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箐淑多羅

莫曉生望向樹上跌落的女人，女人臉上的黑布已被扯去，在明亮的月光下，露出一張俊俏的臉。

“高暢？”莫曉生看得很清楚，這人就是高暢。

高暢不僅面巾被扯下，上身的衣服也快被幾個鮮族女人扒光，只剩下紅色的肚兜，還擋在高聳的雙峰上。

“住手。”莫曉生大聲喊叫。他已經看到一個女人正在拽這塊肚兜，不及時制止，高暢將沒有秘密了。

幾個女人扭頭看了莫曉生一眼，毫不理會，回頭繼續。

“噠噠噠--”莫曉生扣動mp40*的扳機，槍口彈冒着紅色的火焰，子彈射向天空。

幾個女人驚叫着捂着頭蹲下。

“你想幹什麼？”朴坤怒視着莫曉生。

“你們不能羞辱她，也不能殺她。”莫曉生針鋒相對。

“哼，她是闖進我們村裡的惡人，殺不殺她你說了不算。”朴坤走到高暢面前，伸手抓住高暢肚兜的帶子：“我不僅要羞辱她，還要把她赤身**綁在這棵樹上，凍死她。”

“你試試。”莫曉生的槍頂在朴坤的後腦，真的怒了：“只要你敢胡來，我就在你這裡開個洞。”

“莫曉生，殺了我。”高暢看清了要救她的人。

“你和你哥救過我和紅雪，今天就是我死，也不會讓你死。”莫曉生右手用槍指着朴坤，左手抓住朴坤抓在高暢身上的手，慢慢的把背對着高暢：“靠在我背上，別凍着。”

高暢聽話的貼在莫曉生的背後，她很清楚莫曉生的目的，不是怕她冷，而是不想讓她在眾多男人的面前出醜。

“她是闖進我們村子的惡人，她必須得死。有種你開槍殺了可我。”朴坤聲厲內荏。

“他們沒有殺你們一個人，但我卻殺了三個抗日的好漢，你敢再對她動手，我就敢把你當做漢奸，摘下你吃飯的傢伙，試試。”莫曉生可不是說著玩的，他是來真的啦。

高暢的出現，說明死的四個人肯定是軍統瀋陽站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極端的辦法尋找箐淑，但莫曉生知道，肯定事出有因。

“你們認識？”朴金武問道。莫曉生用槍指着朴坤的腦袋，他很不舒服。

“認識，他們是殺鬼子的。”莫曉生冷冷的說。

“那他們為什麼要闖進我的族裡，還要殺我的族人。”朴金武的語氣很不友善。

“他們是不想殺人，想殺的話，你們這裡已經橫屍遍野，不會有一個活口。”莫曉生毫不客氣。他清楚，現在他稍微軟弱，高暢的命就保不住了。

“鬆手，不鬆手，老子就打死你。”莫曉生厲聲喝道，“嘩啦”一聲拉動槍栓。

實際子彈早已上膛，莫曉生拉動槍栓只不過是震懾朴坤。朴坤果然大吃一驚，鬆開手倒退一步，面如死灰。

莫曉生右手操槍，左手從懷中拿出蒙古匕首，咬住刀鞘，拔出匕首，遞給身後的高暢，然後把刀鞘從口中取下，揣入懷中：“自己能割斷嗎？”

高暢的雙手被村民綁住了，在這種情況下，莫曉生沒時間為她鬆綁，只能讓她用刀，自己解決。

“能。”高暢右手握刀，雙手錯開，割斷繩索。

“族長，他們有錯，但沒有傷人，自己一方卻死了四個，你們的恨也該消除了。這個人我必須帶走，給我讓出條路。把她送走，我任由你們懲處。”莫曉生面無表情，聲音冰冷。

朴金武微微一遲疑，手一揮，讓眾人讓開道路。長嘆一聲：“算了吧，我們沒有什麼損失，這事就這樣過去啦。”

朴慧當時帶莫曉生來這裡，曾經告訴她的族人。莫曉生是個大英雄，他腿上有傷，不僅殺了武功高強的薛淼。

還單槍匹馬和一大群小鬼子斗，擊斃兩個小鬼子。當時她族人還有些不相信，以為朴慧在為莫曉生吹噓。

今天看到莫曉生一張弓，幾支箭，愣是殺了手中有槍的三個強人，他們不信都不行了。

這樣厲害的角色，現今手裡有了槍，並且暴戾之氣外泄，像是凶神惡煞，誰還敢自討沒趣。

莫曉生肩上挎着mp40*，雙手端着歪把子機槍，走在前面。高暢右手持匕首，左手護胸，走在莫曉生身後。

經過高暢一名同伴的屍體時，莫曉生停下腳步：“把他的外衣剝了，穿上，別凍着。”

