“哦，原來如此！”
夏洛奇看着虛空中變身巨人的干戚，揮舞着紅刃利劍——“崑山醉”——憤怒的劈斬護罩。
在王者大陸的主控室內，能量消耗指標開始出現變化了。
“干戚的憤怒能持續多久呢？”
夏洛奇有些擔憂。
因為這千萬劍狂舞砍掉了王者大陸防護層千萬分之一的能量。
若是干戚舞開了收不住，那還真有可能毀掉護罩。
“沒事，等他毀到一半時我就啟動備用能量注滿，絕對會讓他覺得自己的瘋狂是一種愚蠢。”
“我沒發現，你還真有辦法！”
夏洛奇忽然覺得干戚有點可憐。
庄顏這招太厲害。
這不就是調戲人么？
“主神又怎樣？”
庄顏眼神深邃的冷然道。
“夏洛奇，你可知道設計王者大陸的人類工程師當時是什麼實力嗎？”
“多少級？”
“莫非是虛空高手？”
夏洛奇有些好奇。
巨大的顯示屏上干戚渾身噴火，真氣瀰漫。威風凜凜。
劍招開始收斂，可威力越來越強。
數百劍後，王者大陸防護罩能量衰減加速了。
這幾百劍肯定使用了不同的虛空法門。
夏洛奇眼神一凝，知道這是干戚崑山醉紅刃利劍虛空第二層法門了。
“喂，你接着猜啊！”
庄顏見夏洛奇又被屏幕中的干戚吸引住注意力，當即把他拉拽了回來。
“不是虛空境，難道是真元境？”
夏洛奇見庄顏有些不樂意，轉回注意力，繼續猜。
“錯！”
“你的思路不對，宇宙中最頂級的實力其實是凡人境。”
“凡人境？”
“納尼？”
“你不是開玩笑吧？”
“凡人境？”
“普通人？”
“你是說王者大陸的設計者是凡人？”
“是啊！”
庄顏有些不屑。
這不屑就是對夏洛奇痴迷沉醉屏幕外那如怒濤火神劍狂般干戚的不滿。
“你的意思是像他這樣的招式不值得學習？”
夏洛奇終於有些懂庄顏的境界了。
“拿去吧，當守護者是需要理解力的。”
“對於這宇宙規則的理解。”
“既然人類有如此高手，怎麼還是被追擊的四處流亡？”
夏洛奇的詰問很銳利。
庄顏臉色一變，有點慘然的說道：
“凡人境可遇不渴求，最關鍵的是這樣的高手庇護人類僅千年。”
“天妒！”
“這樣的高手只有老天才能擊敗。”
“擊敗他的方式就是奪去他的生命力。”
庄顏眼神黯淡了下來。
“這是什麼？”
夏洛奇看着庄顏遞給他的一顆漆黑的隕石寶珠問道。
“這是他畢生絕學——王者真意——天下第一的人類修鍊秘籍。”
“你學過了？”
夏洛奇不禁肅然起敬。
對這神秘的庄顏，夏洛奇現在除了尊敬，更多了一份感激。
“王者真意不是誰都能學到的，太苛求感悟與理解，特別是對宇宙時空的理解。”
“我自問是一個努力的人，可是對王者真意，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卻不得其門而入。”
“快點滴血認主吧，你也不要認為得到它就如何，我曾傳給四個對王者大陸人類文明有過特殊貢獻的守護者，但沒有一個修鍊成功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沒悟性與理解力，還不如不得到它。”
夏洛奇點頭，按照前世記憶，知道宇宙中諸多絕學的傳承是講究機緣的。
比如釋天的天魔指掌劍，邏輯逆轉大法，暗黑魔力，光明神傳承等等，都是機緣到了，就心領神會，無需費太多功夫。
再如精神力的修鍊，靈力修鍊也是如此。
全仗悟性與機緣。
對於夏洛奇的修鍊之路來說，機緣的因素占的比重還要大些。
之後才是感悟，然後才是努力。
意識力的修鍊是到達王者大陸後才開始的。
機緣是遇見帕慕克，傳給榮格細密成真的絕學。
夏洛奇滴血認主後，腦海中立刻湧入巨量信息。
“我是凡人立秋，得傳我王者真意，相必已知我人類文明之尷尬境遇。”
“我是無意中參悟得到的這宇宙至高真意。”
“修鍊等級對於心境來說其實是一種可怕的魔障。”
“多少人道心堅定，一直能修鍊到以訛傳訛的宇宙至高境——真元境。”
“以為抵達了真元境就能掌控宇宙的本質、奧秘。”
“殊不知，抵達之時就是虛妄之時。”
“宇宙對於這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高山的修鍊者來說依然是水中看月、霧中看花。”
“他們所以為的本質卻是可笑的錯覺，甚至是自我欺騙的幻覺。”
“這些人有的耽於力量、速度、肉體，有的人耽於魔法、技巧、外物，稍微聰明些的人耽於精神、靈魂、意識……”
“但他們都錯了。”
“以下我要說的是我所感悟到的宇宙至理——王者真意。”
“這王者真意是什麼呢？”
“是和諧，各種元素之間的和諧。”
