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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晴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想認識一直被李晴帶在身邊的鬼蓮子,順勢就問道:“張叔?這位張叔說的是你手裡的哪一顆蓮子啊?”

提到與自己朝夕相處,幾乎每時每刻都握在手心裡的鬼蓮子,李晴就來了精神,挨個的給我介紹。

說什麼蓮子上帶着血紅色半點瘢痕,又很少說話的是紅叔,聲音威嚴的是張叔,聲音最猥瑣的是李叔,語氣不男不女陰陽怪氣的是歐陽叔叔。

還有個鬼蓮子說話最逗,叫做豆叔。

我一一禮貌的見過,他們好像很喜歡被人當做是前輩崇拜的感覺,覺得我這個小輩很討他們歡心。說著說著,還非要起卦,給我算一算命格。

我這個命格,一時間還真是沒法說。

如果真的算出來,應該是千古第一倒霉蛋。

李晴坐在椅子上啃傭人送進來的包子,那吃的叫做一個津津有味。我想住在連家當中唯一還有這樣胃口的人只有李晴了。她還不知道連家被狗煞給糾纏了,連家裡的人也都該倒大霉了。

這些事情聽起來就讓人害怕,我一時半會不想告訴她,只想着等吃完了早飯,就想個招呼她離開。

我哪有心情吃飯啊,胃裡空空的,卻根本沒食慾,於是便問傭人,“連先生今天去公司了嗎?”

“哪兒能啊,他七天七夜沒睡了,鐵打的人都要休息。這會子正在卧房休息呢,我想着沒有到大中午,應該是不會起來。我們大家都沒叫醒他。”那個傭人和之前那個膽怯的小姑娘差很多,聲音也洪亮,膽子也大。

而且聽着,似乎不知道昨天晚上宸翊的屍身還陽了。

我試探的問了一句,“昨晚上抬棺材出去,您看見了嗎?”

“看見了啊,不是說抬去火化嗎?哎,連二公子也是可憐,正當壯年,卻是英年早逝。”那傭人根本就不知道宸翊被送去十字路口招魂還陽的事情,她在房間里稍微一收拾,就推着餐車出去了。

我坐在桌前發獃,傭人都不敢去打擾連君傑,我現在去會不會打擾他休息?

可萬一那個朱左一在現在有了動作,可怎麼辦!

他剛才在門外可是親眼看到,我用三清破邪咒,把他兒子的靈魂打的灰飛煙滅,正是恨上心頭的時候。眼下身份又暴露了,我是怕他會不顧後果的報復連家。

萬一他在仇恨的作用下,做出了什麼我們預料不到的事情,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李晴的五根手指頭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就聽她語氣略帶責備的說道:“小汐若,你沒事吧?怎麼不吃早飯?你照照鏡子,眼睛上全是血絲,昨晚上又沒睡了吧。宸翊又不會真的死了,你稍微表達一下哀思就好了,何必這麼認真呢?”

李晴是我最好的朋友,也知道宸翊是鬼的身份,自然不會擔心我為宸翊的死而傷心欲絕。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現在腦門上太白大人的血已經失效,而我又不想再傷害太白大人。我只能自我控制,防止自己睡着。

至於這樣能堅持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是不能睡,小晴,有些事情我不想瞞着你,我被古怪的夢境糾纏住了。一旦睡覺入夢,可能再也出不來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希望你立刻離開這裡,省的多一個人受到牽連.....”我其實已經困到了極致,太久的缺少睡眠已經給我的心臟造成了負擔。

我的心率很快,額頭微微發燙,大腦也在一種亢奮狀態。

我在這種狀態下,已經沒有多餘的餘力去哄騙李晴離開,只能是告訴她實話。希望她能夠快點離開連家,遠離這裡面的各種紛爭。

突然,李晴手中的鬼蓮子張叔說:“不對,方才覺着房子的風水弱了,才起了一卦。卦中現實,這所房子的房主,命格出現了變化,似是有血光之災。”

“我也看見了,我也看見了!是剛才躲在門口那個男的,他要報復房主了!這房主看來是死定了呢,自身的命格頃刻就風雲變色,變成了大凶的命格。要知道,幾秒鐘之前,他還不是大凶的命格,變得真快.....”豆叔也說話了,可是這次說話的內容一點兒也不逗。

鬼蓮子的卜卦術,我也是第一次見。

我不知道準不準,可心頭猛然就是一悸。

因為它們所占卜的結果,和我想的一樣,是朱左一很可能是要對連家展開報復了。而他第一個想要報復的人,很可能就是連君傑!

連君傑有危險!

他可不是別人,他是宸翊最在乎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

我怎麼能看着他有事呢?

