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西松帶着滿心的遺憾，一臉不甘地走了。
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早已超脫自己能夠平等對話的層次了。
所幸說服吳濤接受採訪，本就是錦上添花的計劃，即便沒有實現，也不妨礙本次科教類紀錄片節目的繼續推進。
即便如此，央視紀錄片小組，仍舊得到了極好的招待。
儘管工作餐沒有特地安排在外面的大酒店裡，可是當眾人走進元啟科技的食堂時，身為知名記者的白嚴松第一眼就發現了不同。
“這裡的伙食標準比咱們台里還要高啊！”
老白這一聲咋呼，譚西松本來還有些嫌棄，結果目光落到元啟科技普通員工的餐盤裡時，頓時傻眼了。
“你們這樣子搞，每天的開支不超標嗎？”
這個問題，問得負責招待的晏菲一行人都是一臉莫名。
事實上，不僅元啟科技餐費標準高，而且老闆旗下的其他公司餐費標準都是當地最高的層次。
這早就是眾人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如今突然被外人問起，還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意思。
幸好，作為金月的同期管培生同學，喬妮兒本是過來和金月打聲招呼的。
碰上這個問題，一臉自信地解釋道：“我記得老闆說過，公司食堂的標準，就是要讓員工吃好吃飽，才有力氣幹活。”
“……而且老闆說每年的食材價格都會上漲，隨隨便便划上一道杠作為標準，本身就不科學。為此，公司每年都有營養師進行菜單定製，以確保營養均衡的基礎上，避免過量攝入造成健康指標失衡。”
“……所以元啟這邊的員工們，每天吃飯愁的不是吃什麼，而是不吃什麼。實在是美味太多了，想要放棄哪一樣都很為難。你看我，已經很克制了，每頓只吃三個菜，仍舊吃胖了！”
這話聽得，老白瞬間覺得台里的飯菜不香了。
雖然說裡頭不乏集體榮譽感的美化之詞，可是洋溢在每個人臉上的幸福感卻是做不得假的。
眼見自家台長臉上有些悻悻，白嚴松當即遞了個台階，“譚台，既然我們是做一個新興產業的紀錄片，就從他們的生活細節處開始體驗吧。”
“小白啊，你說得對，很有立意高度。”譚西松大笑開來。
晏菲也緊跟着附和道：“還請譚台多多指導，多提意見。”
送走譚西松，吳濤緊接着便收到了天安科技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童秘書的聲音，“老闆，英特爾總裁貝瑞特先生一行，預計今天下午和天安科技展開第一場會談，安總的意思，請你來參加。”
吳濤略作沉吟道：“不了，轉告安總，我相信她的能力和判斷。”
“這……”童童遲疑之間，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回過頭來，童大秘書忽然覺得，自己怎麼有種突然被人塞了一嘴狗糧的感覺……
掛了電話，恰巧柳若曦正在身邊，於是趁機問道：“貝瑞特一行人的會談，需不需要通知天芯科技、芯片發展研究所和台聯電曹總那邊？”
吳濤擺擺手，“這就不用了，貝瑞特這次過來，不過是來打打嘴仗，做個樣子而已。你通知陶總過來，另外從芯片委員會那邊請幾位專家過來撐撐場子就夠了。”
“好的。”柳若曦刷刷記下後，最後以閑談的口吻道：“老闆，能上央視的機會，你真的說放棄就放棄了？梁首長那邊，不會因此而怪罪你吧？”
吳濤笑了，靠向椅背道：“我要是上了，那才是真會被怪罪。這個紀錄片，說到底就是給老首長獻禮的。我露臉的話，一旦吸引了不該吸引的目光，那不是全盤皆輸？”
“……更何況，那點名譽對我來說，並沒什麼用處。老話講，悶聲發大財嘛！”
柳若曦嘻嘻一笑，“老闆，你這麼算無遺策的，梁首長知道么？”
“你倒是提醒我了！”吳濤恍然大悟，“這事可不能讓他這麼糊弄過去，改天你問問梁首長的助理，有什麼好茶給我留兩盒，改天我去首都取。”
真是說什麼事，就來什麼事。
話音剛落，桌上的座機驟然響起。
接起來的時候，是陳軍偉那欣喜若狂的聲音，“吳哥，首都這邊一切都搞定了，就等你來拍板定音了。”
吳濤也是一臉意外，“這麼快？”
“可不是么？”陳軍偉根本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這次上面的決心，也是超乎我的預料，連爺爺都極為震動，說吳哥您是真的料事如神，料敵先機。擱在戰爭時期，那就是一員大將。”
吳濤沉吟道：“這事嘛，快也是好事。不過你和裘總定了就成，我就不去湊什麼熱鬧了。”
陳軍偉當即急了，“吳哥，我求你了，親哥，這事你來和不來，效果真是天差地別。實不相瞞，這次的蛋糕，大院圈子裡想要伸手的人不在少數。我之所以能拿下，那就是頂着吳哥你的招牌。”
尼瑪，這話真夠實在的。
不得不去去了。
吳濤果斷道：“這樣吧，等我這邊行程定下來，會通知你的。”
陳軍偉樂顛顛地道：“好嘞，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啊，吳哥，我親哥。”
掛了電話的陳軍偉，被旁邊的裘無煙一臉嫌棄。
但陳軍偉他不在乎，什麼態度能比自己即將頂門干一件大事更重要？
至少這段日子，連家中老爺子對他的態度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而且一天一個電話，那敦敦教誨的勁兒，是其他同輩們都沒有的特殊待遇。
“裘總，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多謝您指點我打這個電話。”
裘無煙一副禍國殃民的冷艷勁兒，“我的老闆，我自然比你更了解。”
言罷起身道：“我先走了，等老闆行程定下來，再聯繫。”
“那什麼，這也快到飯點了，我請你吃飯唄。”臨了陳軍偉招呼了一句道。
裘無煙頭都沒回地擺擺手，“雖然這個邀請沒有誠意，但是仍舊謝謝陳少。”
陳軍偉吃了個憋，忍不住搖頭苦笑，吳哥手底下都是些什麼妖精喲，可怕，實在可怕！
事實上，他今晚早已攢了個局，正準備在那些整天只知道鑽嫩模褲襠的二世祖們面前，好好顯擺顯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