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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槐木牌當中的氣息,我能感覺到彤兒正在從自我封閉當中逐漸的走出來。

她的靈體很興奮,也很活躍,彷彿遇到了一個極為令人觸動的事情。

看來這兩個骨灰盒子,還真是彤兒父母的。

想來只要有了這兩個骨灰盒子在身邊陪伴,彤兒應該是能儘快的從槐木牌子里蘇醒過來。而不是像平時那樣,一直沉睡在牌子裡面。

在我的心裡,彤兒早就是我最親愛的小妹妹,她能蘇醒過來我可是比什麼都高興!

抱着骨灰盒的老大爺突然說:“姑娘,這兩盒骨灰,不如就放在這裡寄存吧。我看你是小翟的朋友,就給你兩個位置,不收錢,不會有人知道的。在這裡供奉,可比拿回家裡好多了,每天都有僧人道士念經,焚香禱告的,入了幽都容易進入輪迴.....”

小翟說的應該就是那個三十多歲的白道兒,白道兒也點點頭,表示贊同老大爺的話。

聽到幽都兩個字,我突然就抬頭仔細看這個老大爺。

老大爺的眼睛已經很蒼老了,渾濁的就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可是眼睛裡面卻帶着淡淡的讓人說不出的氣勢。他可能只是一個平凡的老人,但是願意提到幽都,說明他相信我國原始宗教。相信天理和善惡的循環。

我低了頭,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倒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不收費這個好像.....不符合規矩吧。可我又沒有很多的錢.....”

我覺得老大爺說的建議挺不錯的,我之所以推脫,並非全是為了錢。最重要的一點原因,還是我想委婉的考慮一下這件事情。

因為不好拒絕老大爺的一番好意,可是擅自留彤兒的父母在這裡,又覺得對不起彤兒。

老大爺爽朗的笑了笑,“沒事,我在這裡乾的年頭久了,這裡的人啊,多少會給我點面子的。”

“恩。”我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答應老大爺的提議。

我又爬上樹去,拿到了另外一個骨灰盒。

這時候我沒有馬上下去,而是低聲問彤兒:“彤兒,你願意讓爸爸媽媽留在這裡接受供奉嗎?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常常來看他們。”

我不知道彤兒是不是能從槐木牌里出來了,因為我所感覺得,她在槐木牌中還是一個圓形的珠子的形狀。

她很安靜,過了五六分鐘都沒說話。

下面的白道兒,開始使勁兒催我,“咋還不下來啊。”

“我有點怕,你在下面接着點我,我怕摔下去,摔個一屍兩命啊。”我發現彤兒好像有些不願意接受這個方案,找了個借口,在上頭沒有立刻下去,我在等彤兒給我的答覆。

倏地,耳邊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回應,“姐姐,彤兒捨不得他們。”

“那就帶回家,不過這裡是很適合他們.....”我和彤兒繼續說著話,我不管她的選擇如何,我都會聽從彤兒的決定。

因為我來取骨灰盒子,就是為了讓槐木牌里的彤兒快點蘇醒。

大不了我就搬去宸翊的家裡住,學校那邊,如果李晴願意一起過來,也不介意走遠點的路去上課,我是不介意李晴來陪我跟彤兒。

沒想到,我都做好了要把骨灰盒帶走的決定。

彤兒十分懂事的說:“讓爸爸媽媽在這裡吧,我聽到老爺爺說的話了。爸爸媽媽在這裡,會比帶走更好。”

“彤兒真乖。”我忍不住誇了一下這孩子。

彤兒又問我:“如果彤兒想他們,可以帶彤兒過來嗎?”

“可以。”我撫摸着胸口的槐木牌低聲保證着,然後才抱着骨灰盒,向下面攀爬下去。骨灰盒在懷裡真的很沉,我抱得過程中真的有些忐忑。

等到了下面,被老大爺一隻手扶住,才鬆了口氣,“如果方便的話,就把這兩個骨灰盒放這裡吧。多謝你們了。”

“來,都交給我吧。”老大爺真是能人,倆骨灰盒一起弄到手裡,絲毫也不覺得費力的樣子。

我被他拿過另一隻骨灰盒,還怪不好意思的,“我替您拿到門口吧。”

“沒必要,我能拿的動。交換來交換去,萬一給碎了就不好了。”老大爺行動徐如風一般,大步流星的還走在我們前頭。

那個身子骨硬朗的,一點都不比李晴爺爺差。

出去以後,我和白道兒都用手機軟件,叫了專車接送回家。

這大半夜的,我把價格提到了五十塊錢,才有人來接我。我的心啊,現在正在滴血,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在連家雖然過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可那花的都是連家的人。

