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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貝貝用充滿疑慮的口吻說道:“不對呀。上次她說,她爹娘把她許給了一個大她很多歲的二婚,她才逃出來的。”

“嗯?”成辛一愣。

“你還記得嗎?她說她高考考上大學,卻因為胞兄也考上了大學,她家裡供不起兩個大學生,家裡讓她輟學。

她輟學之後,在家呆了一年多,因為不堪忍受質量太差的相親,心生逃跑的念頭。後來,她爹娘開口答應一門二婚的求婚,她才下定決心,真的從家裡逃了出來。

兵哥這麼重要的人物,在上一次的講述中,怎麼連影子都沒有見?”

成辛思索:“也許,是因為兵哥為她而死,不願自揭傷疤吧。”

“……”苗貝貝總覺得哪裡不妥,又找不出反駁的關鍵點。

不過,那終究是別人的愛情故事,犯不着為取悅她們而撒謊。也許,的確像成辛說得那樣,是不忍自揭傷疤吧。金線不是說,兵哥家很窮,窮得出不起聘禮,所以,她父母,也許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兵哥。

苗貝貝側身,將受傷的腳踝小心放好後,也閉上了眼。

夜色中,石膏上,她因無聊而用熒光筆做上的塗塗畫畫,幽幽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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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彭小帥滿臉期待地坐在余勒的客廳。有時候坐在沙發上,有時候坐在餐椅旁。臉上的期待已經熬成了焦急,牆上的時鐘也從傍晚6點走到了深夜11點,余勒還沒有回來。

彭小帥將當晚的第13個電話撥過去:“哥,你啥時候回來?”

余勒哭笑不得:“怎麼,沒我你還睡不着覺?”驚得一辦公室的人都朝他望過來。

“不是。我要聽故事啊。”

“你還是早點睡吧,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回去呢。”

“你該不會是故意逃避我吧?”

“你腦洞太大。我正忙着,不跟你多說了。”

彭小帥望着被掛斷的電話,一臉匪夷所思。這都都都都11點了啊,還不下班!還有王法嗎?!

無可奈何,彭小帥只好去睡。

話說余勒掛斷手中的電話,白薇立刻欺身過來:“哎,哎,有情況哦。”

“別頻繁挑眉毛了,我看得眼皮都要跳了。”余勒知道她想說什麼,可是,他這邊的實際情況並非如她所想啊。頻繁打騷擾電話的,分明是個糙漢子。

“小女朋友來了?”白薇才沒那麼好打發。

張濱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朝向余勒:“余勒,你的小女朋友,是不是也叫ChengXin?”

余勒哭喪着臉:“是。”

這也是為什麼,當一隊的人,在互通消息的會上,說追溯出無頭女屍的身份了。全場皆一臉欣慰,唯獨他深感震驚,乃至後背發涼的原因。

刑偵一隊的人說,無頭女屍是4.23特大拐賣販賣人口犯罪組織中,肖剛的非法同居人,名為“ChengXin”。

至於一隊說的初步懷疑肖剛與其爆發內部矛盾,為了甩掉包袱,才殺人拋屍……余勒充耳不聞。他正沉浸在極度的震驚中,無法自拔。

往事在他腦海中回閃。

他彷彿看到,成辛坐在床沿,優哉游哉地晃着雙腿,漫不經心在講述。

“大一寒假返校,買票等候上車,結果遇上小偷團伙,他們把着車門,製造慌亂,趁機摸人腰包,還摸到了我,幸虧我錢沒在背包里……”

“我先是遇到一個穿軍服的,他拉我上了車,後來遇到一個跟我同音不同字的同齡女孩,她也叫chengxin,不過是禾口王的程,三金鑫……”

“穿軍服的大哥說:他本來有個朋友在車上當列車員,可以給他一張票,沒想到沒有找到那朋友,出站他沒有票可檢。就讓我們證明他是進站來接我們的……”

“不知睡到幾點,伸完懶腰才發現,程鑫不見了。她的行李也沒了。我口袋裡的錢,數來數去,少了一張……我直懷疑是自己記錯了,直到我發現,我的學生證也沒了……”

“大肚腩的女老闆撇嘴:哪有軍人!穿仿軍裝的!他們倆夜裡兩三點就離開了。說那小妹妹生病了,男的背着她去看急診,急匆匆就出門了……”

抬頭,前方的投影里,無頭女屍旁,標註的正是“程鑫”二字。

世界原來這麼小!

余勒很有衝動將此事講出來。不過,他向來縝密,轉念就想到,就算當年辛辛與他們有一面之緣,時隔多年,辛辛又能提供出什麼有用信息呢。

何況,三金鑫已經被肖剛心狠手辣地幹掉了。

由於一隊全新的發現,二隊隊長張濱越發振奮,連夜召開追捕肖剛的策略會。加上彭小帥每隔半小時、40分鐘就一則問詢電話,攪得余勒好不熱鬧,更是減了提辛辛過往的心思。

這會兒見師傅張濱出口詢問,便集中心思,開口回答。

“同名同姓?”

“不。我女朋友是成功的成,辛辣的辛。”額,前女友。余勒默默補充。

“就算是同名同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中國這麼大,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付路平不明就裡地插話。

連張濱自己也沒放心上,他不過是臨時起意、隨後一問而已。

而他之所以突然想到,也不過是因為余勒今晚接二連三地接電話,且明顯狀態不對。他竊以為,應該是他的小女友與他又複合了。

“師傅,我有個情況,不知當不當講?”余勒一臉不確信。

張濱噗嗤一笑:這傢伙,想請假趕緊跑吧。這樣想着的他,不由皮起來:“既然不知當不當講,就不用講了。”

白薇拿胳膊肘撞張濱,不滿他的捉狹。

余勒無可奈何地聳肩一笑。

“哈哈哈,你還當真了!”張濱豪放大笑。

“那我就說了。”余勒接。

“怎麼,你不是想走?”張濱意外。

余勒搖搖頭:“有件發生在5、6年前的事。”

余勒原原本本,將從成辛那裡聽來的飯後消食故事,講給師傅、講給仍舊加班的大伙兒聽。

白薇反應最激烈:“天哪!要是你的小女朋友睡外面,他順手擄走的就是她了吧?不敢想!”

余勒也是後怕非常,雖然已然是五六年前發生的事情。

張濱一直靜默地聽着,越聽越凝眉:“這麼說,五六年來,肖剛始終只這一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