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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鐵鎧甲在血色映照下一片殷紅,千軍萬馬如浴血魔軍,軍陣整齊劃一煞氣衝天蔽日,猶如實質般的肅殺之氣,仿若丹江之水浩浩湯湯向燕雲城橫掃而來。

千軍萬馬爆發出的鐵血氣勢,即便是那久經戰陣之人,面對時恐怕也會恐懼膽寒,更何況在如此詭異空間之中,獨自一人面對與承受,恐怖的令人絕望。

燕雲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望着如漣漪般的肅殺之氣,燕雲城氣沉丹田,體內勁氣流轉,將自己牢牢釘在地上,腳掌深深陷進土裡。肅殺之氣勢如破竹,瞬間將燕雲城淹沒,燕雲城頓時感覺意識在被撕裂,身體宛若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之上飄蕩,隨時可能傾覆。

肅殺之氣不斷試圖鑽進燕雲城體內,燕雲城不得不加快體內勁氣的流轉,以便能夠將肅殺之氣抵擋在外,連綿不絕的肅殺之氣不斷的沖刷着他的身體,不久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了如蚊叮蟲咬般的疼痛感。

燕雲城心中當下一沉,暗道若是再如此這般下去,自己肯定會被慢慢撕裂,於是眉頭一橫,體內勁氣潮水般瘋狂運轉,竟然邁步朝那千軍萬馬沖了過去。

燕雲城腳下生風,原本以為會寸步難行,不曾想肅殺之氣突然如冰雪般消融,那千軍萬馬和殷紅之色慢慢褪去。

正當燕雲城疑惑不解時,空中又恢復了白茫茫的一片,一道刺眼金光出現在空中,一道捲軸自空中緩緩展開,上書:勇者,氣也。氣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氣乃至焉。

燕雲城細細咀嚼着這一行字,心與氣合,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勇者無所畏懼,狹路相逢勇者勝。。。燕雲城腦海中不斷湧現關於勇的論斷,整個人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石碑外兵字碑官正感受燕雲城氣場的改變,心中頓時一驚,喃喃地道:“他竟然獲得了勇者之心。”

對於這些燕雲城是一無所知的,只是感受到自己擁有了一往無前的勇氣,如果再面對那千軍萬馬,自己根本不會如方才那般狼狽。

等燕雲城氣息平復,整個空間場景變幻。一片巨大草原上,兩大軍團正在相互廝殺,戰火紛飛,鮮血染紅大地,兵器撞擊,人喊馬嘶之聲不絕於耳,亂旗翻飛,入目儘是血肉橫飛,斷體殘肢,還有一地的無頭屍體,鮮血不住汩汩的往外流淌。

看着眼前慘烈的一幕幕,燕雲城於心不忍,可也無可奈何,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一戰功成萬骨枯,慈不掌兵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在他選擇兵院的時候,他就深深思考過這個問題。

天下萬世太平固然是所有人的願景,黎民黔首更是如此,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然而太平需要守護,以武止戈,只有流血才能不流血。

正當燕雲城思忖之時,一道喝聲自身後傳來:“徘徊不前者,殺!臨陣脫逃者,殺!不盡心竭力者,殺!”只見後面督戰隊手握長矛,在後面高聲厲喝,幾名被嚇破膽往後逃跑之人瞬間被長矛刺透,被高高挑起以示震懾。

原本有些潰敗跡象的戰陣,在鮮血的刺激下突然又亢奮起來,人人都緊握單刀,不要命似的往敵方揮砍而去,頓時慘叫呼和之聲不斷傳來,大片鮮血隨着碎肉拋飛。

見燕雲城站在那裡無動於衷,一位手持長矛的督戰士策馬而來,長矛順勢便朝燕雲城橫掃而去。聽得風聲,燕雲城彎腰低身躲過,拾起地上一把單刀便朝敵方衝去。

單刀被燕雲城揮舞的呼呼生風,瞬間倒下一大片。燕雲城不知疲倦的揮動着手中的單刀,隨着戰爭的白熱化,燕雲城已經殺紅眼,渾身浴血,猶如地獄魔君,他走過的地方形成了一條血路,路旁躺着橫七豎八的屍體。

燕雲城也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刀,他感覺自己眼神開始渙散,手中單刀卻是握的更緊,眼中只剩一片血色,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怒目圓睜不閉,心口慢慢停止了跳動。

整個空間風雲變幻,屍橫遍野的畫面被撕碎,燕雲城躺倒在地,緊閉的雙眸動了動,緩緩張開一條縫,映入眼帘的依如開始一般白茫茫一片。

空中再次出現一道金光,捲軸緩緩在空中舒展開來,上書着:以仁為本、以義治之謂正。正不獲意,則權;權出於戰,不出於中人。是故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燕雲城看着這幾行字,發現與自己先前所想一般無二。

