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預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了,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太多驚慌,狡辯道:“這些巧合能說明什麼嗎?”
“天下之大無不有,不可能因為我運氣背遇到這種巧合,定我的罪吧?”
付默思下打量了我一下,抽了口旱煙,吐出大團煙霧,緩緩道:“我見過很多罪犯,你這樣也算心理素質還行了。三寸人間”
“我也不跟你說別的,咱們靠事實說話。”
“劉警官,麻煩你去請一下楊紫薇,我要再聽聽她的證詞。”
我心頭咯噔一聲,盡量維持着表面的鎮定。
付默思似乎胸有成竹,一副慢慢玩死我的模樣:“我們慢慢對口供,白的黑不了,但是黑的嘛···也不會變成白的。”
沒多久,楊紫薇被帶過來了。
看到這個局面,她帶着明顯的慌亂和局促不安,看了我一眼。
得,楊紫薇這個反應,我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面對付默思的追問,楊紫薇說她已經回答過了,我和她在一起,有不在場證明。
“小妹妹,”付默思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清楚啊,做偽證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年紀輕輕的,不想被拘留甚至有期徒刑吧?”
沒有任何違規的手銬之類的威脅手段,全部體現在言語里了。
楊紫薇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心智都不成熟,剎那間臉色一白。
我尼瑪腳尖都繃緊了。
而付默思臉的笑容,也越來越明顯,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楊紫薇。
作為一個小姑娘,她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壓力。
楊紫薇咽了口唾沫,眼淚都在眼眶打轉,顯得很害怕地說道:“我作證,我說的是真的!”
我和陳安琪懵了。
付默思也懵了,難以置信地看向楊紫薇。
他的臉色明顯不怎麼好看了,直接問道:“小姑娘,你這可不像說真話的樣子。”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麼露出這麼驚慌和害怕的樣子?”
“從刑偵角度來說——”
付默思的話還沒能說下去,楊紫薇直接哭嚎了起來:“我被你嚇到了不行嗎?”
“什麼刑偵不刑偵的我不懂,我膽子小,聽到又是坐牢又是殺人的,怎麼不怕嘛?”
付默思驚呆了,手的煙桿“噹啷”一聲落到了地板。
其實他說的沒錯,楊紫薇的樣子明顯是在說謊話,這點我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
但關鍵在於,孩子這種天真是一種利器。一個大人說聽到這種事,心裡沒鬼肯定不至於直接哭出來。
但孩子不一樣,她說自己害怕怎麼了?
電視劇裡面看到的東西,發生在一個小姑娘面前怎麼不能害怕了?
付默思撿起了煙桿,悶聲抽了一口,再次強調了案件的重要性,並且說我不是他親爹,不用這麼護着我。
“付專家,”我不得不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在誘導她說出你想聽的話,還是想聽她的表述?”
楊紫薇對於我的幫助,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
如果沒有這麼一個人證,我已經涼了。
可以這麼說,我踏馬當時要是沒有大發善心捨命去救她,那我現在真的難逃一死!
他娘的,這算不算善惡有報?
付默思向我豎起一個大拇指,又一次呵呵笑道:“行,算你狠。”
“小姑娘別怕,你先回去吧。”
付默思讓劉警官送她回去,不管她怎麼掙扎着想留下來,都被帶走了。
“真的,從邏輯和推理,你已經沒得洗了。”
“之所以還這麼冷靜,覺得我找不到你的證據是吧?”付默思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口煙霧直接吐到了我臉。
“那好,我問你。”
“那一天在歡樂谷,你到底見沒見過王虎?”
“如實回答我。”付默思的身體微微前傾,給我施加心理的壓力。
這一刻,我想起了於恆的話。
他說,按照王虎的口供,我應該是和他見過一面。但他看到我和楊紫薇之後,覺得不讓我趟渾水,自己和王帥出發了。
信於恆,還是不信?
“回答我!”
“你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嗎,是不是心裡有鬼?”付默思的聲音高了八度,幾乎是瞪着我。
這一刻,我笑了。
我本來有了自己的定論,還需要猶豫什麼?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沒錯,老子是不相信於恆!
這裡面是有原因的。
其一,付默思把事情查得這麼清楚,知道我和於恆的交情,還敢讓他參與審訊?
如果不是傻,那是個活生生的圈套,等着我計。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王虎根本不認識楊紫薇,也沒有見過,只是在電話里聽過她的聲音,不可能說出她的名字。
這些人或許根本沒有想到,沒幾個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於恆告訴我的時候,王虎是表述出了“楊紫薇”這個名字的。
這不合邏輯。
然而,我沒有想到,付默思卻突然露出了一個冷笑:“王虎可不是那麼說的,他說見過你。”
我心頭猛地一跳,腦海飛速轉過很多念頭。
難道我猜錯了?
“不!”我心頭突然一聲驚呼,因為發現其他警察看向付默思的神色,都非常驚訝的樣子。
他在詐我。
媽的,老陰逼,我草,差點當!
“不可能,”我頓時皺眉做戲,“我分明沒見過他,除非他說了假話。”
和我想的一樣,付默思反而神色詭異起來:“騙不了你?”
我心裡都在罵娘了,卻還極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身正不怕影子斜!”
隨後,他取出一根塑料袋裝的頭髮:“這是我在現場發現的,經過鑒定,有你的dnA。”
“我建議你自首爭取減刑,不然的話···呵呵。”
我毫不猶豫,一口咬死道:“我沒去過現場。”
老子這麼自信,現場不可能有我的頭髮、指紋、血跡等任何東西!
付默思的臉色去突然陰沉下來:“帶走!”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