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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啊……

可是他都已經問出口了,如果否認,多尷尬呀。

算了,承認吧,為了一頓飯,傷他的臉面多不好,何況旁邊還站着丫鬟呢。

沈依依想着,點了頭:“飯糰,吃嗎?”

“你做什麼都好。”胡樞溫和地笑着。

自從知道她和蔡禮是假成親,突然就覺得與她相處不尷尬了。

“豬肉你能吃嗎?”沈依依問道。

“羊肉吧。”胡樞滿眼歉意。他能吃的食物這麼少,一定讓做飯的沈依依很為難吧。

“行。”沈依依轉頭吩咐丫鬟,“我要羊肉、米飯、醬油、姜、鹽、糖。”

丫鬟應聲去了。

胡樞猶豫了一下:“我不吃薑,醬油也不行。”

“我知道。”沈依依點了點頭,“我做兩份,你的那份不放姜和醬油。”

“讓你費心了。”胡樞道,“今天你跟我父親談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我會親自送胡柏去刑部大牢,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沈依依道,“本來不打算讓你知道的,結果突然聽說你自己去了刑部大獄。”

如果有束縛,那就掙脫好了,胡樞轉頭看向窗外的樹:“是我的錯,我早該有所表示的。”

“你呀,什麼都愛朝自己身上攬,其實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沈依依道。

“我是晉國府世子,怎麼會跟我沒關係。”胡樞搖頭。世子不僅僅是一個名號,他是晉國府未來的主人。

所以肩上有責任,而且責任很重,是么?沈依依看看他瘦削到只剩骨頭的肩膀,心道他也挺不容易的。

丫鬟送了各種食材過來,順便告訴胡樞:“世子,國公爺請您去書房。”

胡樞看向沈依依:“那我先走了。”

“嗯,飯糰做好後,我給你留下一份。”沈依依應着,讓丫鬟幫她戴上了攀脖,繫上了圍裙。

胡樞叮囑了丫鬟幾句好生伺候之類的話,動身去了晉國公的書房。

晉國公剛才在沈依依那裡吃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見到胡樞,全撒在了他身上——

“那丫頭步步緊逼,本來就囂張得很,你倒好,悶聲不響的,就自己去了刑部大獄,搞得我愈發被動,只能什麼都答應她!”

“你是晉國府世子,自當處處為晉國府着想,怎能站在她那一邊!”

“如今可好,那丫頭仗着有證據,已經開始要挾我,在晉國府橫行霸道了!”

胡樞默默地等晉國公發泄完,道:“父親,我如果沒有當自己是晉國府世子,早就去參您一本了,您別忘了,我是朝廷的監察御史。”

好傢夥,他剛在沈依依那裡受了氣,這會兒還要來受自己兒子的氣?!晉國公暴跳如雷,揚手就打,但看看胡樞那風吹就倒的身子骨,忍了又忍,還是把手放下了。

胡樞又道:“父親,您應該感謝沈大小姐,感謝她沒有告發晉國府,不然我們都要下大獄。”

晉國公大概是氣受多了,麻木了,關注點產生了偏移:“你為何不稱她為蔡少夫人,而是管她叫沈大小姐?”

胡樞迅速移開了目光,默了一會兒才道:“習慣了。”

習慣了?晉國公狐疑地看了他片刻,道:“我跟她說了,以後梅花脯的事,由你與她接洽,她不是個好纏的人,你得多留幾個心眼,不要被她誆騙了去……”

胡樞聽着晉國公的叮囑,有些感慨,以前,他僅僅為了正大光明地見她,就得煞費苦心地裝病,如今的一場禍事,倒是讓他們有機會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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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善堂里,顧氏正與竇氏說話:“老夫人,子元不小了,親事不能再拖了……”

徐氏忽然匆匆進來:“老夫人,大嫂,沈依依在聽雨閣與國公爺密談後,去了我們府廚房做飯,就當晉國府是自己家一樣,你們知道不知道?”

又是與晉國公密談?上次就是因為晉國公,才讓她的“捉姦”計劃失敗了……顧氏一聽,看向了竇氏:“老夫人,您看這……”..

竇氏管孫子,但懶得管兒子,聞言就不怎麼在意:“理她做什麼,趕緊給子元把親事定下來是正經的。”

徐氏一聽親事二字,頓時也不管沈依依了:“老夫人,我娘家嫂子說了,等過完年,元夕節觀燈的時候,咱們兩家人聚一聚,也好讓兩個孩子見一面,相看相看。”

安陸侯府的大小姐徐旼,竇氏是滿意的,只是這事兒拖了這麼久,讓她頗有微詞:“他們不是嫌我們家子元太瘦么?”

“哎呀,老夫人。”徐氏叫道,“我說句話,您可別不愛聽,真不是我娘家嫂子挑剔,而是子元的確太瘦了。不過離明年元夕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咱們趕緊給子元補一補,讓他長點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胡樞確實太瘦,即便安陸侯府不嫌棄,別人家也會嫌棄,竇氏緩緩點頭:“那就去找個好廚子,趕緊給子元補一補。”

“行行行,我去找,我去找!”徐氏連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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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府廚房裡,沈依依煮好了羊肉,再讓丫鬟打下手,把羊肉全部搗碎了。

胡樞從晉國公那裡出來,又來到了廚房,站在窗外,看着她熱了鍋,把肉碎倒進去,小火慢慢地煸幹了。

“胡世子?”沈依依一抬頭,看見了他。

“我父親把對牌給我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約個時間,見一面。”胡樞的目光,從鍋里的羊肉,移到了她的臉上。

“就明天吧,明天我跟你去刑部大牢,看看我爹,然後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說對牌的事兒。”沈依依反覆翻炒着已經煸乾的羊肉碎末,漸漸地,乾乾的肉碎變成了蓬鬆的、細細的肉絲兒。

“這是什麼?”胡樞好奇問道。他雖然吃得不多,但見的不少,然而鍋里的這一種羊肉,卻是他前所未見的。再者,羊肉怎麼可能這麼蓬鬆呢?難道她會變戲法?

“你猜。”沈依依習慣性地脫口而出。

這他哪猜得到?胡樞一愣。

沈依依把蓬鬆的羊肉絲兒盛起來,用燙過的剪子,剪成了細碎的肉末,肉絲兒變成肉末,依舊是乾乾的,蓬鬆的。

“下次我要把料理機帶來,這樣真不方便。”沈依依一面剪,一面抱怨。之前她做過榨汁機後,又仿照榨汁機做了個料理機,手搖柄式的,方便極了。

料理機又是什麼?胡樞越聽越糊塗,只好再次不恥下問:“你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