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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長吸一口氣,她溫柔地注視著兒子丁成天,字字鏗鏘地說道:“你行!你一定能行!我知道的!糖糖也知道!糖糖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你一定能行!”

丁成天沒覺得自己要哭,淚水卻自己跑出來。

他一扭頭,繞過車頭,坐上駕駛位。

是的!他一定能行!就算他不行,為了母親,為了糖糖,為了他們的孩子,他也一定能行!

車停至公司樓下車庫。

丁成天有史以來第一次,渴望快點到公司。

他面色堅毅,步伐狠戾,他似乎找到了在學校當老大的感覺。

高層管理人會議定在上午9點開始。

9點10分,還有人拖拖拉拉沒有到會場。

丁成天眯着眼,臉色顯得不那麼好看:“何秘書,去催一下。5分鐘之內到不了,就不要到了。順便告訴他,讓他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現場的竊竊私語,一下子靜了下來,這下,連呼吸都能聽見了。

4分半的時候,兩位部長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不好意思,手下臨時有事請教,一時跟他們多安排了幾句。”兩位部長點頭哈腰致歉。

丁成天冷着面,斜斜看他們兩眼,一句話也不接。

現場的人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正式開會,丁成天歪垮垮地坐在居中的位置,俾倪左右兩排的高管,請他們自行決定彙報順序,將手頭上的工作彙報一遍。

丁成天以要造反的姿態,強勢地壓住了那群中年男女。當他們俯首貼耳時,他才頓悟:原來,他就算不懂專業知識、就算不學無術,只要學會威逼利誘、學會難以討好就好了!

哼,這群熱衷過中產生活、喜歡炫耀卻實力有限、需要還房貸車貸的男男女女,等着魔王歸來吧。

會議進行到11點半,所有人都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彙報了一輪,現在,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丁成天。認真嚴肅的表情下,躍動着一顆準備看笑話的心。

“丁部長的下個月目標是更新進口名單,通過數據對比,淘汰出20樣滯銷商品,引進40樣新品;劉部長的下個月目標是催繳應收帳款,不找接口地完成應收的60%;夏部長的下個月目標是……”

丁成天也不抬眼看人,只半眯着眼水波不興的複述。

這記憶力這一點上,他倒是跟余勒一樣好。不同的是,他從不溫故,所以只能憑着天賦在短時記憶上發發光。長時記憶則是一片渾沌。

在座的莫不驚詫。

哎呀,能說剛才報的下個月工作重點屬於信口開河系列嗎?

還以為隨便糊弄一下,就糊弄過這隻小雛呢,沒想到掉進自己挖的坑裡了。

“何秘書,你都記下了?”丁成天微微抬臉,俾倪着搖擺總經理的秘書。這秘書用着不錯,可以考慮把他轉到自己手下。

“記下了。”

“勞煩幫在座的每人打印一份備忘錄,下個月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我要聽進度。全部完成,額外獎勵一個月工資;無法完成的,我們大夥一起排個名,排名倒數第一的,可以給我滾蛋了!”

連“散會”都懶得說,丁成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威儀十足地掃射了一圈“大臣”們。他又有了新心得:哎呀,以前太敬畏他們了嘛,瞧,把他們踩在腳下,他們反而乖了。

丁成天在會議室門口刻意停留片刻,果然,有巴結一族,討好般小跑着為他開門了。

他嘴角咧出一個笑容,邁步出了會議室。

今天真是收穫日!

尋常進入辦公樓就自動關機的大腦,今日異常活躍。你看,他又有了新感悟:如果是余勒來管理公司,肯定走的是以德服人的路子。他會顯得比中高層更專業,比中高層更無懈可擊,把他們一個個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做不到余勒能做到的,但他能做到余勒做不到的。那就是當一名霸道總裁!只要捨得花錢、獎懲分明,必然有勇夫跟隨。

在企業里當總裁,跟在學校時當大哥是一樣一樣的!

他步伐輕快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母親正坐在他桌前看閉路監控。會議室的一切,母親全程看了直播。

見兒子進來,她面露欣喜地站起身:“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丁成天內心漫溢自豪感:多希望糖糖也能看到這一切啊。

當初出於安全考慮,糖糖隱瞞了懷孕的實情。現在就等丁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再爆出她有孕在身的消息,到時候,他就可以把她從獄中接回家了。

糖糖偷稅的金額剛夠一年監禁,當然,這是交不出罰金的情況下。若能繳納足罰金,則會免於刑事責任。這是新的稅法規定的。

丁成天不敢當即為糖糖繳納罰金,還囑咐岳父母不要插手此事。

他不知道,林普名到底還有沒有針對他們丁家的進一步行動。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令糖糖冒險。

為了慶祝他成功走出了第一步,母親要請他吃飯。

“媽媽,你的錢也不多了吧?”

律師費本就很貴,母親為了父親,請了3位律師。而據他所知,母親基本沒有積蓄,每個月從公司財務那裡領來的錢分成三份,大頭存給余勒——照媽媽的話是說,余勒肯定拿不到丁家的遺產,每個月存給他的錢,就當是她作為母親卻缺席他成長的補償吧。

另外兩份中的一份,買了余勒公寓的樓上;再餘下的,就寥寥了。

“照目前的樣子,撐個一兩年沒有問題。一兩年內,你爸爸的案子應該會結的。以後,天天肩上的擔子就重了呢。要養自己的小家,還要養媽媽。”

母子二人正說這話,母親的電話響了。

“律師打來的。”

母親說完,當著丁成天的面接起電話。也不知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母親只是反覆地一再追問“真的嗎?真的嗎?”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悲痛,更像是激動。

好不容易耐心等電話掛斷,丁成天殷切地看向母親。母親眼眶裡溢滿淚花,雙手顫抖地扶着丁成天,泣不成聲道:“余勒他,他以丁家和你父親的名義,移交了2659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