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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墨家的槓桿理論和化天地之力為人所用的設想在百家之中傳開之後,整個百家都為之沸騰了。

“李道友以為如何?”玄都觀中,長生道長含笑問道。

“墨家子果然驚艷絕才!”

李淳風看着手中的墨技展的記錄,不禁連連感嘆道。

槓桿原理他僅僅是驚艷而已,墨家復興並不足以讓無為的道家驚動,而真正讓他震撼的是墨家子提出化天地之力為人所用的設想,這簡直是神的手段。

一直以來,道家都自認為,風雨雷電乃是上天既定的安排,然而如今的墨家子的水壩計劃,卻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控制天地之力為人所有,從此以後,這種神一般的手段,竟然人力可以達到,這對信奉鬼神的道家衝擊力極大。

“實不相瞞,此次水壩計劃,我道家亦參與其中,修建水壩所需的水泥就是外丹一脈的傑作。”長生子傲然道。

“如此甚好!”李淳風眼神一閃,有道家參與其中,那對道家衝擊將會降到最低,說不定還能給道家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孔府!

孔穎達聽到了孔惠索彙報墨技展的全部消息,頓時沉默。

“墨兄,心胸寬廣,主動將槓桿原理的公式公開,從今以後,天下工匠利用此原理,定然會創造出無數墨技,造福大唐。”孔惠索連連讚歎道。

孔穎達這才彷彿晃神,點頭道:“諸子時代已經過去了千年,然而諸子影響力卻持續千年,我輩讀書之人哪一個不想超越前賢,在前賢的基礎上推陳出新,成就一家之言,然而最終不過是新瓶裝舊酒而已,我等依舊沒有跳脫出諸子的影響。而如今墨家子成了擺脫諸子的第一人,墨家子恐怕真的成為了墨家子。”

墨家子乃是長安百姓的戲稱,當初墨家子年紀小,再加上當時的墨家僅僅只有墨頓一人,就落了這個一個名號,可是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一句戲言,竟然成為了事實,墨家子恐怕已經躋身於諸子的行列。

孔惠索勸道:“以小侄所看,墨頓的槓桿原理並非首創,乃是立根於墨子的墨經之上,叔叔編撰的《五經正義》同樣也是立根於先祖孔子的五經,定然可以抗衡墨家的槓桿理論。”

孔穎達卻滿臉苦笑道:“二叔的五經正義不過是詮釋先祖孔子的五經而已,並未跳出先祖的理論,更別說二叔所用的乃是墨家子的標點符號來斷句,而墨家子則不然,乃是他總結墨家千年理論最終得出的最耀眼的成果,已經超脫了墨子的影響。”

“那也不過是墨家領先一步而已,千年前的百家爭鳴,諸子百家之中先祖孔子並非是最早著書立說的,最終笑到最後的依舊是我儒家。”孔惠索自信道。

“不錯,我儒家並非沒有機會,言同音乃是我儒家最終的殺手鐧,這一次西征高昌,二叔定然會聯絡儒家眾人,力求將高昌作為言同音的試點,你定要儘力辦事,莫要辜負儒家的期望。”孔穎達凝重道。

“小侄省得。”孔惠索鄭重應道。

揮手讓孔惠索離去之後,孔穎達這才臉色陰沉,當初墨家村孤軍入長安的時候,儒家並沒有將其放在眼中,只是當成一個笑料罷了。

隨着墨家子的大放異彩,孔穎達這才稍微重視墨家,不過,此刻的墨家村已經放棄了墨子的政治理念,一心專研墨家墨技,在孔穎達看來,墨家子再怎麼蹦躂,也不過是一個工匠而已。

時至今日,墨家子依舊信守承諾放棄了墨子的政治理念,僅僅在墨家村讓自家弟子遵守,可是他沒有想到墨家墨技竟然發展到如此的地步,突破墨子理論,並將其向天下工匠傳播。可以說,如今的墨家已經一統天下工界。

天下萬民,士農工商,如今的墨家已經佔據了工界,並對商界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足以和儒家分庭抗禮。

更可怕,墨家子更是提出了墨家未來的方向,可以想象一旦墨家研究透徹天地之力,未來的墨家將是何等的興盛,

過去有墨經墨技,現在又有槓桿原理作為墨家理論,未來又有化天地之力為人所用,這一次,墨家復興之勢已成,哪怕是儒家也無能為力了。

“不,我還有一招。”孔穎達不禁想起墨經中的最為著名的公輸。

在楚國朝堂之中,公輸般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依舊無法攻破墨子的防守,最終九戰九敗,公輸盤的攻城器械用盡了,墨子先生的抵禦器械還有富餘。

公輸般惱羞成怒之下,道:“我知道可以抵禦你的方法,可是我不說。”

墨子同樣也說,我知道你要用來低於我的方法,不過我也不說。”

楚王看着猶如打啞謎的二人,不由問其中的緣故。

墨子說:“公輸先生的意思,不過是要殺掉我。殺了我,宋國不能守城,就可以攻取了。可是我的學生禽滑厘等三百來人,已經拿着我的守城器械,在宋國城上等待楚國入侵了。即使殺了我,也不能殺盡宋國的抵禦者啊。”

楚王最終放棄了攻打宋國,並放墨子歸來。

孔穎達仔細的看着自己手中墨經的公輸篇,心中天人交戰,最後卻頹然道:“如今墨家子的情形和墨子何其相似,墨子有三百弟子守城,而墨家子呢,單單參見墨技展的至少有三千工匠,更別說已經轟傳天下的槓桿原理,以及化天地之力為人所用的未來理念。

哪怕是此刻殺了墨家子,恐怕也於事無補,有了這三千工匠和墨家子的理論,定然會湧現出無數個墨家子。

“墨子如此,墨家子同樣如此,墨家復興絕非僥倖。”孔穎達長嘆一聲,將念頭壓在心底。

孔穎達所想並沒有錯,墨家子的理論的確是被天下工匠視若瑰寶,客棧之中,鄧陵氏一脈大師兄鄧龍留在房間之中,仔細回憶墨家子的一言一行,將其全部記錄在冊。

“師兄,如此崇拜墨家子,該不會準備改投師門吧!可惜人家墨家子看不上鄧陵氏一脈。”肖登奎推門而入,看到奮筆疾書的鄧龍,不由嘲諷道。

鄧龍頭也不回,將他手中的記錄記好,這才抬頭道:“我作為鄧陵氏一脈的大師兄,自然不會做出背叛師門之事,不過據我所知,墨家子不可能無的放矢,尤其是在墨技展中,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大有深意,為兄這是在通過墨家子的言行,來了解墨家子心中所想。”

“師兄如此神話墨家子,還不說不準備改投師門!”肖登奎嘲笑道。

鄧龍鄭重道:“墨家子想法奇妙,就像他當年的萬貫懸賞,也沒有多少人相信,比如,他說到,水和火風集中組合的時候,就加重了語氣,這其中或許大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