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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光顧着用計,忘了知己知彼了,蔡禮心裡咯噔一下,差點慌了神,還好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借口:“我受傷了……”

沈依依愣了一下,她光記着蔡禮率軍入城的高大形象,就忘記他有傷在身了。她登時有些愧疚,忙道:“那你別起來了,就坐在炕上,我喂你吧。”

成了!蔡禮趕緊爬起來,坐好了。

沈依依朝他背後塞了個迎枕,端了雞湯喂他,問道:“你今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管我叫夫人,是幾個意思?”

蔡禮想着皇上的話,便道:“過些日子再告訴你,行嗎?”

“行。”沈依依很乾脆地答應了,但緊接着又道,“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就下不為例,反正慶功宴應該不遠了。蔡禮點了點頭。

沈依依餵了他一口雞湯,又問:“他們說你離京出走,是因為被我氣着了,有這回事?”

“當然不是。”蔡禮咽了一口熱熱的雞湯,覺得從頭到腳都暖了起來,“皇上早料到鎮北侯要反,命我秘密出京,又怕被人察覺,才找了這麼個借口。”

“鎮北侯是誰?”沈依依好奇問道。

“鎮北侯是宗室中人,與太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此次謀反事敗後,竟畏罪自盡了,沒有把太后牽扯進來,為此皇上心裡很不痛快。”蔡禮為她簡略地講解着,遺憾地嘆了一聲。

要是這次鎮北侯把太后咬出來,該有多好,梅花脯的事兒就一併解決了,不用再朝下查了。

沈依依不太懂朝堂上的事,倒沒有多想,喂他把剩下的雞湯喝完了。

“依依。”蔡禮喚了她一聲,從懷裡取出一沓信來。

“這是什麼?”沈依依接過來,好奇問道。

蔡禮臉色微紅,把頭扭向了窗外。

瞧他這樣子,莫非是情書?哎呀呀,不得了,居然連情書都會寫了!沈依依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一看,幾封信竟全是同一個主題:道歉。

主要圍繞着他襲胸的事件,詳細描繪了他當時的心情,以及事後的懊悔,並誠懇地向她道歉,保證絕不再犯。

沈依依逐字逐句地把信都看完了,拿起其中一封,坐到了他旁邊,指着信紙問他:“襲胸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其實根本沒感覺到什麼?”

看就看,幹嘛還問他??蔡禮都不敢把頭轉回來了,聲如蚊吶地“嗯”了一聲。

“看你這意思,還挺遺憾的?”沈依依又問。

蔡禮慣性地又“嗯”了一聲。

“那想不想再摸一下啊?!”沈依依已經把眉毛豎起來了。

蔡禮這才發現自己答錯了話,連忙轉回了頭,連聲辯白:“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根本不想摸咯?”沈依依眯了眯眼睛。

“不想!”蔡禮趕緊表明決心,聲音乾脆又果斷。

“哦~~~~”沈依依拖長了尾音,“原來我對你這麼沒有吸引力啊,好歹在一張床上睡了這麼久了,連一點非分的想法都沒有啊?”

啥意思啊??蔡禮頭一次體驗到女人的胡攪蠻纏,一個頭兩個大,覺得行軍布陣都沒這麼傷腦筋過。

他實在是沒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躺下去,拿被子蒙住了頭。

死蔡禮,臭蔡禮,有空寫這麼多道歉信,就不知道在裡頭夾一封情書?!

榆木疙瘩!

朽木不可雕!

沈依依在心裡罵著罵著,突然一愣——誰說蔡禮是榆木疙瘩的?他可是曾經專門為“沈依依”編過一出傀儡戲的人,套用的還是鳳求凰的典故呢。

為什麼他追“沈依依”的時候,那麼有生活情趣,到了她這兒,就只剩下道歉信了?

她知道吃“沈依依”的飛醋很莫名其妙,但卻無法釋懷,老話兒不都說么,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會珍惜。“沈依依”從來就沒給過蔡禮好臉色,他始終追不到,才會挖空了心思討好她吧?對於蔡禮來說,她就是個送上門的,他又能花幾分心思呢?

沈依依想着想着,心裡堵得慌,眼眶也酸了起來。

蔡禮在被子里捂到快要窒息,卻不見沈依依有動靜,既沒打他,又沒罵他;他不禁奇怪極了,偷偷地把被子掀開一條縫,探出頭來看她,卻見她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發獃,神態悲傷,眼角還疑似有水光閃耀。

蔡禮愣了一愣,從炕上坐了起來:“依依,你怎麼了?”

“沒事。”沈依依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

“沈依依”好歹跟他認識了兩年,她跟他才認識多久啊,拿什麼跟她比,她不能這麼沒有自知之明。

蔡禮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我的道歉信寫得不好嗎?”

還道歉信!沈依依忍下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蔡禮張了張口,想安慰一下她,卻不知從何安慰起,他根本就不明白她在難過什麼,只好默默地又躺下了。

沈依依幫他掖了掖被角,問道:“你今天進宮,皇上沒犒賞你嗎?”

咦?她看着心情不好,但卻幫他掖了被角,還跟他閑聊?蔡禮稍稍鬆了口氣,高興起來:“皇上封我為鎮國大將軍,統領天武營,以後我得天天去營里練兵了。”

“皇上任了你官職,就沒賞個宅子給你?你到現在連個自己的住處都沒有呢。”

“賞了,賞了!”難道她是因為這個不高興?都怪他沒及時報備!蔡禮忙道,“皇上賞了我一座三進的宅院,離你這兒不遠,回頭我帶你看去!”

“那就好。”沈依依溫柔地笑了笑,“你躺着歇會兒,我讓人通知扶留來接你回去。”

啊?幹嘛這樣?蔡禮呆住了。

沈依依起身欲走,蔡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依依,我是不是哪兒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

“沒啊,沒做錯。”沈依依輕輕掙脫了他的手。

“那你為什麼要趕我走?”蔡禮穿上鎧甲時,英武不凡的臉,此時卻掛滿了委屈,“你不是說,不管我們和離還是不和離,你都會一如既往地對我嗎?”

“我覺得我挺一如既往的啊。”沈依依回過身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你不懂,這叫距離產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