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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提議。”小白說。

“像你這樣做公務員的,應該沒有多少薪水。前次你為成辛租房,這次你為成辛買安保,對你來說,養這個女朋友也太貴了吧,要說沒有超出你的經濟承受能力,我還真不信。不如,你……”

“你閉嘴!”余勒生硬地打斷小白。

“不要生氣嘛。你不是還得仰仗我幫你善後嘛。”小白生澀地勸說。

“不勞你擔心,我有錢!”余勒聲音里含着怒氣。

小白自然明白,余勒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他懂了他未說出口的是什麼——不如,你讓給我唄。

小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我旁邊兒等着,總有你左支右絀應付不下來的時候。”

“做夢!”

“咱們走着瞧。”

“廢話太多,快去幫辛辛找安保。”

“瞧,不懂少爺的生活了吧,這事哪用親自去啊。早就吩咐下去了。呆會把安保公司的報價傳給你。你準備按天,按月還是按年租呢?”

“唉,”余勒嘆口氣,“先按月吧。對了,小白,你曾說過,即使拿到你的身份證號碼也查不到你的電話號碼,那是怎麼做到的?”

“傻了吧,我的電話號碼根本沒有登記在我名下呀。”

余勒再次嘆口氣。他覺得今天心境不穩導致智商下線,不適合跟小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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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苗貝貝聊過秘密之後,空氣里瀰漫著親近感。

兩個人碎碎念又聊了聊江垚、小白、舒暢等人。才一起去刷牙,分別去洗澡。

苗貝貝先去洗澡,動作慢半拍的成辛便去卧室找換洗衣物。打開衣櫥,翻來揀去,還要往更深出扒,聽見衛生間含混地喊她的聲音,又瞄見一件尚可的換洗衣服,於是匆匆拿了那換洗衣服往衛生間跑。

因為太着急,連衣櫥的門都忘記關。

踢躂聲漸遠,靜謐的卧室發出輕微的響聲。一顆腦袋,小心翼翼從衣櫃里探出頭,金線的臉露出來,豎耳傾聽,權衡從逼仄的空間里安全走出去的可能性。

踢躂聲由遠及近,金線倉皇縮了回去。

原來並不是到成辛的卧室,而是胳膊苗貝貝的卧室。應該是去洗澡的苗貝貝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呼喊成辛幫她去拿。

金線將身形縮得小一些,縮在靠里的角落裡,並用一件冬天的大衣遮擋住自己。3月乍暖還寒,但穿過膝長棉衣的人已經不多了。

不知道幾點了,不知道還要多久她們才睡,不知道隱隱的尿意允不允許她用意志控制……然而金線最擔心的是,萬一她暴露在燈光下,又該做什麼說辭?

金線緩緩伸出手,將半開的衣櫃門輕輕合上。

吁,被黑色包裹,她的心跳終於慢慢正常下來。

有了,就這麼說。有一天應約來吃飯,發現玄關鞋柜上,有一把孤零零存在的鑰匙。看上去,像是外面鐵門上的。她拿起鑰匙,本來是想問問是不是成辛或苗貝貝放在那裡的。

不料,因為別的事情,她被打岔,反而忘記問了,順手將鑰匙放進了口袋。

今天快中午,不小心摸到口袋,才想起有這麼一片鑰匙。本來也沒多想,恰巧出門送快遞,途徑成辛樓下,閑來無事,一時好奇,便上來一試。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多麼令人心驚啊!怎麼能粗心大意到鑰匙隨便亂放呢。

想到懶人成辛很可能又忘記給薄荷澆水了,既然都已經到家門口了,她想,不如給薄荷澆完水再走吧……可萬萬沒想到,她才要去找水杯,就聽見門外響起開鎖聲。

孤零零一個人,她自然害怕,第一反應自然是躲起來。萬一是心懷歹意的老男人房東偷偷摸摸進來呢?後來發現是苗貝貝,怕苗貝貝不信任她,她便動起腦筋想如何講述才能證明她的無辜……想啊想,昏昏沉沉睡著了。直到——成辛發現了她!

完美!

打好了腹稿,金線自感內心放鬆多了。

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遺憾,劇本並沒有給她一次慷慨激昂證明自己的機會。過了許久,成辛進卧室了。關門,拉窗,關燈,睡覺。

世界被更深的的黑色和安靜包裹。

難不成要她金線自己破櫃而出?還是憋着吧。

金線緩緩地,沿壁櫃往下滑,滑成蹲坐的姿勢,後背靠着櫃內壁,手圈着雙腿,讓自己更暖和一些,無奈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成辛本來已經睡意朦朧,忽然心思跳轉,想到好像忘記關衣櫃門。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發現衣櫃門好好地關着,才意識到自己亂跑神了,於是,安心閉上眼,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一夜似睡似醒,忍着膨脹的尿意,金線手掐大腿,認真地忍耐。

終於,衣櫃外響起走動聲;終於,響起渴望已久的鐵門關門聲;終於,室內重新歸於寂靜。金線劫後餘生般,邁着蹣跚僵直的步伐,超洗手間挪去。正慌亂地解褲子,忽然晴天霹靂般,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音。

衛生間是這麼的迷你,她又該往哪裡藏?

一身冷汗間,忽然聽苗貝貝的聲音:“太好了,兩把雨傘都在鞋柜上。”接着,鐵門再次關上的聲音。

一陣暖流,從雙腿間逆向蔓延至全身。

金線低頭一看,腳間一汪黃水兒,正逐漸變大。

她,還是功虧一簣了。

失落變成惱羞成怒,暗暗指向苗貝貝。她,一定要讓她加倍償還她今日的難堪!

這間衛生間的通風不好,對他人的排便味格外敏感的她,進來就忍不住胃氣翻滾。拖着滴滴答答的兩條腿,第一時間打開窗通風,然後,才是認真將衛生間的地仔細拖了一遍。

往褲腿里塞上衛生紙,戴上衛帽和口罩,縮着身子,金線出門了。

在親身經歷黑暗衣櫃、尷尬褲子,以及隱約被捲入跟小白有關的什麼陰謀的情況下,低眉垂眼走在路上的金線,忍不住向剛哥的速戰速決態度傾斜。

管他什麼余勒的態度!大不了出國躲兩年!這世界還有躲不掉的單相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