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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你大爺啊,你給我閉嘴。”丁局長顯然是不喜歡這個不會說話新人,抬手就給年輕的警員腦袋上來了一巴掌。

他蹙緊了眉頭看着裡面發生的情況,又十分沉重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局長到底在看什麼東西,但是我身體里有北斗玄魚,五識都和陰陽五行融合。是可以看到,他額頭縈繞的黑氣,也就是傳說中的印堂發黑。

這在陰陽風水學裡頭,叫做望氣。

山川河流有氣,人也有氣。

從氣在山川河流的走向,可以判斷出一個地方的吉凶,就比如我們學校以前的老寢室樓,那就是一個極為可怕的養屍地。

不過,這種氣,會根據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的變化,不停的在改變。

人也是一樣的命格雖然已經固定了,可是也會根據後天的際遇。所結善緣,或者孽緣,而不停的因果變化。

當人倒霉的時候,縈繞在印堂的,就會是一股黑氣,就跟這個丁局是差不多的。丁局身邊的這位李隊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的的一股子霉氣,好像和這個丁局也差不多了。我正自納悶呢,就感覺自己的褲腿被什麼東西拉了拉。

低頭一看原來是我的寶寶輕輕的用小手拉了拉我的褲腳,精緻如雕琢的小臉兒對着我,一臉誠懇認真的說道:“媽媽,媽媽.....我和這個小弟弟已經是八拜之交了,你能不能收他做乾兒子啊?”

八拜之交,我了個大去!

他才多大就知道什麼是八拜之交,是我在懷孕的時候武俠小說看多的了嗎?

而且.....

還要收這隻黑色的小東西做乾兒子?

我看着那個黑色的小東西,它看着我的樣子似乎仍然有些芥蒂,可黑色的小臟手卻死死的牽住我寶寶的小手。

我知道,它對我的寶寶已經產生了一絲依賴感。如果它能和我的寶寶和睦相處,從小就成為很好的玩伴,那倒是無傷大雅。

“你願意和我的孩子一樣,喊我媽媽嗎?”我伸出手在黑色的小的人一隻巴掌就能握住的小傢伙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它腦袋上有些粗糙,沒有頭髮。但摸起來的時候,心裏面會有心疼的感覺。

看到我摸着空氣,那個警員已經嚇懵了,他縮到了牆角,“丁局,她.....她這麼神神叨叨的,好嚇人啊。這裡是警局,怎麼能讓她在這裡裝神弄鬼,胡作非為呢?”

“小陳啊,你看過自己的手掌心了嗎?”那個李隊突然開口問了年輕的警員一聲。

年輕的警員也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就跟見了鬼一樣,臉色變得像金紙一樣蒼白。我不清楚他們的掌心是怎麼回事,也沒空搭理那邊的情況。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小陳的掌心,也有一塊黑色的被煞氣纏住的部分。

只是希望連君傑能夠在一旁控制住局面,別再讓外在因素干擾到房間里的兩個小傢伙,讓他們再次受驚。這個小黑傢伙,還是我寶寶千辛萬苦才安撫過來的呢。

那孩子歪着腦袋看了我一會兒,又看了看牽着它小手的寶寶,才猶猶豫豫的點頭,有些不情願的喊我:“媽媽.....”

那一聲嘶啞的媽媽,讓我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我低聲問道:“我......我能抱抱你嗎?”

這個要求聽着就感覺有些過分了,可那個小東西似乎是有些接受我了。它輕輕的飄起來,落在了我的胸口,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它那麼小,我怕摟緊了傷到它。想了想就用自己肉肉的掌心輕輕的覆蓋住它整個燒為焦炭身軀,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居然收了這樣多的苦。

我在想,那個變態的朱左一,對自己的親兒子,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呢?

慢慢的這個孩子在我溫熱的掌心中就消失了,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快速的鑽進了那隻鐵盒子里。

我的寶寶也真是醉了。

他沒回我的肚子里,而是鑽進了盒子里,盒子里傳出了幾聲銀鈴一般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寶寶才從盒子里出來,一臉邀功的樣子撲進我的懷中,“媽媽,我厲不厲害,又給你找了一個可愛的小弟弟玩。”

不得不說,孩子和孩子之間還是最容易溝通的。我們大人總是誤以為自己十分了解孩子,可是卻從來沒有走到他們內心深處,很多時候給他們的,也未必是他們想要的。

“恩,我的寶寶最厲害了。”我摟着他冰涼涼的靈體,只覺得他的身體就像流質物體一樣的滑膩。

他的腦袋往我胸口鑽了幾下,就低聲說道:“媽媽,爸爸不喜歡我經常出現在外面。他.....他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我.....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聽他說起爸爸兩個字,我心裡就是一種被灼傷一樣的痛,宸翊現在鬼域呢。眼下也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我小聲說:“爸爸知道,你一直都是最乖的,寶寶。”

