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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海成的大哥家。

龔大伯早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開車的是他的大兒子,后座是二兒子。

龔大娘抱着換洗衣服從三層小樓里往外跑,她哪有功夫將東西裝箱,乾脆打開后座,一股腦全扔了進去,立刻像天女三花般。

即便這樣,龔大伯也斥道:“你拿這些東西幹啥,不知道輕重緩急。”

龔海成的二哥家。

龔老二吱呀一聲將寶馬車停在道邊,只看他媳婦從麻將館裡跑了出來,上車她就呼哧帶喘地問道:“哎呀媽呀,咱老弟那頭現在什麼情況了?”

“別問了,全是江家人在那支着呢,剛聯繫成子,小五說才下火車。”

他家的兩個兒子在海拉爾,因為老丈人家在那裡。

夫妻倆急匆匆的上了高速,又打着雙閃停下,龔老二頻頻着急看手錶。

沒一會兒,只看高速口又過來一台車,跑下來一個人,這位連跑帶顛直接鑽進了寶馬車,他是龔老二的司機。

由於路程太遠,倆人必須得換手開。

龔海成的大姐家。

龔大姐其實才從哈爾濱回來沒幾天。

這天早上,她本來是想給家裡大掃除一番,然後忙忙家裡的正事,比如給大兒子相相對象什麼的,結果就在星星出事前,她擦鏡子把手給劃壞了。

那時候她就一邊裹着手指,一邊覺得咋這麼寸、這麼不吉利呢。

當接到小五電話的時候,她差點兒昏過去,等她跑到大兒子的工地時,話早已經說不出來了,大兒子又聯繫的丈夫,丈夫給開4S店賣車的小兒子叫上,他們是兩台車分別出發。

一路上,龔大姐只不停喃喃一句:“小星星要是沒了,你老舅性子那麼烈,他指定是不能活了。”

龔大姐的大兒子立刻罵道:“X,我應該拉上兩車人,給那綁架的家裡也平了,我讓他們家裡人也不消停,一把火全燒死算!”

在龔家人通通在趕路時,龔老二有句話說得對,那就是:江家人在支撐。

……

江男和蘇玉芹從林雅萍的車上下來時,剛掀開大廳的門帘,看到的就是這裡站着很多熟悉的身影。

江源達正在和刑警大隊大隊長傅國生握手,面前還有好幾個警察。

而且他身邊總是來來往往很多人,一會兒有人跑過來和他耳語幾句,一會兒他又轉身和穿白大褂的醫生握手感謝。

江男一看這情況,她爸很忙啊,她就跑到別的地方去打聽孫麗在哪個病房。

而林雅萍是已經啥也顧不上了,直接給任建國拽出來,仰頭不停地問:“你沒受傷吧?老任啊,要嚇死我了。”

任建國樂呵地看着妻子:“沒有,別擔心,我跟你說,雅萍,那王八蛋有槍,我們一進去,他一把槍都不知道該指誰了,嚇懵了,我上去就給他一木掀,我沒猶豫,根本沒給他機會,幾秒制敵。”

在任建國描述的時候,林雅萍頻頻點頭,眼裡慢慢從憂心轉變成笑意,等全聽完了,她馬上給予肯定,小小聲笑道:“老公,你好棒。”

“呵呵,呵呵呵……”

任建國不好意思地笑了兩下,笑完他就一板臉,覺得自己總不能像個傻小子似的吧,都多大歲數了,雖然聽的心花怒放。

但是他仍舊嚴肅道:“咱倆別嘮了,你快點兒吧,陪着弟妹幫張羅張羅,真挺慘,後怕啊,都不用綁幾個小時啥的,我瞧着要不是這麼快就找到,半小時一準兒得出人命。”

此時,江男也問完病房回來了,她喊蘇玉芹:“媽,走啊。”

蘇玉芹正有些發愣地,望着江源達和各方人士握手的側影。

“媽?”

“啊?”

“你想什麼吶。”

“沒,沒啥。”蘇玉芹掖了掖耳邊的頭髮,躲開了江男詢問的眼神:“走吧,你姑她們在哪呢。”

江源芳正在撕心裂肺中。

她永遠也忘不了今天。

當醫生護士推着三張床由遠及近,那推床的咕嚕聲響徹走廊,也震的她心口是從沒有過的發慌。

她好好的女兒,白色的羽絨服上滿是血,撐着一口氣叫她醫生:“媽”,說完就暈過去了。

她趴在女兒的身上大哭,她恨自己,特恨特恨自己怎麼就不認命,為什麼要離婚,這幾個月,女兒就沒過一天好日子。

隨後護士喊小星星也暈了,她是一邊拽着女兒的床,一邊手夠着星星那張床,都不知道到底該守護着哪個了,還沒有看到星星什麼樣。

醫生又喊,救她女兒和星星的小夥子情況要不好。

後來,江源芳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讓開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撒手讓這些人進手術室的,她只記得自己堆在了手術室門口,全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江男說:“姑?”

“源芳啊?”

江源芳立刻抬頭,看着嫂子和侄女哭了起來。

這時,從樓梯口又上來幾個人,但是有一個人卻突然不敢往前走了。

小五提醒:“成哥?”

龔海成捂了下眼,又深吸了口氣,這才直奔江源芳她們過來。

“芳?”

“你給我滾!”

龔海成不管不顧,瞬間一把摟住了渾身顫抖的江源芳。

江源芳滿臉是淚,在他懷裡拚命掙扎:“你給我滾,我不嫁你了,不嫁了!”

龔海成眼睛紅紅的,在江源芳的耳邊問道:“不嫁我了,那星星怎麼辦?”

江源芳立刻捶打起龔海成,哽咽到不成句子,但男人卻聽清了。

這個女人說:“她要把星星帶走,孩子不能跟你,會沒命,我們都不稀得跟你扯上關係。”

……

江男坐在走廊里,她雙手搓了搓臉。

表姐還在病房裡昏睡着,傷的是左面肩胛骨,估計得端幾個月胳膊。

小星星是有點兒腦震蕩,兩腿有軟骨織挫傷。

最嚴重的是王天順,胳膊挨了兩刀,右腿一刀,不過這都不是致命傷,致命點在腹部。

估計當時老爸他們已經到了,就是還沒有衝進屋,王天順是為了想讓槍頭衝上,腹部被匕首刺傷,手術過程中下過一次病危通知。

還好,還好。

劉澈的媽媽怎麼就能那麼可愛,摘下口罩,對他們說的是很好聽很好聽的那句:手術成功。

江男此時再回憶這一幕,就只記得她爸不停的對劉澈媽媽兩手合十說謝謝。

江男就想啊,很想像個神經病一樣,揪住一個陌生人問問:“你說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天意?”

她自己都恍然。

明明有那麼多掙錢的買賣,就比如雪鄉,硬幹也能幹,但是轉悠一圈兒後,瞪眼瞅了瞅劉澈就辦駕校了。

辦就辦唄,砸了好多錢,他爸後來買駕校的車輛,是將家裡的幾個門市房做抵押,都去銀行貸款了。

弄退伍兵的,其實不是最聰明的做法,包括地皮,現在買到手,是壓着現錢,得過好些年才能很值錢,變現速度慢,要是真為錢,她把錢留手裡買比特幣好不好呢,再說句最笨的,她開三五十家網吧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