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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睿從未講過自己在醫院裡的經歷,她只說那裡是地獄,很恐怖,卻從不說害怕那裡的原因。

季臣毅聽後雙眸滿是震憤,但他卻無法再繼續問下去。

而梁祁凡,在季臣毅走後就開始了沉默。

知道實情的唐嘉千一路上也沒有再說話,因為她不想再揭欣睿的傷疤……

*

御府,頂層的總統套房裡一片死寂。

梁祁凡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北城繁華的夜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唐嘉千安撫好辛睿後,從卧室出來,看到梁祁凡頎長的背影矗立在窗前,輕伐走過去,“辛睿已經睡了。”

梁祁凡沒回答,手指輕彈了下煙灰,放在唇邊繼續吸了幾口。

看到他這般的平靜,唐嘉千覺得他又恍若變回以前那個性情不穩定的梁祁凡。

“梁祁凡,你是不是喜歡辛睿?”

話一出口,在等待答案的時候,專註的盯着眼前男人臉上的表情,發現他竟沒有一絲反應,依舊還是淡漠。

直到梁祁凡吸完一隻煙,緩緩轉過身,慵懶的倚在落地窗上,眸中帶笑的與她對視,“唐唐,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

唐嘉千語塞的同時,對眼前的梁祁凡又升起過去那種恐懼感,尷尬的笑了笑:“梁祁凡,你別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梁祁凡的眸底雖然帶着一絲戲謔,但認真的表情卻令唐嘉千有些懼怕。

“呵呵,那個……很晚了,出來的時候我忘記給斯白說了,我就先……先回去了。”

唐嘉千幾乎是倉皇離開,到了電梯前不停的按下的按鍵,就怕梁祁凡會突然反悔追上來。

在電梯終於打開門後,連看都沒看裡面,直接往裡跑。

察覺到撞了人後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話說完,瞳孔立刻瞪大,小心翼翼的把頭抬起來,看到果真是自己所想的人後,心中一萬分的懊悔,硬擠出笑容打招呼:“斯白,好巧啊……”

“是啊,還真是巧。”顧斯白冷眼看着眼前的妻子,臉上明顯是生氣的表情。

知道是因為自己來見梁祁凡沒有向他報備,他才這樣生氣,立刻抱住他的手臂認錯,“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這次來見梁祁凡真的是有特殊原因,當時你還沒回家,梁祁凡打電話過來又說事情緊急,畢竟關係到辛睿的安危,我就只能跟先他一起去醫院了……”

聽到妻子的解釋,顧斯白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依舊不悅,“有多緊急?給我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我看你根本就是不長記性!完全將我之前給你說的話拋之腦後!”

“我沒忘!”唐嘉千撇起嘴,搖着他的手臂,“我這不是着急嗎,一着急才忘的。”

顧斯白沒再理她,電梯門開了後大步向外走去。

見他不理自己,唐嘉千快步追上去,扯住他的西服一角,“斯白,你別這樣嘛,我下次再見梁祁凡絕對跟你提前報備,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還想有下次?”顧斯白實在忍不住怒火,掃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人後才開始爆發,“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不能單獨見梁祁凡!絕對不能!但是結果呢?你還不是瞞着我來見了他?知道嗎?不讓你來見他,不是因為我小氣,而是!……”

“而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唐嘉千覺得顧斯白絕對瞞了自己些什麼,“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梁祁凡變的很奇怪?你是不是瞞了我寫什麼?”

“你也發現他變的很奇怪?”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顧斯白知道不能再對她隱瞞下去,只能說出實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淮璟有把他的病例交給我。”

“病例?梁祁凡得了什麼病?”

“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唐嘉千突然想起之前陪梁祁凡在倫敦接受治療時,也是因為精神分裂,可是他的病不是裝出來的嗎?

後來梁祁凡明明親口對她說病是裝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病。

“你確定病例單不是假的?”

“你不是已經見過梁祁凡了,難道你覺得他還是以前的他?”顧斯白問。

唐嘉千搖搖頭,“他確實變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他只是變回了以前的他,你仔細想想,梁祁凡是不是只有這幾年間性格溫和,但是前幾年的他卻是性格很暴躁的。”

聽唐嘉千這麼一分析,顧斯白也覺得梁祁凡確實是變回了以前。

這樣一來,難道性格溫和的那個梁祁凡才是他自己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

性格暴躁,反覆無常的才是的他,才是第一人格?

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個梁祁凡才是他們過去所認識的梁祁凡?

看到顧斯白充滿疑惑的表情,唐嘉千把剛才的經歷告訴了他,然後又分析道:“這四年間梁祁凡都對我保持距離,從來都沒有強迫過我什麼,無論做什麼決定,肯定都會經過我的同意,但是除了這四年外,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性格反覆無常,私生活還很混亂,而且做決定還很果斷,不允許別人反對。”

“所以,如果他真的精神分裂,也只能說明現在的他已經痊癒,變回了曾經那個梁祁凡,而第二次與我假復婚的那個性格溫和的他,才是他所分裂出來的人格。”

顧斯白聽後,覺得梁祁凡的病情突然沒有那麼簡單了。

……

唐嘉千走後,梁祁凡走到卧室門前,伸手觸碰到門把手,盡量不發出聲音的擰開了門。

門口後,仰入眼底的是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的女人。

卧室里開着暖色燈帶,是辛睿臨睡前叮囑唐嘉千不要關燈,因為她怕黑。

過去四年,因為她的不聽話,和三番兩次的逃走,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天數比在樓上病房裡的時間還多。

所以,現在她無比的害怕黑暗,因為對她而言,光明和自由都是奢侈的……

梁祁凡輕伐的走到床前,看到辛睿的睫毛上還有淚珠,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看來她是做噩夢了。

在夢裡都還哭……

收回視線,心煩氣躁的向後退了幾步,坐在沙發上,再次拿出一根煙,正準備點上,餘光掃視到床上的辛睿,又將煙捲扔到了一邊。

只因他現在腦海中全是辛睿歇歇斯里的對着季臣毅說的那句話。

想起她好幾次都差點被保安強姦,就無法控制住滿腔的怒火。

此時,他恨不得去那個破醫院,將那些人全部都綁起來殺掉!否則難以讓他泄恨!

突然,睡夢中的辛睿雙手揮舞着,大聲的哭喊:“不要!走開!走開!不要碰我!不要!……”

梁祁凡立刻起身,走到床前,想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安撫下,快要碰到時,看到她又放下手臂後,才趕緊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