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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此處,頓了頓,面上閃過一絲淡淡惆悵,道:“你現在也是知道的,這法陣乃是雨暇當年為了禁制於我才設下的,萬一我若死了,這法陣也將灰飛煙滅,如此一來,你豈非什麼也得不到?”

那女子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道:“算你狠!那這麼說來,我也只能是替你出手了。”

她說話間,餘光再次掃向何一諾,同時微微搖了搖頭。

時空獸似露出一份自嘲,道:“不是我狠,是你自己有了牽掛,才如此受制於人。不過,,,”

他緩緩抬眼,看向那黑暗深處,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了誰,一定要冒險參悟這個法陣的呢?”

女子沒有回答,周圍一片寂靜,似乎就在剛才那個瞬間,古祠之中多出了一道身影!

火盆里的火焰還在燃燒着,倒映在時空獸眼中。

火光搖曳,青光閃爍,顯得十分不安。時空獸默默看着前方虛無的黑暗,沉默着。

何一諾的身影從一旁的黑暗中漸漸走出,他擺脫了虛化狀態,以實體的形式出現在時空獸的不遠處。

沒有任何的驚訝,時空獸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火盆上,右手在持續施法,不斷的驅散穆冰語身上的霸王毒。

“你是來殺我的嗎?”時空獸淡淡說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與你無冤無仇,殺你作甚?我要的不過是你身旁的那個女子。”片刻的沉默後,何一諾緩緩回道。

“我想,你應該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你覺得我會給你么?”

“你守在此地,是為了復活你心愛的人,而我來到此地,也是為了拯救心愛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我要帶她回去,且決不允許他受到半分的傷害!”何一諾話語堅定,不作任何的退讓。

“那這麼說來,我們之間的你死我活是在所難免的了?”時空獸看向他,目中重新泛起凶光。

而後,他緩緩站起,面色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看去有些慘白,而在他的腰間,竟有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他身上的華麗衣裳。

他停止了施法,收回了那一團位於掌心處的奇異力量。

然下一刻,他卻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舉動,他心念一動,右手輕輕一揮,竟是將穆冰語的身軀交給了何一諾。

只是,與此同時,古祠的大門卻是隨之關閉,原本便陰暗的空間,顯得更加的漆黑。

那一團青色火焰在散發著光與熱,苦苦支撐着這片空間的光明。

何一諾結果穆冰語,但卻能明顯的察覺到這古祠之中已經被布下了強大的禁制,他想要毫髮無損的逃脫,看樣是不可能了。

他看向那個女子,而對方面上同樣有一絲驚惑,或許連她也不知曉,這時空獸究竟在做什麼。

“你們一個想要參悟雨暇所創下的夢幻大陣,一個想要找回自己心愛的人,替自己心愛的人解毒,如今我便如你們所願!”

時空獸緩緩說道,他面色蒼白,氣息沉重,只是,從這幾句話中卻感受不出任何的煞氣,倒有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似乎是在垂危之際成全他人。

只是,那女子知曉,以她對於時空獸這麼多年來的了解,他雖然渴望成為一個人,但也僅此渴望那一個**身軀罷了,而他的內心,從沒有任何的人之善念,從不會心慈手軟。

何一諾抱着穆冰語,凝神戒備,那女子亦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時刻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時空獸來到火盆前,右手在火焰上方輕輕一揮,而後火焰似有靈性一般,竟脫離火盆,來到了他的手掌上方,兀自狂舞。

青色火焰倒映在他的目中,給人一種妖異陰森的感覺,他面上的蒼白在弒夢的滋養下,消失不再,轉而則是一片充斥了暴戾煞氣的紅潤。

地面上的法陣開始快速閃爍,在那變幻莫測的轉變中,竟開始脫離地表,如夢境一般,縈繞在每個人的四周。

“你們只要能夠夢幻大陣中僥倖逃生,我,包括這裡的一切,任由你們擺布!”

說話間,時空獸撤回了手掌,那原本懸浮在他掌心上方的火焰,緩緩向下飄去,落在了下方的陣法圖案上。

下一刻,弒夢火焰便如水滴落入湖面一般,消失在陣法圖中,而就在那一個瞬間,陣法圖開始急速變幻,一股詭異而又強大的力量孕育而生!

何一諾與那女子對望一眼,女子面色嚴肅,他對眼前的陣法頗有耳聞,故而知道其厲害。

而何一諾雖然此前從未聽聞過這個陣法,但既然這個陣法能夠困住由天地戾氣而合成的時空獸,那麼其威力一定是不容小覷。

且除此之外,讓他忌憚的還有一點,那便是用來驅動這夢幻大陣的法器,弒夢!

當年他參與討伐烈蠻子一役而跟隨眾人進入荒蠻六道中,後來在荒蠻六道的困龍之中,看到了由光斑呈現出的那三行大字。

第一行乃是“幻古之道,太虛歲月,殘荒之境,法滅無相”。

第二行是“幻月,劫陽,困龍,星雨,弒夢,古卷”。

第三行則是四個大字“幻古荒滅”!

當年他並不知曉這些話的涵義,然後來當他遇到幻月,劫陽,困龍鞭,以及星雨之後,便隱約的摸清了這第二行話的意思。

連同古卷在內,這六樣東西應該皆是創世至寶,其中創世古卷屬於天星至寶,而另外五樣應該全部屬於天絕級別。

這六件寶物之間有着極為微妙的聯繫,同時它們還與界位石有感應,而除此之外,它們又與何一諾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有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只是,這一次不同以往,弒夢與他之間雖然有所感應,但是這種感應相對於之前的那幾樣神器卻顯得弱了許多,且這種感應有些生疏,甚至有些排斥的感覺。

他心中不驚訝,心想可能是因為弒夢早已認主,如今自己的陡然出現,讓它產生了一種戒備之心。

而他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既然弒夢已經認主,那麼自己一旦貿然接近,一定會讓它滋生自我防備意識,屆時,只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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