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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石灰和沙地能值幾個錢?”咸豐指着單子嘆息着。

“看您說的,我們清理沙地不用錢?當初我們運來這些石灰不用錢?所以這些石灰的錢,挑夫的錢,當然得算在這些人的身上。”青妤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了,比起我們的那兩千萬兩還是合理多了,我們這是有理有據。”咸豐還是放下了,至少他們每一條都是說得過去的,而且,他們也沒有問人要還兩千萬兩。也算是很厚道了。

“哦,還有一條,他們得開放市場,允許中國商品公平的出口。”青妤眉頭一挑,隨口說道。

“他們不答應,難不成我們還能打過去?”

“不啊,他們若不答應,我們就相互經濟制裁。”青妤輕笑了一下,“印度的紅茶工藝還沒成熟,當然,之前我們的商人已經去了,花錢請他們種糧食。我們在那兒辦了酒廠。”

“瓷器,紅茶,他們只能從咱們這兒進口。對了,還有絲綢。現在我們的絲綢開始機械化生產了,而且,有專門的研究機構在提高品質。”

青妤聳了一下肩,此時他們找不到瓷器、紅茶,還有絲綢的替代國家,那麼,他們只能去別國買經過幾道利潤的商品,而重點是,英法對他們卻沒有反制的把柄。

“你都想好了?”

“那些中立國家的報紙,我們也買了幾家的股份。”青妤抿了一下嘴。

咸豐噴笑了,英法現在對他們無法,但是他們在西歐其它的國家卻買了幾份報紙的股份。歐洲大陸的信息還是比較好互通的。特別是那些貴族,幾乎全是親戚。

“你現在是不是想跟我說,我可以放心的去死了,你能把國家管得很好。”

“我在瑞士買了一個莊園。”青妤看着咸豐,突然說道。

“為什麼?”咸豐看着青妤。

“還有銀行,我通過些手段,參了點股份。”青妤沒有正面的回答。

“想說,你做好了準備,等我死了,你就帶着孩子們離得遠遠的?”咸豐看着青妤。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你罷了。真的你死了,我也許連孩子都不帶,自己走得遠遠的,當初我們說好了,管他死後洪水滔天。你不管我,我就不管你的孩子,很公平對不對?”青妤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是還要誅奇瑞的九族嗎?”咸豐笑了,那天他偷聽的事,並沒有告訴青妤,就好像他從來就不知道有那麼一件事。

而簡冬兒的畫,他認真的看了,他其實在畫畫上還是有點造詣的,只不過這些年,他們都沒什麼時間罷了,拿了張紙寫出自己的建議,也沒蓋印,就像是一個好友的點評。

青妤不懂畫,只是看了咸豐的點評,對着畫看了半天,她對國畫沒有什麼感覺,也分不出什麼好壞來,就順手把點評夾在畫中讓人送回。

這事也就算了,而那之後,奇瑞就沒再求見了。就好真的,啥也沒發生過。

青妤看着咸豐,最近他連騎馬都不去了,身體慢慢的虛弱下來。兩位李太醫和白老先生一塊會過診,他們此時再也不能說咸豐是心病了。他的身體真的迅速的垮了下來。成因,竟然只是油盡燈枯。

青妤都想大吼了,這些年,難不成她做的都是假的,他又沒有壞習慣,他憑什麼會油盡燈枯?但他的身體機能就像是個老人,慢慢的在衰竭中。

青妤現在都不知道這是歷史的慣性,還是只是因為咸豐的身體其實就是這個情況,他先天的不足,造成了這個結果,與他會不會自暴自棄沒有關係。

但是這些天,她還是很生氣,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兒慢慢的煮咸豐不喝的水果茶,像是故意氣他,但更多的,卻也還是想與他在一起。

她沒想到咸豐會突然提到奇瑞,靜靜的看着他。好一會兒,“你偷聽我和奇瑞說話?”

“不,我當時只是想聽你自己處理朝政。”咸豐笑了一下,他並不知道那天奇瑞會過來,只能算是碰巧了。

“我不喜歡他自作主張,隻手遮天。”青妤點頭,她那天也沒想到奇瑞會進宮,更沒想到奇瑞會支開所有人,跟她談咸豐的死期。

“你就這麼坦然嗎?”咸豐對她招了一下手,讓她坐到他身邊去。她聽到自己的解釋,就坦然的表達了對奇瑞的不滿,顯然,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懷疑什麼。

“你呢,你就這麼不信跟你十年的枕邊人?”青妤放下手上的東西,擦擦手,坐到了咸豐的身邊,深深的看着他,難道過了十年,他竟然還能不放心自己?

“真是傻子!”咸豐笑了,拉緊了青妤的手,卻不再說話了。

“我不會跟奇瑞去瑞士的。”青妤低下頭,輕輕的把自己的臉摩挲着咸豐的臉,他現在已經不能更瘦了,青妤覺得自己能聞到他身體已經在慢慢的腐壞的氣味,而每每這時,她就只想哭。原來,無能為力是這種感覺。

“寶貝,有一天,你累了,就把簡冬兒弄死,帶着奇瑞去瑞士。”咸豐笑了,在她的耳邊連聲的說道。

青妤抬頭,看着咸豐,這就是他一直想對自己說的話?

“十年了,我一直這麼信任他。明知道他喜歡你,我還是把他帶進來見你,讓他吃你做的飯。我可不是為了讓他聽話才這麼做的,想找聽話的人,多了去了。”咸豐吃吃的笑着。

“也許他和我們身體一樣糟,再說,我也許比您死得早。”青妤瞪着咸豐。

“我生下來時,太醫就說我活不長。額娘殺了那個太醫滿門,以後,沒人敢說我活不長了。所以老李和小李從來不給我開藥,你真傻啊!”咸豐還是笑着看着妻子,“對不起,還是讓你當寡婦了。”

“李家現在有香芹,所以我不能殺他們滿門對不對?”青妤瞪着咸豐。

“香芹不知道,而我的身體情況,你其實也沒真的問過。那是窺探帝蹤。小李能告訴你的,就是除了這之外的病症。所以他一直告訴你,我沒有新病。”

“這些年,我就像個傻子嗎?”青妤想到自己給咸豐準備葯浴,準備葯膳,還拉着他去散步,原來一切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