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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溪,你還有多餘的力氣嗎?”我捂着自己的肩膀,看着如此頑強的屍妖。我身子疲憊,有些搖搖欲墜的站不穩了,旁邊的丁琪還想上來扶我。

我其實就想問問,張靈溪還有沒有辦法對付這玩意。

這東西太厲害,我想我倆合力也對付不了,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退路沒有。

見丁琪要上來扶我,我轉頭看了丁琪一眼,夜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的臉龐還是那樣的有一種嬌滴滴的感覺,“你退開來,離遠點。”

我的意思是說,我希望在場所有人,都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這個意思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沒有表達清楚,在場只有丁琪一個人磨磨唧唧的退後了兩步。

那個屍妖現在的目的,肯定就是我跟張靈溪了。

只要它現在攻擊過來,誰在我們身邊,誰就要跟着我們一塊倒霉。等我們死了,周圍的人恐怕也難以倖免。

加上旁邊就是女生宿舍樓,想想後果,就讓人一陣後怕。

張靈溪在那頭沒說話,我看過去的時候,視線都有模糊了。只覺得他是弓着身子,在寂靜的黑夜裡,猶如精疲力盡一般駝着背一動不動,手裡頭的銅錢劍的劍尖抵在腳下的水泥地上。

他剛才扔出去的符紙也不少,現在也沒有繼續從口袋裡拿出符咒,站的就跟雕像一樣的。想來也跟我一樣,是消耗過量,導致了體力快速的下降。

我快不行了,可還是有一些餘力的。

不管任何時候,我心頭都是懷抱着希望,哪怕知道那個屍妖不是我們兩個能對付的,還是想試試看到底能不能對付它。

畢竟我肚子里還有未出世的寶寶,我自己不行了,還要為他繼續堅持下去。我想讓寶寶看見,看見他母親並非懦弱之人,能在任何危難的號死後堅強下去。

隨手又打了一張火符上去試試看,這可是我最後一點的力氣了。我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打三清破邪咒這種高難度高傷害的的掌心符了,三清破邪咒是對消耗道法和體力的。

我剛才就是一下子打出去太多,現在才會如此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張火符是帶着烈焰過去的,它彷彿可以焚盡世間一切誤會,大半個天空都被它照亮了。可是燒灼在屍妖的身體上,沒兩下就熄滅了。

但是這張火符也起到了一定作用,那就是那屍妖的頭髮不堅固啊。這一下烈火燎原,直接把這女人的腦袋燒成了一大禿瓢兒。

黑暗中,這個禿了瓢的屍妖,顯得更加的醜陋不堪。也更加的殘暴嗜血,它嘴裡憤恨的說著:“我要吃.....吃.....全部吃掉.....”

我靠!

感情是個吃貨!

那些話狠辣凌厲,聽到耳朵里就像是冰錐子扎入心臟當中一般的冰涼痛楚。

好在三清破邪咒威力很十分的強悍,這麼久過去了,幾道打在那東西身上的符咒還在運做。如同細小的閃電一樣的,不停的對它的身體摧殘着。

這樣一來,這東西身體上的皮膚,全部跟烈火烤過一般發黑爆裂。

它似乎是被打的完全動不了了,七竅當中全都流出黑色的血液。嘴裡痛苦的嘶吼着,每次死後脖子處傷口的那些組織就跟着蠕動顫抖着。

眼中全都是陰毒的煞氣,似乎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仇恨。

這玩意好像就是只缺了能把它徹底打死的致命一擊。

而我和張靈溪都只是普通人,完全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張靈溪勉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幾下好像支持不住了,膝蓋一彎跪在地上了。額上的汗珠滾滾而下,他低頭咳嗽着,居然是噴出了一口血。

這時候,他才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默,苦笑了一下,嘴角還流着血,回答了我的話,“我符咒用完了,道術也耗盡了。難得你用掌心符還有多餘的力氣對付它,不愧是陰派傳人.....”

看來他剛才不說話,全是為了憋住這一口血,這下血沒憋住全都噴出來了。

“什麼陰派傳人不傳人,再厲害的傳人也打不過屍妖啊。”我聽這話覺得夠諷刺的,心裡頭真是捶胸頓足的懊惱,我真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到原來。

我就該一開始,就給它凈化了身上的煞氣。就算它屍變,也沒有現在這麼厲害。

旁邊的丁琪見我搖搖欲墜,還和張靈溪說著喪氣話,連過來扶住我,“這東西好像不能動了,估計就差最後一張符了。你們給我張符,讓我去試試,可以嗎?”

