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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雙喜無奈地問:“老朋友,沒必要這樣吧,你還不了解我么?”

傑克說,“不,就是因為我太了解你了。”

董雙喜攤開了手,“隨便你好了。”

艾米麗拿過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把U盤插到了上面,裡面是一些難懂的數據,“這有什麼用?”她問董雙喜。

董雙喜說,“你看不懂,可以找一個地質學家來看。出於你們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們,所以最關鍵的數據我沒有在裡面體現,但是邏輯是通的。”

艾米麗說,“可是你也是剛知道我們不信任你的啊。”

“天真!”董雙喜跟傑克異口同聲地說道。

“所以,現在我們該做點什麼?”傑克問。

“敘敘舊怎麼樣?”董雙喜回答。

傑克不耐煩地說,“跟你有什麼舊好敘的。”

不過,他的思緒還是飄回了很多年前,“咱們第一次交手,是什麼時候來着?”

“西班牙,巴塞羅那,你差點殺了我。”董雙喜說,“敘舊總要有些敘舊的氛圍吧,什麼茶水啊,瓜子啊,不擺出來么?”

“砂鍋大的拳頭,你要不要?”傑克皺起了眉毛,“給他弄點喝的。”

“礦泉水還是果汁?”

“那是男人該喝的東西么?給他一瓶烈酒吧,越烈越好。”

艾米麗看傑克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這裡哪有什麼烈酒呢?好在瓊斯有些藏貨,在會議室的一個角落裡,他拿出了一瓶金酒,“這個,可以么?”

艾米麗瞪着瓊斯,“這裡不讓喝酒!你怎麼可以偷偷藏酒?”

傑克說,“他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是個好孩子,來,把酒給我吧。”

艾米麗把酒遞給了傑克,他打開了瓶塞,聞了一下,“不夠烈,不過可以湊合了。”

董雙喜拿過了酒瓶,“我喜歡杜松子的味道。”

“拿兩個杯子過來。”

在一群荷槍實彈的警衛,還有很多羅馬騎士會工作人員的注視下,酒杯分到了兩個杯子里,傑克拿起杯子,“要說些祝酒詞么?”

“例如呢?就以我們沒有殺死彼此的名義么?”

“就以我們沒有殺死彼此的名義。”

兩隻杯子碰了一下,倆人都是輕輕抿了一口。

程諾在一旁靠着牆坐着,他想知道董安安的下落,卻不好張口去詢問,心中一萬個可能性飄過。董雙喜發現了坐立難安的他,就沖他笑笑,“過來坐。”

傑克問,“那次在巴塞羅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務。”

“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看來你天生就是做這行的料啊。”董雙喜的口氣並不像是誇獎而是敷衍,他仔細看着程諾,“孩子,告訴我,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都三十多了,還能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吧?”程諾;老實地回答。

董雙喜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你是指,囚犯么?”

程諾連忙擺手,“不,我是指,做一個大學教授,生活穩定。”

董雙喜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了程諾的面前,“喝一口?”

“不了吧。”程諾看着那瓶有些渾濁了的酒,想到這事瓊斯曾經喝過的,就沒什麼好印象。

董雙喜卻堅持,“喝一點吧,你需要一點酒精,讓你更放鬆一些。”

程諾見狀,只好硬着頭皮喝了一大口,酒精入肚,整個人都更鬆弛了,他的問題脫口而出,“安安在哪裡?”

“看來你很關心她啊。”董雙喜玩味着程諾的問題,不着急回答,而是拿回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看着董雙喜複雜的目光,程諾趕緊解釋:“我已經結過婚了,只是出於朋友角度,關心她一下,您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啊,你這樣慌張是怎麼回事?”

程諾說,“自從西班牙一別,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畢竟是在我的手裡弄丟的,總會擔心吧?”

“她又不是一件東西,怎麼能說是在你手裡弄丟的呢?”

董雙喜指着杯子,“空了,還有么?”

他看着傑克的那一杯酒,“你還喝不喝?”

傑克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了董雙喜的面前,“你喝吧。”

他又對艾米麗說,“去弄幾瓶烈酒,還有,給我煙。另外,你為什麼不趕緊找人分析數據?”

艾米麗如夢方醒一樣,點點頭,抱着電腦走出了房間。再回來,手裡多了兩瓶酒,一條煙,少了筆記本電腦。

董雙喜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以後,請幫忙照顧好安安,她是個好女孩兒。”

程諾覺得這有點託孤的意思,只好應承,“作為一個朋友,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董雙喜不管程諾的強調,繼續說,“我對安安的關心不夠,讓她瘋慣了,你要體諒她。”

程諾心想,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他打岔:“您是怎麼救出安安的?”

董雙喜露出了冷笑,“作為敵人,他們太差勁了。得到了胡里奧的消息之後,我把他們都肢解了。”

程諾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是說,肢解了?”

“我是說,他們太弱了,對手,還是要像傑克先生這樣才好啊。”

傑克顯然不覺得血腥,他點了根煙,叼在嘴裡,“謝謝誇獎。”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架安安?”

“為了我,不過他們得到的資訊太天真了,覬覦我的能力,卻不想想我是誰。我說,傑克先生,你們這裡有人向外面散播着一些不實信息啊。”

傑克不以為意,“不是都死了么,還擔心什麼?”

程諾對傑克的冷血有點不適應,“那是人的生命啊,為什麼你們說的好像是一顆青菜一樣隨意?”

傑克吐了個煙圈,“歡迎來到成人的世界。”

“成人的世界沒那麼血腥吧!”程諾真想說:抱走成人世界,我們不約。

傑克卻說:“程諾,你成為教授,擠掉了多少競爭者?你考到心儀的學校,又有多少人因為你而落榜?”

程諾搖頭,“副的。”

“什麼副的?”

“教授是副的。”程諾的反駁有點答非所問了。

“人,生而為人,本來就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不是幹掉別人,就是被幹掉,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看着董雙喜跟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程諾真想說:你又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