我說實話,我真心疼。

門衛的老大爺,又回去聽戲了,他就喜歡晚上值夜班的時候聽戲。這個老大爺在這裡看門都十五六年了,他可不把這裡當火葬場。

臉上表情就好像這裡是自己家一樣,一路上出來,看到任何東西都是泰然自若。

等專車過來的的時間裡,我看那個白道兒摟着那個昏昏欲睡的小嬰靈,儼然就是一個父親的樣子。他有些無奈的垂眸,可是眼睛裡真的是帶着疼愛和憐惜的。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着如果司馬倩良心發現,那就不要把這個孩子叫回去。

因為畢竟孩子的本體是在她那裡,她隨隨便便搞個小動作,都能讓這個孩子感覺到痛苦,從而不得不回去她那邊。

想着想着,那個白道兒叫的車就先到了。

他坐上車時,那個摟着孩子的背影,叫我看了一下熱淚盈眶。

其實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感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感動的有些哽咽了,眼眶也有點濕潤了,大概是做了母親以後,遇到這樣憐愛孩子的事情更容易被觸動到內心的柔軟。

坐車子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看窗外掠過的風景。手掌心卻握着那個槐木牌,牌子里的彤兒嬌滴滴的在和我說話,“姐姐,小弟弟他睡著了嗎?彤兒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嗯,他睡著了,剛才幫忙做了些事,就有些累了。”我說話聲音很小聲了。

可是那個司機卻耳朵尖,問我:“小姐,您說什麼?”

“沒事,我聊微信。”我順口就搪塞過去了。

彤兒在槐木牌里突然就沒有動靜了,又恢復了平時一樣的安靜。

看來,我是真的要多帶彤兒來這裡看看她的父母。這樣說不定彤兒自然而然,有一天就能從槐木牌里完全醒過來。

回到寢室,大傢伙都還在睡覺,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鐘。

我在寢室的床上,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我醒來的時候,李晴還在床上睡的很死,時不時還用纖細的手指撓一撓她白皙的臉蛋。要不是我手機突然響了,我都懷疑,她會繼續睡到今天的傍晚。

我已經清醒過來了,先看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顯,才接起來了的,“南宮啊,找我有什麼事啊?”

一旁的李晴也睜開眼睛,雙手托着下巴看着我。

我沖李晴眨了眨眼,她看我正在接電話,只是朝我笑了笑。

“蘇汐若,我要跟桃子冥婚了,你會來嗎?”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猶猶豫豫的,聽得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笑着說:“當然,我還想帶着李晴一起去呢。有請帖嗎?我總要看看請帖上的時間地點,接下來安排一下啊。”

“請帖一會兒高先生會送過去。他也會來我們的冥婚.....”南宮墨傑說話越說越小聲,話裡面居然提到了什麼高先生。

南宮墨傑不是也不想管高家的事情了嗎?

現在冥婚居然把那什麼高先生請過去,我心裡猜測着,他不會是把我賣了吧。想接着這次冥婚宴請,把我和高先生湊到一起,繼而讓我接受高家的聘請。

但是南宮也不是這種人啊。

他曾經命犯五弊三缺中的缺命,活不過二十歲,在鬼域里就曾經作死的一心求死。對於他來說,性命都無關緊要,其他的東西就更不重要了。

高家不可能買通南宮墨傑來遊說我!

我在電話前沉默了一下,才問他:“南宮,你不會是算出高家的事只有我能解決,所以才讓高先生過來。”

“並不是。”他在電話後面凝重了聲音。然後頓了頓,才說道:“高家的事情雖然棘手,他們也很想請你,但是肯定是有更厲害的高手可以幫忙。香港那邊有個很有名的大師,正在往這邊趕。”

“那是.....”我一時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他讓高先生來送請帖的用意。

而這位高先生,願意親自送請帖,那必定是有所求的。

我側耳傾聽着,顯然南宮墨傑在電話那頭十分的猶豫。他旁邊的桃子按捺不住了,大聲的就喊出來:“老闆娘,相公的意思是說,他算出來。你若是沿着高家的事情查下去,也許能查到你父母的下落。”

沃特?

“你說什麼?”我尼瑪的震驚了。

我父母的下落,居然和這個江城第一權貴高家還有關聯?

真是五雷轟頂一樣的感覺,難怪我潛意識裡總是覺得,高家這件事一直不斷的出現在我生命中。不管我怎麼推脫,總有人拚命的介紹我過去。

也許.....

這就是冥冥之中,已經註定好的事情,我們就是那命運長河中的魚兒。無論怎麼在水流中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命運的束縛。

倏地,當我在發愣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打算去開門,電話那頭,南宮墨傑又說話了,這一次他有些子激動:“我其實是不建議你去插手高家的事情,因為卦象里也顯示,你會有殺身之禍!你可以不追查的.....其實.....以前的親人找不找回來也都一樣,活着最好不是嗎?”鬼夫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