“不行,你沒有道術,有符給你也沒用。”張靈溪比我還先拒絕。

我看着那個在三清破邪咒中掙扎的屍妖,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其實從剛才到現在旁邊的這些人是有時間逃跑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這屍妖很快就要掙脫束縛,一把就抓住丁琪的手腕,“你們都是普通人,快走,先走,別離這個東西太進有多遠走多遠。”

“那你們呢?”丁琪看了我倆一眼。

旁邊的警察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抽起了煙,皺着眉頭觀察這裡,他們似乎也拿不定主意走不走。

地上已經全都是死屍,根本沒人敢靠近收拾。

醫護人員已經都跑光了,只剩下一個到處都是血跡的救護車還停在黑暗的巷子里。

裡頭剛才起碼放進去了兩個受傷者,一個是大腿被咬傷的警察,一個是那個被我凈化了身上煞氣的女孩,現在這兩個受傷者應該都凶多吉少。

“我們如果不敵,可能會死.....”我看了一眼張靈溪。

那個警察把煙頭丟掉提議道:“我們一起走吧,沒有誰留在這裡。”

“我怕這東西跑了.....”張靈溪雖然怕死,可是顧慮還是比較多的,他其實是怕這個東西掙脫了破邪咒的束縛,到處去害人。

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是出於責任心。

玄學教授說:“走吧走吧,你們留在這裡也弄不死它。最後,它還是會跑,你們兩個小年輕沒必要枉送性命。”

“我也想走,靈溪,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跟丁琪他們一起走,但是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張靈溪。

與其當救世英雄,我還是寧願當一個自私的母親。

張靈溪趕緊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說道:“別走,蘇汐若,我想你可以把翡翠戒指給這東西看。”

“這東西也會怕翡翠戒指?”我有些狐疑的問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張靈溪步履蹣跚的走到我身邊,小聲的說道,“我也不確定,冥帝的話,在幽都好用。尤其是魂魄,可這東西沒魂魄,我也是蒙的。”

“我去試試.....”我撫摸着小腹,心裡想着都是自己的寶寶,想着也許天底下的母親都是自私的,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現在,卻覺得自己就像狼牙山五壯士一樣的英勇不屈,這玩意要是跑了。死的可不是幾個母親和孩子,這個整個城市接下來的時間都要在恐懼中度過。

我讓翡翠戒指出現在無名指的地方,然後在屍妖眼前一晃,“我命令你,不許繼續害人,去你該去的地方。”

它雙眼獃滯無動於衷,我心頭涼了,知道這東西對它無效。

肚子里的寶寶似乎能夠感覺到外面的危險了,他突然就在我的小腹中睜開了眼睛,和我交流,“媽媽快離它遠點,它要殺人了。”

一瞬間,那東西也不管破邪咒在它身上不斷地摧殘它的身體,七竅流血的就朝我們兩個攻擊過來。

它的憤怒,有種毀天滅地的感覺,“你們今天誰也別想逃!”

在我聽到寶寶的警告聲的一瞬,就拉着張靈溪逃跑,只是逃跑的速度並不快。

那東西在後頭追着,我們跑了沒兩步,玄學老教授,警察,還有丁琪都跑不了了,如同木雞一樣呆在原地。

他們全身都被紅色的煞氣包裹,看着是動彈不得,嘴裡也不能說話了。可是他們似乎還有意識,眼睛裡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它說的沒錯,這些人被它的煞氣纏住了!

今天晚上,似乎真的誰都跑不了。

尼瑪!

我心裡那是哇涼哇涼的,我跑不動了,肩膀上的疼撕心裂肺,感覺全身被一股子冰冷的煞氣也包圍了。

頃刻,我的人也失去力氣跪倒在地上,我說:“張靈溪,咱今天可能要死在這裡了,你死前有啥未了的心愿嗎?”

“冰箱里還有半個鹹蛋沒吃。”張靈溪不假思索的回答我。

他比我好不了哪裡去,渾身也是汗流浹背跑不動了,也是癱坐在地上喘氣,等着那個從後面追上來的屍妖屍妖結果我們的性命。他的唇色蒼白的就跟一張紙一樣,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那般的儒雅俊秀。

我笑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給張府的先人報仇雪恨。這個人還真是純凈的如同一張白紙,很多時候,腦子裡都是那樣的單純。

我突然有點羨慕他,那種無憂無慮的思維方式。

那東西尖利的手指頭直接就朝我的喉嚨口過來了,這一招必死無疑。

我也知道自己沒機會掙扎了,閉上了眼睛,撫摸着小腹,低聲說:“寶寶,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媽媽知道,你能活下去的。”

寶寶卻說:“媽媽,我不走,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我聽着落淚了,低低的顫抖出聲:“為什麼這麼傻.....”

他可以化成靈體逃走,只要逃走了,就不會完全的消失在這世界上。

我清楚,被屍妖吃掉的人,是連靈魂也會一起被消化掉的。

“寶貝,我的寶貝以前可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放心,老公不會讓你死的。”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冰柔而又妖嬈魅惑的聲音,下巴也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的抬起來了。鬼夫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