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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筷子腹腴肉下肚,小胡椒瞪大了眼睛:“明明很好吃啊,為什麼蔡公子覺得不對味?”

傻丫頭,不對味的不是菜,而是人。

沈依依摸了摸她的頭:“既然你喜歡,就都吃了吧。”

“我也喜歡,我也要吃!”汪清滋溜一下從窗口鑽進來,轉眼和小胡椒搶到了一起。

兩個無憂無慮的活寶,真好。沈依依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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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驟至,打落一地黃葉,雨水沿着瓦溝,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沒入屋檐下的水溝。

小茴香自外面進來,道:“大小姐,蔡公子走了。”

意料之中的事,只是這種天氣……沈依依抬頭看了看天:“什麼時候走的?”

“應該是昨晚。”小茴香道,“今天早上,客房已經空了。”

沈依依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蔡禮是個好男人,願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痛。

蔡禮離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沈宅,丁氏聞訊,馬上把沈依依召到了慈安堂。

“蔡公子真的走了?”丁氏問道。

顯而易見的事,非要再確定一遍……沈依依只得點頭:“是,走了。”

丁氏又問:“蔡公子是高高興興地走的,還是生着氣走的?”

都不是,他應該是傷心難過而去。沈依依答道:“蔡公子從未生氣。”

丁氏總算放了心,露出了笑臉:“算你伺候得周到,去吧。”

沈依依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沈三太太很快定下了赴京的日期,就在三天後,大家都認為時間緊迫,但沈依依很滿意,她巴不得早點離開,自由自在。

既然是要離開沈家了,有些事情,就得辦了。沈依依把小胡椒叫了來,問道:“那方大當家的印章呢?拿來,我去還給我爹。”

小胡椒從懷裡掏出印章,遞給了她,又雙手合十,連聲央她:“大小姐,您可千萬替我說說好話,我不是故意要偷這方印的,這事兒純屬意外。”

“等着挨板子吧。”沈依依故意嚇她,起身去找沈大老爺了。

這方印,應該沒那麼重要吧,不然怎麼她回家好幾天了,都沒聽沈大老爺提起過?

沈依依想着,經丫鬟引領,邁進了沈大老爺的書房。

沈大老爺雖然是生意人,書房裡的書卻多,靠牆一面大書櫃,裝得滿滿當當。

沈依依走到沈大老爺面前,福身行禮:“爹,女兒給您請安了。”

“好,好。”沈大老爺慈愛笑着,指了椅子讓她坐。

沈依依已知沈大老爺是個愛女兒的人,便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印章拿了出來:“爹,這方印……”

她還沒說完,沈大老爺就苦笑了起來:“這方印,你還留着?”

什麼?沈依依一愣。

“我若知道你是要私奔,說什麼也不會放你走的。”沈大老爺面露悔意,長嘆一聲,“你母親的事,源頭在我,其實怪不到你頭上,誰知余氏她……唉……那時你三嬸告訴我,你要出門避禍,我心想你帶着大當家的印章,行事會方便些,就故意把大當家的印章擱在書架子上,讓小胡椒拿走了。哪知道你這一走,就……”

印章竟是沈大老爺故意讓小胡椒帶走的?沈依依聽了沈大老爺的這番話,驚訝之餘,突然明白了好些事情。怪不得“沈依依”私奔,是她主動的,原來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禍。怪不得在杭州府的時候,蔡禮的母親說“沈依依”私奔,和沈三太太脫不了干係,原來她在其中摻了一腳。

只不知沈大老爺所說的禍事,是指什麼了。

沈依依不是沒有好奇心的人,但卻絕不想攪和到“沈依依”的舊事里去,這姑娘留給她的破事兒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自添麻煩。於是她按下了好奇心,什麼都沒問。

沈大老爺感慨完,收起了印章,問沈依依道:“你三嬸定下了三天後去京城,你可知道?”

沈依依點點頭:“已經知道了。”

沈大老爺道:“京城的酒樓,你不是第一次掌管了,想必會得心應手,但這次卻又有不同,多了你三嬸,如果你與她合不來,或是受了委屈,千萬要記得捎信回來告訴我。”

這是父親對女兒的殷殷關切,儘管並非“沈依依”,但她還是仔細聽着,真誠地道了謝。

趁着這三天的時間,沈依依四處遊玩,登上了黃鶴樓,去長江邊吹了風。作為一個從今到古的湖北人,有些情愫,是哪怕穿越千年,也不會改變的。

三天過後,沈依依乘着她的馬車,帶着她所有的奴僕,在鏢師的護送下,隨沈三太太朝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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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驃騎大將軍府。

蔡禮跪在花氏面前,以額觸地:“數天前,兒子不告而別,讓母親擔心了。”

花氏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罷了,你不告而別,又不是頭一回了,我習慣了。”

蔡禮磕了個頭,從地上爬起來,垂首站了。

“我聽說,你爹給你寫了求親書了?”花氏問道,“你與沈大小姐的親事,究竟怎麼說?”

蔡禮緊抿着唇,沉默不語。

花氏還從來沒見過蔡禮這個樣子,奇道:“阿禮,你怎麼了?”

蔡禮依舊不語,重新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頭,一言不發地回房去了。

“他這是怎麼了?”花氏驚訝道。

坐在下首的蔡禎道:“母親,您有所不知,哥哥本來就是生着氣去武昌府的。”

“他為什麼生氣?”花氏問道。

“因為……沈大小姐……”蔡禎欲言又止。

“有話就趕緊說,支支吾吾地做什麼!”花氏不耐煩地道。

想要知道的心情越急切,待會兒得知真相後的反應就會越大,蔡禎在心裡暗暗笑着,道:“因為沈大小姐穿了晉國府世子的衣裳,哥哥知道的時候,眼睛都氣紅了,這才立即趕赴武昌府的。”

“就這?”花氏滿臉地不可思議,“不就是穿了下晉國府世子的衣裳嗎,多大點事?我們上戰場打仗的時候,着起急來,連死人身上的衣裳都扒下來穿,哪管那麼多!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是哪個傳到你哥哥耳朵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