古者雖雲,兵者,兇器也,不祥,國之爪也。但若是正義之師,弔民伐罪,解民於倒懸,護衛一方,豈不是兵之功。兵之利弊,不在兵之本身,而在掌兵之人一念之間。

想到這燕雲城渾身悲天憫人與殺伐果斷兩種氣息竟交相出現,空中金光捲軸收斂,化作一道光芒射進燕雲城體內。

石碑外兵字碑官正再次被驚動,此刻卻更加動容,臉上表情變幻,驚詫道:“他竟然又獲得了仁者之心。”

看着面前抵碑而立的燕雲城,兵字碑官正心中卻多了一絲期待,能夠獲得勇者之心的人每過百載都會出現一人,同時獲得勇者之心與仁者之心的人二百載一遇,而能夠同時獲得勇、仁、智三心者,非三百年不可期也。

如今燕雲城還剩下最後一關的測試,能否獲得智者之心在此之舉,作為兵字碑官正的青年,深知能夠獲得三心者是何等驚天動地之人,燕國開國至今也不過兩人而已,每一位都是驚天偉業之人,他們的聖碑至今供奉在至聖殿中,受世人頂禮膜拜。

對於燕雲城能夠獲得兩心,兵字碑官正已經是激動不已,對於燕雲城能否同時獲得三心,他真是無比期待。

空間場景再變。

虛歷廿七年,燕雲城弱冠之齡,化身戍卒,正戍邊在子虛國、烏有國和托邦國三國交界之處。

虛歷廿八年,子虛烏有兩國交戰,燕雲城因功升為伍長,次年升為什長,三年升為百夫長。

虛歷卅年,托邦國來犯,子虛國反應遲鈍,關門被破,托邦國騎兵長驅直入,連下數城,一時間子虛國無人可攖其鋒芒。適時燕雲城與麾下百人請命,敢為敢死士死戰到底。是夜,喝罷壯行酒,摔碗明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藉著夜色向托邦國佔領的城池摸索而去。

托邦國是一個游牧國家,每個人從小熟練弓馬騎射,每個人都是最好的騎兵,子虛**隊在托邦國騎兵的衝殺下,每次都是不堪一擊。以前都只是燒殺劫掠一番便就離開,此次一反常態竟攻城奪寨,佔據城池。

在夜色掩映下,一百人在燕雲城帶領下靜默無聲,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每個人身上都背着一個包袱,不久後分成幾股黑影,向不同的地方疾行而去。

子時,燕雲城等人回到營地,一百人毫髮無損。見到他們,軍中將士一臉疑惑,方才一副視死如歸,如今忙活大半天空手而歸,不得不引人懷疑。

當下主將就要命人將燕雲城一行扣下,燕雲城卻顯得從容異常,掃視一周虎視眈眈的兵士,開口道:“大人不妨聽屬下一言,若是再要殺要剮,燕某與眾兄弟絕不皺一下眉頭。”

主將看了一眼燕雲城,揮手示意鬆開他,聽他有什麼話說:“卯時將軍自可率軍接收各城,燕某保證無人可反抗,而且還能繳獲良馬千匹。”

燕雲城的話語斬釘截鐵,主將聽後眼前一亮,不過隨後又熄滅,他實在難以相信就憑燕雲城等人,能夠解決托邦國的驕兵悍將,而且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心中暗道不會是燕雲城已經投敵叛國了,這是一出苦肉計吧。

見主將眉頭不展遲遲未語,燕雲城知道主將必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話,不過他卻沒有再說什麼。

主將思忖片刻,眼睛直直的盯着燕雲城,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端倪,燕雲城氣定神閑,沒有絲毫心虛慌亂,身後一干陪同他的兄弟也都個個眼神堅定。

主將也是果敢之人,當下便選擇信任燕雲城,隨即命令將士抓緊時間休息,待到卯時整軍出發。

卯時一到整軍待發,大軍分成幾路,燕雲城被分到主將一路,那一百兄弟也被打散分到其他幾路當中。

大軍一路疾馳無一兵一卒阻攔,主將開始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更多把握。不多時便已臨近城池,城門竟然大開,無人看守更見不到托邦國人的蹤影,城門口不時還有百姓再往城外運送托邦國士兵的屍體。

見到這種景象,城外一行人都呆若木雞了,眼神怪異的看向燕雲城他們,心想我的天啊,難道是有神助嗎,區區百人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消滅如此多的人,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令人相信。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好奇,都想知道燕雲城他們怎麼辦到的,不過燕雲城一句話都沒說,跟隨他的一百士兵也都三緘其口,這件事後來也就在子虛國成了傳說,而燕雲城也是從這次之後開啟自己在子虛國的傳奇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