“一切都在你的心意之中。”
“聽到這裡，或許你會興奮，或許你會懷疑，甚至會沮喪。”
“我要說的是，在你看到我講述此真意時引發的種種情緒都是修鍊我秘訣的障礙。”
“明白了么？”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修行的路只適合我自己。”
“告訴你，是要提醒這世間諸法的偏執與虛妄。”
“但是，放棄自己以前一切的努力是痛苦而困難的。”
“在這裡，我有點得意的想告訴你，我就是放棄了一切，卻完成了頓悟。”
“用一句很甜俗的話來說，原來你也在這裡。”
“再次提醒，這點得意也存在巨大的引誘。”
“千萬別相信我，王者真意是我的，也是你的，但我相信最終是你們的。”
“哈哈哈……”
沒了。
庄顏所說的世間最高人類功法秘籍竟然就是一段跟開玩笑似的話。
夏洛奇一聽之後如五雷轟頂。
“這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錯的？”
“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虛妄？”
“自己？”
“王者真意？”
“所得即所失？”
“凡人境？”
諸多線索紛至沓來，在夏洛奇腦海中開了鍋。
一時間傻了。
不知經歷了多少千轉百回的思量後，夏洛奇的眼神中光芒連連閃爍變幻不定。
其實也就一秒，腦海中竟然走過了自己以為光輝燦爛充滿正能量的自豪的可以引以為傲的一生。
“難道這一切都錯了？”
王者大陸白的有些聖潔的主控室內大屏幕上那干戚之舞崑山醉劍還在沉雄空靈憤怒飄逸的殺伐一切。
可夏洛奇眼光瞟過時竟然沒有了剛才的驚心動魄與驚艷了。
“好深奧的境界！”
夏洛奇額頭上的汗披披的流了下來。
“吆喝，竟然出汗了！”
庄顏渾身一震，這對路啊！
不知接下來這夏洛奇會如何？
第一步竟然很對頭。
立秋自然告訴過庄顏修習王者真意入門時的種種跡象。
這腦門出汗就是第一關。
出的越多說明能練成的希望越大。
夏洛奇汗出如漿，在主控室內恆溫零度的環境中彷彿被火烤一般。
“他會自廢武功么？”
庄顏在暗自替夏洛奇着急。
這第二步自然就是自廢武功了。
之前所修鍊的一切都是虛妄，那麼虛妄的自然要廢除。
這是正常的邏輯。
庄顏再等夏洛奇的第二個癥候——渾身癱軟、武功盡廢。
庄顏忘記了一件事，夏洛奇所有的異能都是被封印住的。
此時無疑就是一個普通人。
也就是立秋所言的“凡人境”。
唯一需要廢除的就是夏洛奇右臂的異能。
力量太大了。
夏洛奇此時神色變幻莫定。
越是沉思王者真意，目光閃過那屏幕中舞劍的干戚就越覺得這干戚普通。
那種高不可攀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平庸。
虛空境怎麼會如此平庸呢？
夏洛奇心裡明白這立秋說的可能是對的。
一切都是虛妄。
這種晉級完全是自我欺騙。
在浩瀚的宇宙中持力妄為，自以為能夠得證大道，殊不知離大道卻越來越遠。
“廢止么？”
夏洛奇心思極其果斷，知道這感悟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錯過即不可得。
心境一變，一切都成木魚，再來苛求，就成刻舟。
牙一咬，腳一跺。
“廢！”
心念一決，當即從光明感悟開始廢止。
可惜體內哪有什麼光明感悟的偉力可以讓他廢止摒棄呢？
暗黑也是如此，邏輯力也是如此。
現在只有意識力。
“要廢止么？”
夏洛奇忽然有些猶豫。
這可是自己感悟得來的真諦。
當時是錯了么？
細密成真也是錯的？
帕慕克老師所教授的細密意念手冊也是錯的？
“嗯，先不管，廢了再說。”
此時心境，存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宏大的生機與渴望。彷彿一個向前走了很久的人忽然回首，發現之前所走的路需要倒帶。
迫不及待的需要倒帶。
需要回到起點。
需要從頭再來。
是啊，人生豪邁，這一切只不過是重頭再來！
夏洛奇憑着心意敏銳的直覺，將所修習的意識力全部廢止了。
意珠盛開的四瓣花朵頓時枯萎。
暗黑、火焰、力量、空間四種天賦技能頓時消失殆盡。
宛如一個家財萬貫的公子王孫一笑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