心頭好像有一股烈焰在燃燒一樣,有些灼痛更是無比的焦急。

此時此刻,我就更希望自己學到老爺子知天命的本事,這樣就不需要藉助鬼蓮子的力量。就能提前知道身邊人的吉凶,從而能及早的預防和保護。

怎麼辦呢?

要怎麼才能對付已經窮凶極惡的朱左一呢?

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的確十分的有限。

我在腦子裡思量了大概有三十多秒的時間,腦子裡已經有了想法了。我必須第一時間趕過去看看,否則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但我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朱左一那種退伍軍人,只能交代李晴說道:“小晴,我先去連君傑那邊看看,看看朱左一是不是真的行動了。你看看能不能把劉大能,或者.....或者別墅里其他保鏢一起叫過來幫忙。”

原本我是絕對不允許李晴攙和連家的任何一件事,就連宸翊頭七還魂我都沒讓她去。因為在我的認識里,連家的那些破事太臟也太亂,她必須置身事外,我的心才能安定,才不會對李晴的爺爺有愧疚感。

可是為了解眼下的燃眉之急,我也顧不得會不會牽扯她進來,只能吩咐她先幫忙搬救兵。

交代了李晴之後,我就頭也不回的沖向了連君傑的卧室,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兒時的記憶突然就一張一張的如同褪色了的動畫片一樣,從腦子的深處冒出來。

那些凌亂的記憶,讓我本來就有些因為疲憊而無力的雙腿,就好像綁了鉛塊一樣的沉重。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小男孩,他輕輕的扶起那個摔倒在地上的女孩,手裡還拿着一隻蘋果,面色淡漠的說道:“糖糖,起來吧,起來我就給你吃蘋果。”

那個女孩摔得膝蓋都破了,小臉更是蒼白無比,卻還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她看起來不過是五六歲的模樣,咬着牙被小男孩扶着起來,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居然是笑了,“爸爸說跌倒了就爬起來的孩子,就是唐家的好孩子。”

他問小女孩,“丫頭,那你疼嗎?”

“不疼.....有哥哥你的蘋果就不疼了.....”

.....

記憶湧上心頭的時候,連呼吸進去空氣,都像是一把銼刀在磨損着氣管一樣難受。我的眼角不自覺的掉下淚來了,心裏面不斷的起了疑問。

那個女孩是我嗎?

為什麼我.....

現在變得這樣不堅強!

想想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男孩的模樣,和連君傑,宸翊都有幾分相似。但看年歲,卻應該是連君傑的年歲。

停在連君傑房門口的時候,呼吸一滯。

門是虛掩,隔着門縫就能聞到房間里的血腥味。

我不知道連君傑怎麼了,只是腦袋一熱,手裡抄着一把水果刀氣勢洶洶的就進去了。

眼前的一切卻讓我驚呆了,連君傑好好一個霸道總裁四肢被綁在床上,胸口已經被扎了一刀在上面。

那血就跟不要錢一樣,從被利刃扎過的地方湧出來。

白皙的額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和我的一樣,大概他也和我一樣,用了太白大人的血塗了額頭,保證夜裡不會夢見狗煞。

他的雙眼依舊是睜着,保持着清醒,卻沒有掙扎的痕迹。

床頭柜上有一個用完的注射器,看樣子他應該是被人注射了麻醉劑,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

那個朱左一就站在床邊,他手裡面拿着的是一把軍用*,刀刃上還有可怕的倒刺。

對這種管制刀具稍微有點了解的人就知道,*插出來的傷口,比其他刀嚴重百倍。傷口是縱向受傷,血流不容易止住,而且痛楚也十分強烈。

這玩意是戰場上用來對付敵人的,他倒好,拿來對付自己的老闆。

朱左一已經進入癲狂狀態了,根本就沒發現我已經進來了,他那瘋狂的樣子似乎是要把連君傑生吞活剝。

連君傑雖然被麻醉劑給麻醉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可也看到闖進來的我。

他眼珠子瞪的圓溜溜的,似乎是在像我求救,可是他的唇卻是做了一個字的發音的口型。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居然.....

像是一個“滾”字。

我不管他在說什麼,我反正堅信自己是理解錯了。

我辛苦來救他,他總不能要我滾吧?

“連君傑,你以為你可以那麼簡單的就死了嗎?簡思.....我的女人.....因為你一屍兩命!你讓她獨守空房也就算了,還害死了她!”朱左一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一邊就拿着*往連君傑的小腹刺過去。

人在一瞬間反應的時候,行為是來不及經過大腦思考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腦袋一熱,伸手就抓住了*的刀刃。我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刀刃劃破肌理,割斷手掌內手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