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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繫?”定國公雖然是個心狠手辣且算有些頭腦的人,但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答案。

他抱着肚子想了很久,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說,老夫身邊有吃裡扒外的?”

薛紋在心中又罵了一聲蠢貨,才道假笑:“我也是這般想的,公爺不如……回府一查?”

定國公沉着臉點頭道:“果然該一查。”

薛紋再自飲了一杯,才讓胡姬給定國公也倒了一杯,問道:“有件事情末將想問公爺,當年四公子尚在襁褓中的時候,為何就想燒死他?”

定國公最討厭那個四兒子了,聽見他這麼問,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怎麼對他這般感興趣?不過我若和你說了,你不能告訴別人。”

“自然不會。”

定國公壓低了聲音,低聲道:“那小子剛出生的時候,御風道長剛好在臨江城,說那是個敗家禍國,弒父殺君的災星不祥,所以我才要早些殺了他。。”

薛紋眼皮輕跳。

這一次樂旻的身世與他所知的,着實大有不同。

前世他並不在意那個被稱作災星、被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傻子,直到今生樂旻因着風箏祈福的事情橫空出世之後,他才驚覺事情竟然與前世不同了。

甚至就連那個御風道長,都是前世沒有過的人物。

裕如公主是他暗中靠近張琮的手段,而風箏祈福之事本是他讓德初帝與皇后離心的一環,卻因為樂旻的出現沒能成功。

前世定國公要刺殺皇后與長公主的事情,便是因着樂旻的出現,難不成那是老天爺派下來的,專門保護皇后的不成?難不成太子真是真命天子?

薛紋覺得不會,不然老天為什麼會讓他重生,掌握一世先機呢?

一定只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可到底是錯在哪裡呢?

……

此時的薛媛,並不知道薛紋心中顛三倒四想着的都是些什麼,她只是試好了去千秋宴要穿的衣服後,便在海棠塢里和小丫頭們說話取笑。

還沒說上一盞茶的功夫,就聽見外面有人進來傳話道:“詹家二姑娘來瞧姑娘了,人已經從老夫人那邊過來了。”

話音未落,就見穿着一襲紅裙的詹雋兒走了進來,眼底本帶了些不高興,還是看見了薛媛才打起精神,道:“我不來尋你,你也就不來瞧我?我算是白擔心你了。”

說著過來,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方才安心道:“蒼天在上,可算看起來是沒事兒了。”

因着前幾天先是詹家老夫人的壽誕,再是詹家大夫人的生日,所以詹雋兒一直不得閑,而薛媛先是病着,再是憂心那些事情,所以總沒見面,此時一見更覺得親密,薛媛又因前世的事情,格外思念這位好友,便更熱絡些,笑道:“是大好了,我還想着這幾天你忙完了,便約了你出來呢。”

詹雋兒將外面罩着的斗篷脫下:“和我想得一樣了,這幾天家中忙完了,接下來千秋宴一過,我大約只能在臨江城再待半月,就要和我爹往北面匈國去了,所以趁着這段子日,咱們兩個好好玩兒。”

說罷,她見薛媛指上已經將那貓眼兒戒指戴上了,立刻舉着自己的手給她看,笑說:“我也帶上了,挺好看的吧?這戒托不值錢,就這麼好的貓眼兒,當真只有大錚國才有呢。”

薛媛也笑了:“是,很好看的。”

無論前世的她多麼狼狽,唯有這個好友,從來不曾懷疑她。

今生再見這人,再見這枚戒指,雖然情勢已經不同了,但對於薛媛來說,那份情誼,卻更加彌足珍貴了。

就如她所說,詹雋兒的那份恩情,生生世世,結草銜環,而今生更是來得及。

她要護着這個好友,這一生還能那樣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就連那姻緣,也當和和美美的。

詹雋兒是在兩年後北逃路上結識張琮的,而今生連兩年後的嘩變都不會有,那些事情,更不會發生了。

她既然能改變了母親的死亡,改變南疆戰場局勢,自然也能改變詹雋兒的命運,她篤信此事的。

詹雋兒見薛媛看着那戒指發獃,急忙又推了她一下,笑道:“怎麼又傻了?你可不許嚇我。”

“我是稀罕這戒指呢,”薛媛挽着她的胳膊,笑問,“不過你也別瞞我,剛一進來的時候怎麼覺得你眉毛都是皺着的?可是和誰生氣了?”

詹雋兒知道自己瞞不過她,便抱着她的胳膊生氣道:“倒不是說多生氣,就是我家我那五妹妹,讓我不高興了。”

薛媛頓時瞭然。

詹雋兒的五妹妹,詹沫兒。

今生再想起來這個女孩子,薛媛也覺得……心情難以說明。

別看詹雋兒是個萬事不過心的性格,但因着詹二夫人與詹家大夫人妯娌不和,所以搞得詹雋兒和長房堂兄弟姐妹們,也難以處得很融洽。

但雖然說是不融洽,但孩子到底都是孩子,大家總能面上說說笑笑過得去,可是偏偏只有這個詹沫兒,就算詹雋兒那性情的,都與之處不好。

若是細究起來,這二人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詹沫兒有一個本事,便是好哭,說句不當比的話,這位詹家五小姐若是想,便是那戲檯子上的戲子,都比不過她哭得快,哭得好,哭得婉轉動人。

偏生詹雋兒別說不會哭,還是個不會叫疼的,遇見多為難、多委屈的事情,不過笑笑就算了。

這樣豁達爽快,與人為善的性子,京中無人不愛,偏只這位五小姐,每次和她獨處的時候,總要為些小事不順她的心便哭起來,搞得彷彿是詹雋兒欺負了妹妹。

一來二去,詹雋兒也怕了,索性就處處避開這個堂妹。

如此一來,便是以前的薛媛也不喜歡這人。

尤其是前世詹家因捲入太子逆案中遭難,舉家或被誅或流放的,只有詹沫兒一人,因其母詹大夫人是定國公的妹妹,所以被定國公求了德初帝,得入樂家,做了定國公世子的繼室,方才保全了一生。

卻不料,又成了薛媛的一場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