“恩,媽媽。你可以把鐵盒子帶回家了,弟弟同意跟我們走了。”我的寶寶在我懷中好一通撒嬌,才老老實實的按照宸翊生前的囑咐,回到了我的小腹中。

我想連君傑大概也看見了,我腹中胎兒這種特殊的能力。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可我還是裝作沒什麼大事的樣子,給連君傑做了一個“ok”的手勢,抱起鐵盒子告訴他已經大功告成了。

但是連君傑再怎麼說,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冷淡如冰的雙眸一直都在看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半晌才取走我手裡的盒子,說道:“它......它歸我管教,我是它父親。蘇汐若,我之前答應過你,只要你能收服它,我就會對它視若己出。”

看樣子,連君傑是不打算多加過問我腹中孩子的來歷。

我稍微鬆了口氣,感謝連君傑不多管閑事的個性,說道:“那盒子你拿着吧,不過它暫時不能跟你一起進連家。連家風水太強,會傷到它。李晴有辦法讓它呆在宅中,它只能先呆在李晴那裡。”

之前連君傑給我承諾,說要對着孩子視若己出。我還是挺意外的,這孩子是簡思給他戴了綠帽子以後懷的孩子,更是要謀害他的朱左一的骨血。

其實,孩子的身份挺尷尬的。他這樣的接納它,怎麼能讓人不動容呢?

這種時候看連君傑,不免覺得他在我面前的形象高大了好多。

我們拿了鐵盒子,又打電話給殯儀館,讓人先來把簡思裝進冰棺材裡。等完全處理好儀容之後,就在連家再舉行一場葬禮。

反正,簡思死了以後,也只是簽了離婚協議,根本沒進民政局。嚴格意義來說,簡思還是名正言順的連夫人。

連君傑大概也是考慮到了一絲情分,才沒有把事情真正做絕。可簡家卻很有可能,是朱左一事件的幕後指使人,這就等於把臉都徹底撕破了。

我不知道連君傑的態度,看到簡思屍身破壞的樣子,我肯定是要繼續追查下去的。剛剛才和連君傑走到了停屍房的走廊盡頭,我們就被丁局笑着攔住了去路。

丁局有些糾結的笑着,猶猶豫豫的把掌心攤開來給我們看,“那個啥,連二夫人方才那個樣子,應該是位能看到那些不幹凈東西的陰陽先生吧?我的屬下不懂事,衝撞您了,您看看,我掌心的這塊是什麼東西.....還有李隊,李隊長的胳膊,你也把胳膊拿出來給連二夫人看看。”

那個丁局長的掌心裡,是一枚很大塊的銅錢一樣黑色印子。

我半道子出家,很多靈異事件我都不懂,要是突然給我整這麼一個東西,我還真有些拿捏不準。

不過看那東西的樣子,似乎是有點像是墨汁染上去的一樣。

我看了一下自己漆黑一片的手指頭,又看了一眼他受傷的黑斑,想了一會兒,才問道:“您也接觸過那隻盒子?”

“是啊,案件比較難偵破,我是親自去的犯罪嫌疑人家裡。我聽.....我聽那些手下說,那個犯罪嫌疑人養小鬼,你剛才是不是就是在和他養的小鬼交流啊?”丁局長還挺認真負責的,居然是親自去了朱左一家裡。還接觸了那隻盒子,難怪會變成這樣。

再看看那個李隊長的胳膊,剛才藏在厚厚的衣服下面,還看不見。把衣服撩起來一看,那叫一個嚇人,衣服下面的整條手臂都變成黑色的了。而且皮下的血管把全都凸起,看着有些慎人啊。

我點點頭,“你們這個應該是那隻小鬼頭闖的禍,去看過醫生了嗎?”

“還沒.....這不是知道您和連先生要來,我們就想碰碰運氣。”這些在官場呼風喚雨的傢伙們,難怪在我們面前顯得喲顯的唯唯諾諾。

方才不分青紅皂白,還把年輕的小陳給罵了,看來是有求於我們。

我不是大夫,更不是一個靠譜的陰陽先生,要我救人於水火危難。那還需要掂量掂量我自己的本事,我在反覆摁壓他們手上的烏青的時候,發現這只是普通的煞氣纏繞。

現在小傢伙聽我的,應該不會再去傷人了。

所以,只要把煞氣除去,應該就沒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閉上了眼睛,摁住丁局長掌心的那塊銅錢一樣的黑斑,開始小聲的誦讀佛經試試:“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

念完一遍,我自己反而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滿腦子都是被狗煞撲咬的畫面。我想應該是自己腦洞太大,導致了自己嚇自己,額上出了一把的汗。

緊接着,耳邊也傳來了狗吠的聲音。

眼睛緊緊閉着,不敢睜開。

良久,才聽那個丁局長問道:“連二夫人,怎麼了?我身上的情況很難對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