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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小包和家人在一起待了一天後,重新回到黃村,電聯盧平,要求他提供一份今年明年的進出口物資清單。說:有些物資就交給我來搞吧,省錢又省力!我有個條件,就是在我老家的縣,搞個農村改革試點縣。

盧平當然喜出望外,當天晚上就送來大堆資料表冊清單。並說:你的要求已經上報,批覆的可能性比較大,中央正想找個新模式的示範點,你是雪中送炭。

小包翻了翻資料說:明天早上我回一趟老家,你過來把這些資料拿回去,其中能搞來的物資我給你註明,我留有複印件,搞不來的你們繼續搞。另外,我要三輛大卡車,帶回去些小型拖拉機,馬上就要夏收夏種了,家裡的大伯該着急了,要不,給你搞一些?

盧平點頭同意,說: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看,協調關係。

小包要回家的理由有兩點,一是原來許諾人家要回去,但是現在太忙,真的想爽約不回去了;促使他下決心抽時間回去的原因是夏春德升任縣委代書記了,打電話求援。一個公社書記越級提拔本身就不合常理,但上面的意思很明顯,這個基層幹部有着超前眼光,率先在全省打開工作局面,又在國家大報上發表言論,其目光遠見,當個地委書記也是屈才,自己要給他經濟上的支持。這也是小包回老家的第二個原因。

小包隨着一個中央農村工作特別考察組在5月7號回到縣城,一行十五六人,五部車輛。其中三輛11米的加長大卡車,拉着三輛小四輪和一堆配套農具。盧平的調查組有六個人,加上吳樹平四人組,幾個軍隊調來的司機,浩浩蕩蕩地就駛進縣委大院。吳樹平拿出公文和夏春德見面,夏春德放下手頭工作,立馬出來,坐上小包那輛科幻商務車,後面的秘書副書記幾個人擠上縣委唯一的吉普車,在後面跟着。

小包回老家經過公社路口,那裡已經有人等着。曾現朝接到縣裡電話,和幾個公社幹部站在路邊等候。見到姑父,小包不能裝逼,下車打招呼。曾所長向小包介紹新來的公社書記等人,說,已經是中午了,在這裡吃完飯再走吧?

小包看看天說:不打擾了,我們帶了食品和水,就不麻煩大家了。晚上回縣城,你一起過來,我們聚聚。

小包要回家,曾現朝怎麼能回去吃飯,一定得跟着,即使小包不來,縣委書記下來,也得跟着不是?

小包叫兩輛卡車停在公路上,自己三輛車加上縣委的吉普、後面有曾現朝和公社書記的自行車,一溜子回到包祠堂。

天氣晴朗,小麥正是灌漿後期,車隊來到小隊的糧食大曬場,這裡已經整理碾壓好了,準備迎接小麥大豐收。

卡車停在路邊,小包步行到村裡喊人。大伯一家老早就看見公路上下來的車隊,這個時代,這條南端被淮河阻斷的斷頭路上一天也過不了幾輛車,能進來的車輛肯定是領導來檢查的,誰也不想管飯,也就沒人往跟前湊熱鬧。大伯看見是小包,才迎接上來。大伯說:是小包啊!你可回來看看了!看看咱家今年的小麥長勢,那可是太好了!春上夏書記叫供銷社給咱搞了二十袋子尿素,一下子就把全村的好地給比下去了啊!這都是哪裡的幹部?

小包說:這些是北京來的中央首長,你不必管他們,咱們去地里看看。我給你帶了輛小四輪拖拉機,今年你就不要操心種地難了!

調查組的人忙着拿照相機對着村莊和麥地照相。夏書記和中央來的領導盧平介紹農村承包後的變化。說:農民積極性調動起來後,各家加強了田間管理,你看,今年這個長勢,五百斤的畝產是穩穩噹噹。

小隊隊長包子福在父族上,應該叫小包小叔,帶着人們沿着田壟就來到小包的那塊田地。今年雨水順利,沒有雪災水災,加上大伯搞得到緊俏的尿素,所以,這一大塊連片的低洼地里的小麥反而成了村里長勢最好的地塊。小包忙着擺姿勢照相,和大伯說:等會兒去曬場,我給你帶了小四輪拖拉機,叫大鬧二鬧在這塊荒地練着開車,操作犁地翻地,夏種的直播稻種我也給你帶回來了,咱家地里秋季全部種旱稻,我在叫縣裡給咱打一口機井,你在干好點,秋季搞個大豐收,上了報紙,評上勞動模範,大鬧、二鬧的媳婦那就擠破門的來看家。

幾句話說得大伯臉上開花。問:你真的給搞來機器了、

小包說:就在曬場上,這會兒該卸下來了,犁子、鐵耙、小拖斗、柴油桶,一共三套,你一套,小王莊的姥爺一套,還有一套是給祝家莊的我媳婦家的。小包說起來,臉不紅氣不喘。

你媳婦?大伯不淡定了。定了誰家啊?

以後你就知道了!走!回去試試拖拉機。小包說。

這麼多人,這麼做飯啊?大伯苦着臉說。

小包說:不用管,我們帶了伙食!

卡車上,嶄新的火紅色170小四輪拖拉機引來全體村民圍觀。卡車後面的鋼板斜坡上,車廂里的兩輪小拖斗沿着坡道在鋼絲繩控制下慢慢往下移動。呂加聯和馮昌在下方扶着三腳架,掌控方向,十幾個村民拉着繩索一點一點放鬆。小包跳上車廂,看大鬧二鬧把車斗挪開了,拿起搖把,按下減壓閥,快速搖動兩圈,鬆開減壓閥,機器就啟動了。

小包坐上駕駛座,掛擋起步,在村民驚叫聲中沿着坡道把四輪開了下來,瀟洒地沿着曬場轉起圈來。曬場邊上,劉紅瑞從車上抬下液化罐灶具,上面放着大鍋和籠篦,熱起饅頭,下面的開水,等會兒要煮泡麵。

大伯搓着手說:哎呀!哎呀!怎麼能叫大家在這裡吃飯呢?還是家裡去吧!

夏書記知道小包的想法,就說: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請客吃飯的,大家心意咱們心領了。這飯還是簡單些好。

小包倒車到農具跟前,在懸掛上裝上兩鏵犁,在曬場邊上的荒地上試驗犁地,教大鬧兄弟怎樣調整犁子深淺寬窄。然後把四輪子交給兩兄弟,和夏書記說話。

盧平當然要給小包戴高帽,說:中央考察組這次來,是小包為咱們縣爭取到一個農村機械化重點發展試點縣指標,希望咱縣抓住機遇,加速發展,能在全國脫穎而出,成為模範縣、明星縣。這次先搞了三套家庭機械,是小包自己掏錢購置的,國慶前將運來500套這樣的機械,再給咱縣配套些大型機械,用於農閑水利項目建設。縣裡要提前有所準備,選擇對象農戶,抽調農技人員對其進行安全知識、機械操作培訓。農技部門還要在新形勢下的農業技術推廣、良種、農藥,種植方法和模式,等方面的知識宣傳,儘快把科技知識轉化為生產力。

考察組的領導又對盧平的話進行了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