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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嬌氣的小哥哥在掛斷電話後發出一聲驚嘆,“我不是把學妹的手機丟進垃圾桶了嗎?”

“唔!據我所知,手機只有插入sim卡才能用,而手機號碼和sim卡上的號碼是唯一對應關係。

我還知道,每張sim卡出廠時其實是沒有固定的手機號碼的。我們購卡時可以選手機號,工作人員把sim卡的號碼和選好的手機號綁定後,錄入系統中,這時候這張sim卡才有唯一固定的手機號碼。

到營業廳換卡不換號就是把手機號綁定到一個新的sim卡上,以前的sim卡自動失效。總而言之,一個卡號是不能同時綁定2張sim卡的。學妹的兩個手機共享一個號碼,是怎麼回事?”

“是呀是呀。想聽,快說。”嬌氣男追加。他說這些時語氣輕快,表情明媚,可偏偏金線覺得壓力山大,大有不說不行之感。

“這位哥哥說的是過去的技術啦。現在一張sim卡上並非只對應唯一一個手機號,可以一卡多號的。此外還有副卡、萬能副卡……”

“可你說的這些跟當前的情況都不相符啊。”嬌氣男打斷。看來他是個耐心不足的人,同時也是個聰慧到一針見血的人。

“嗯。我的情況其實更簡單,就是呼叫轉移啦。當另一個手機不在服務區或沒電的時候,成辛的電話就會被呼叫轉移到這個手機上。”金線老老實實解釋。

“哈哈,好玩兒。”嬌氣男忍不住拍起手來。

金線心中嫌棄:分明是孤陋寡聞,還好玩呢!

“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表情淡漠的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嬌氣男歪頭看“成辛”。

金線心中一驚,哎呦,剛才確實大意了。

“咱們就這樣一路開過去?”前面的司機大哥從來不回頭,金線無從看清楚司機的面孔。但看樣子,是奔高速去的。

嬌氣男嘟起嘴巴:“汽車能達的地方,我從不做第二種選擇。一想想跟無數陌生的發臭的凡塵男女擠在一個密閉空間,我就透不過來氣!更何況一擠就擠好幾個小時。”

吁,話題總算成功轉移。

可金線還沒有輕鬆2分鐘,又有人將電話打了進來。寂寞至死的嬌氣男瞬間秒接。

“嗨,貝貝!”語氣親昵得好像認識了幾百年,“好年輕好漂亮的小姐姐呀。哇,你身後波浪翻滾的是丘陵嗎?那些緩慢移動的是羊群?哇,丘陵上是風車?好多風車哦!不得不說,現在的風車真的一點不浪漫……什麼,你問我是誰?

那還用問嘛。我都拿到成辛手機了,你自己腦補唄。哈哈哈,你問我什麼時候認識成辛的?我能說一個月以前嗎?悄悄告訴你,我暗中偷窺成辛足足一個半月啦,真正接觸,也就今天啦。

我也無數次見過你哦,對了,最近好久不見你了,你去哪裡了?”

金線想不翻白眼都難!這什麼鬼才啊,把恐怖齷齪的事情說得如此含蓄夢幻,還自帶浪漫色彩。苗貝貝必定會被帶歪,認為成辛多了一位追求者吧。

“你要跟成辛講話?跟我聊天不好嗎?我可是還沒有女朋友的人哦。”

金線沒有被束手束腳,但既然一左一右坐了人,司機又虎虎生威,她只好要多配合多配合了。她既沒有出聲,也沒有搶鏡頭,就那麼安安靜靜事不關己地坐着,聽嬌氣男跟苗貝貝插科打諢。

如是鬧了許久,嬌氣男正了正語氣:“實話告訴你吧,成辛她睡着啦。”鏡頭一閃,“成辛”眨巴着眼睛,嬌氣男驚呼一聲:“呦,你醒啦,什麼時候醒的,我可沒有勾搭你的閨蜜哦,我只是向她坦白我對她有不少好感……”

金線不知道該怎麼接,嬌氣男吐了吐舌頭,對苗貝貝道:“現在情況複雜,回頭再說吧。再見,貝貝!”

金線有如釋重負之感。大聲喊破的嗓子日漸恢復,無奈再恢復,也恢復不成成辛甜美的聲線。形可以整,聲線在網絡世界可以利用app改變,可面對面說話,聲音不同卻是掩蓋不了的事實。

“嘻,小學妹,我是不是幫你解了個大圍?”嬌氣男陰陽怪氣地沖金線笑。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金線心裡發毛,總覺得自己已被看穿。

“不要亂說話!”一直冷眼旁觀的另一個男子出言制止,感覺是在呵斥嬌氣男。

“哎呀,人家懂啦。證件就是最大的證明嘛。”

金線這回變頭皮發麻了。不得了,這倆妖孽看出她是冒牌貨了!而且,準備將計就計不拆穿她!這說明倆人背後另有其人,根本不是她之前僥倖以為的倆遊手好閒的二代?

可是,人家不把話說破,她又該從哪裡下手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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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用用?”醫院裡,余勒問隻身陪伴自己的白薇姐。等待師傅買手機回來的時間顯得如此漫長。

“不行!”白薇一口回絕,“醫生說3粒散彈打穿外耳廓,對聽力可能造成損傷。”

余勒悶悶不樂:“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打個電話?”

“不行!”白薇再次一口回絕,“除非你還像以前那樣喊我薇姐。”

余勒笑了:“薇姐!”

“哎!打給你女朋友吧?”

“嗯,就說我在出任務的時候手機丟了,怕她擔心,委託你幫忙跟她說一聲。千萬別說漏嘴了,切記你跟我不在一起。我一時半會沒法跟她直接聯繫。”

白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這不是你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嗎?她不是理所應當在這種守候、陪伴、鼓勵你嗎?”

余勒眼睛上還矇著層層疊疊的紗布,只見他嘴巴彎了彎:“應該是我去疼愛她,而不是讓她為我擔心。要是她見我這個樣子,非得當即從東北邊境飛過來不可。”

“東北邊境?不是上海嗎?”

“哦,她今天出差。”

白薇無話可說,正要拿出手機詢問余勒電話號碼,病房的門吱扭開了。另一個活生生的余勒走了進來!

一樣的身高體量,一樣的濃眉高鼻,一樣的沉靜表情……細看,髮型不對,衣着風格不對,眼前這位似乎比床上那位單薄了一些,但也平添一份風流倜儻。

“您是?”白薇問。

對方只掃了她半眼,天然傲慢,便將全部的關注都落在了床上那人身上,臉上的表情凝重到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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