高暢像個聽話的孩子，蹲下身，三下五除二，乾脆利落的剝下那人的外套，迅速穿上。

自從莫曉生出現，槍就一直指着朴坤的頭，再到莫曉生帶着高暢離去，朴慧一言未發，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該幫誰？因為她感覺，殺了闖進村莊的惡人也對，不過莫曉生保護高暢更沒錯。

“莫曉生，我不會放過你，等着瞧。”朴坤大喊着，明顯的賊走掄扁擔。

“隨便，隨時恭候。”莫曉生槍口對着村民，高暢依舊被他保護在身後，快速向村莊外撤去。

撤出村莊，莫曉生和高暢沉默不語，像是一對啞巴，只是默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

莫曉生很煩躁，從村民手中救出高暢肯定沒錯。但是用槍指着村民，這就不對啦，明顯是在犯錯誤。

可是不這樣做又能怎麼辦？單憑自己的解釋，有人會聽嗎？畢竟高暢和她的同伴闖進這裡，給村民帶來巨大的恐慌和威脅，村民不會輕易放過高暢。

“愛他媽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反正已經這麼做啦，再想也是白搭。”莫曉生暗暗想。

不過，他還是有些後怕，假如村民真的不聽他的威脅，非要從他手中搶走，並殺死高暢。他真的敢開槍射殺村民嗎？

莫曉生一路胡思亂想，帶着高暢向蝸蝸洞走去。

等在蝸蝸洞外的歐陽紅雪，看到莫曉生和另一個人，從村莊的方向走來，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了。

“高暢，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山下村落里的朴慧來了。”歐陽紅雪見到高暢很興奮。

“歐陽紅雪？！你也在這。”高暢的興奮勁多過歐陽紅雪，同時失落感也不少。

她原以為，要和莫曉生單獨相處一晚，心中還為某些事情不停掙扎，原來人家的夫人在這裡，到是她自己在想入非非。

“我來這裡治療腰傷，後來生子哥也找來啦。我們到這裡有四五個月了。高暢，你是怎麼跑到了這裡？男朋友丟啦？”歐陽紅雪打趣地說，也是在告誡高暢，生子哥是他的，不要動歪腦筋。

“進去吧，她的事情我慢慢告訴你。”莫曉生把歪把子機槍，遞給櫻桃，從肩上摘下mp40*。

“莫安達，你比草原上的雄鷹還厲害。”箐淑一直盯着莫曉生，到現在才插上話。

“你是箐淑多羅？”高暢驚訝的看着箐淑。

箐淑微笑的看着高暢：“是的，額格其，我是箐淑。”

當她的目光轉向高暢的右手時，神情大變。哼了一聲，轉身向櫻桃的房間走去，哀傷中帶有憤怒。

箐淑的憤怒，讓高暢明白了什麼，她喊道：“箐淑多羅，你誤會了。這把精緻的蒙古刀是莫大哥借我用的。我當時被人捆住上手，情急之下，莫大哥才把他心愛的蒙古刀借我一用，並沒有送給我。”

高暢對蒙古人的了解比較多，知道草原上有結安達的習俗。箐淑在看到她手上的蒙古刀，出現了強烈的反應，和箐淑稱呼莫曉生是莫安達。這就證明，她拿的蒙古刀，是箐淑與莫曉生結安達時，箐淑送給莫曉生的禮物。

草原上結安達互送的禮物是不能送人的，如果安達關係破裂，雙方會取回各自的信物，說明他們不再是安達，有可能會成為生死對頭。

箐淑停下腳步，回身望向莫曉生。

莫曉生也明白了箐淑神情突變的秘密，從高暢手中接過蒙古刀，從懷中取出刀鞘，把蒙古刀插進刀鞘：“高暢說的是真的，當時情況危急，我只能借她一用。”

箐淑興奮地揚起手中的刺刀：“我們永遠是好安達。”

“進去吧。”莫曉生輕聲說：“我有事情跟你們商量。”

村莊里，朴慧看着憤怒激動地朴坤，覺他今天很反常：“朴坤，想什麼呢？睡吧。”

朴坤怒視着窗外，憤憤不平。他在坎兒山一帶雖然不是什麼英雄，但也算是一條漢子，一個無所畏懼的人。

可是今天卻栽在莫曉生的手中，他握緊拳頭，砸在桌子上：“姓莫的，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從這世間消失。”

“朴坤，莫英雄救過我，今夜又從惡匪的手中救了我們全村人，你不可以胡來。”朴慧預感到了什麼。

“睡你的覺吧，沒你的事。”朴坤惡狠狠地吼道，轉身摘下槍上懸掛的獵槍。

“你去幹什麼？”朴慧焦急的從炕上跳下。

朴坤把門反鎖：“老子去殺人。”

註解：

多羅--蒙古族的世子及郡王之女，稱為“多羅”，漢名為“縣主”。多羅和貝勒的女兒，也稱為“多羅”，不過漢名卻是“郡君”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