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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帶着數百輛載滿糧草的大車趕往彭城。

隨行護送的還有曹操麾下猛將徐晃。

倆人還沒到彭城,呂布就帶着趙雲、張遼迎了上來。

她迎接荀攸的地方距離彭城少說也有十多里。

望見呂布,徐晃蔑視的撇了下嘴:“呂奉先還真是見到好處就上,他可能是聽說有糧草送到,所以才出城相迎。”

“我倒覺着他巴不得糧草晚些送來。”荀攸搖頭。

“據說當年為了匹赤兔馬,他殺了丁原,後來又為貂蟬殺了董卓。”徐晃說道:“這麼多糧草,可比赤兔和貂蟬貴重多了。”

“幾百車糧草和三萬大軍相比,哪個更貴重。”荀攸向他問了一句。

徐晃被問的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只是愣愣的看着荀攸。

“公明知不知道赤兔和貂蟬有什麼相同?”荀攸壓低聲音又問:“呂奉先當年又因為什麼,為了這一人一畜背叛舊主?”

“還不是因為他見利忘義?”徐晃眉頭微微皺了皺:“據說貂蟬是絕色美人,而赤兔卻是神駿良駒,兩者能有什麼相同?”

“兩者相同之處在於都可以騎。”荀攸表情變的有些古怪,聲音也壓的更低:“貂蟬和赤兔不死,呂奉先就能一直騎着。”

荀攸把貂蟬和赤兔放在一起說事。

而且還說兩者之間的共同點是都能騎乘。

赤兔馬可以騎乘確實不假。

至於貂蟬……

身為將軍,睡過的女人當然不會在少數,荀攸是什麼意思,徐晃當然明白。

對於荀攸的說法,徐晃卻有不同的簡介:“我覺着他不可能騎的太久,再過幾年貂蟬人老珠黃,只怕呂奉先會連騎上去的興趣都沒了。至於赤兔,當年董卓把它送給呂奉先的時候不過五歲。如今八九年過去,十三四歲已是有了。馬匹過了十五六歲,耐力和速度也會每年衰退不少,他想騎乘的久,赤兔卻撐不了那麼多年。”

荀攸嘿嘿一笑,再沒多說。

呂布離他們已經很近。

雙方還差十幾步,荀攸先招呼呂布:“這裡距彭城還遠,溫候怎麼來了?”

“聽說荀公來了,我擔心路上發生變故,當然要親自迎接。”呂布看向徐晃:“要是早知道徐將軍同行,說不准我還真會偷個懶。”

“徐州可是溫候的地界。”雖然心底輕視呂布,徐晃嘴上卻客套着:“溫候肯來,我們也覺得更加穩妥。”

“兩位為我送來糧草,誰敢打主意?頭天他們招惹是非,第二天我就帶兵把他們的窩給連根端了!”呂布嘿嘿一笑:“荀公,徐將軍,請!”

呂布和荀攸並騎而行,徐晃則與趙雲、張遼走成一線。

“溫候。”荀攸問道:“糧草到了,什麼時候可以發兵淮南?”

“後天。”呂布說道:“後天一早準時出發。”

“淮南不遠,難道溫候還有事情要籌備?”

“倒也沒什麼要緊事。”呂布像是很尷尬的一笑:“荀公知道,我現在恢復了少年體魄。年輕有好處,可也有壞處。”

湊近荀攸,呂布壓低聲音:“有些事情不給辦了,即使出征也會覺着心裡空落落的。”

荀攸是什麼人物?

呂布話不明說,他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嘿嘿一笑,荀攸搖頭。

“後天,後天一早準時出發。”又強調了一次,呂布回頭看向運糧的隊伍:“荀公答應送來的美酒……”

“有,都有!”荀攸說道:“主公說了,只要溫候出兵討伐淮南,這些糧草隨意取用。至於美酒,將來還會送不少給溫候和軍中將士享用。”

自從黃巾之亂開始,各地農田荒蕪,每年的收成甚至不夠養活中原人口。

幾乎每天都有無數人餓死或者被殺死。

釀酒需要耗費許多糧食。

在口糧緊缺的年代,酒,無疑是以許多人生命為代價釀造出的奢侈品。

然而越是奢侈的東西,越會有人追逐。

即使在物資最匱乏的地區,也會有那麼一撥人從事着釀酒的行當。

曹操經營豫州等地多年。

他治下各地已經趨於平穩,再由於他推行了一系列促進農業發展的舉措,曹家根本不用擔心糧草不夠,甚至還有多餘的糧食用來釀造美酒。

荀攸給呂布帶來的正是豫州治下汝南的杜康老酒。

杜康酒名始於人名。

據說酒祖杜康偶然發現經過加工可以從糧食中得到如同甘醴的瓊漿。

他發現的美味瓊漿就是在後世形成了獨立文化體系的美酒。

由於酒的釀造工藝源自於汝南人杜康,因此後世尊他為酒祖,也把汝南出產的美酒命名為杜康酒!

杜康美酒不僅是酒的源頭,它的釀造程序也是十分古怪。

釀酒的工匠會把美酒儲存在不同的酒窖。

有些酒窖的美酒品質相對低劣,而有些酒窖的則是甘甜醇厚,令人嘗了一口回味無窮。

正是因為杜康酒分窖儲藏的特性,兩千年後的這一品牌才會被細分為“六窖、九窖、十二窖、十五窖”等不同系列。

雖然東漢末年的杜康同樣分窖,卻沒有後世的那種稱謂,呂布也不知道荀攸給他送來的究竟是哪一等美酒。

事先在運送糧草的車隊間游弋了一圈,呂布心底暗暗感嘆——許多地方百姓連飯都吃不到一口,曹操治下居然還有着以釀酒為生的人。

呂布十分誠摯的說道:“上回荀公來彭城,我沒有好好招呼,這回我一定吩咐置辦幾樣肉食款待荀公。”

“溫候不必刻意。”荀攸笑道:“野菜挺好。”

“上回沒有美酒,只吃野菜也就算了。”呂布說道:“荀公送來美酒,要是再以野菜擺宴,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向身後的張遼吩咐:“文遠,帶人去獵些野物……”

“徐州附近哪還有野物?”張遼苦着臉說道:“凡是能吃的,連樹皮都被百姓給啃光了,野物早就被獵到絕了種。”

“這可難辦了……”呂布撓着頭,目光落到拉車的馬匹身上。

“馬匹可殺不得。”荀攸連忙說道:“沒有馬匹,這些大車誰能拉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