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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你命的人!”秦水墨手下尖刀一吐,刀尖深入清河公的肋骨。

“啊——”清河公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卻覺得什麼東西順着自己的嘴巴,咕嚕一聲落入腹內。

他冷汗涔涔睜開眼,面前黃衫少女笑意盈盈望着他。

“你——你——”

“我什麼我,老頭兒,可汗捨不得殺你,我看在你在你兒子的份兒上,只好賞你一顆穿腸蝕骨的毒藥嘗嘗。”

清河公怒不可抑指着秦水墨道:“你小小年紀,怎麼竟如此狠毒?”

秦水墨冷笑:“你再指着我,信不信我剁你幾根手指來下酒?”

清河公縮手,終於低下高高昂起的頭,有氣無力地說:“你究竟要怎樣。”

“那得看,這六位兄弟要怎樣。”秦水墨纖纖玉指朝那六名黑劍士一指。

清河公點頭,沖那幾人使個眼色。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眼見今日局勢已難扳回。六人中走出一人道:“我六人即刻出城,回歸哥勿。只是姑娘——”那人看一眼伏在秦水墨肩上的冰狐,終究未將話講完,轉身步出大殿揚長而去。

棘默連趕忙叫人護送着阿金和阿木爾去醫治傷勢。將卓倫押入大牢,來日再審。

大殿外恰有一行人走進來。

眾人看時卻是執掌朝廷律法的葉護大人,和掌管雲海城的帕夏大人等幾位老臣。這幾人先前稱病不出,拒不接受清河公的指令,如今聽說棘默連世子回來了,從成凰山一下來便趕來了皇宮。

幾位老臣見到棘默連便拜倒,眼中淚流不止。葉護大人滿頭銀髮顫巍巍地說“我追隨了老可汗一輩子,怎麼如今到先我而去了?”眾人聽罷,心頭也一陣哀傷。棘默連忙將幾位上了年紀的老臣讓了座位。

“哼——”清河公冷笑。

帕夏指着清河公道:“若不是你,犯上作亂,老可汗也不會故去!”

清河公卻不理他們。對秦水墨輕聲道:“你還有什麼要求,一次講完!”。

“嗯,這才像個樣子嘛,年紀大了火氣就小一點,才能延年益壽嘛!”秦水墨手中玩弄着銀匕首,笑道:“我的要求也簡單。照剛才棘默連可汗所說你即刻讓清河大軍回防。另外,你回雲海後三日內將所有兵權交給你兒子契苾道元。交接完畢後,自己去成凰山延生觀尋一間靜室頤養天年。”

“好——我答應你——”清河公一咬牙。

“痛快——你早這麼說,不就不用吃這些苦頭了?”秦水墨起身,沖棘默連點點頭,有人送上了筆墨和羊皮卷。

棘默連扶起清河公坐在椅上。

清河公冷哼一聲,下筆在羊皮卷上寫下誓言。書寫完畢,清河公將筆一丟,看着棘默連大笑兩聲。

棘默連臉上神色凝重,拿過羊皮卷交與人收了。他高大身形上的戰袍胸口鮮血片片,殷紅得觸目驚心,那是阿金的血。

“你——你——好得很!不但策反了葉城大營,還奪了龍喉水軍?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蓄起化龍河水,水淹雲海城!當真是大手筆!”清河公心有不甘地說:“只怕那青蓮幻象也是你搞出來的吧!”

棘默連看一眼秦水墨,又看看道元,阿金,鐵力昆一眾將士,搖頭道:“全賴各位將士同心協力,棘默連粗人一個,不敢居功。”

契苾道元上來扶着清河公,清河公“哼”一聲,打開他的手臂,自己轉身向外走去。

“那——這毒藥——”清河公經過秦水墨身旁時頭髮散亂,舔了舔嘴唇問道。

“哦,差點忘了”秦水墨背着手道:“我每月初一和十五會派人將解藥送到延生觀,你連服三個月解藥,毒便解了。”

“延生觀?”清河公沖秦水墨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青蓮幻象,魅惑眾生;天降妖女,亡我雲海!”說罷,大笑着跌跌撞撞地遠去。

契苾道元只得遣了幾個貼身侍衛前去照顧清河公,先一步返回清河郡。

清河公一走,之前追隨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倒是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棘默連掃視一眼在場的清河公身旁的一班文武大臣。

當中有個五十餘歲的男子站起,噗通一聲跪倒在棘默連身前。眾人認得正是中書令齊遠。

齊遠大聲道:“可汗,我等一時糊塗,不能保護老可汗周全。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便奉那清河公為主,實在糊塗!罪不可恕!”

上騎都尉左爾翰在旁邊亦附和道:“說的不錯!人人皆有妻兒。思磨危難之際能以大局為重,當真叫人佩服。我左爾翰做出這等賣主求榮的事情,自有草原人的規矩懲治我。葉護大人請出法刀來吧!讓我們自行了斷也好留個全屍!”

葉護大人顫巍巍的身板此刻站的筆直,面如寒霜,沉聲道:“來人,請出法刀!”

只見有人端上一個大銅盤,上面蓋着塊牛皮。

葉護大人伸手一把扯下牛皮,露出銅盤上整齊排列的一溜白色骨刀。這法刀平時在聖廟供在執法羅漢供桌之上,今日葉護大人帶了來,想必定是要懲治叛賊!

早有執法行走拿來一口銅鐘立在當下,上前拿起白色骨刀,手中一震,只聽嗡嗡之聲不絕,骨刀一根根如沒入泥沙中一般深深扎在銅鐘之上!一連十二聲鐘響,方才停住!只見十二柄骨刀,刀鋒沒入銅鐘。直至刀柄!

眾人雖聽過這骨刀乃是棲梧海中上古神獸的骨骼所制鋒利異常,卻未想到數十年未曾動用,還是這般削鐵如泥!

執法行走將骨刀一柄柄抽出,整齊擺放盤中。日光下,一溜十二柄白色骨刀,形狀大小一致,放着青瑩瑩的光。

執法行走向葉護大人行個禮道:“法刀驗證完畢,請葉護大人鑒定!”

葉護大人一頭銀髮被風吹動,沉重地點點頭。

中書令齊遠苦笑一聲道:“也罷,就由我先來!”說罷上前,卻被左爾翰擋住。

左爾翰向前大踏一步道:“你雖官高一級,但是文官之首,並無執掌軍隊。所謂‘文死諫武死站’這叛逆之罪實乃我武將無能,貪生怕死。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