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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咼錦她們處理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正如她們所想象的那樣,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結束的,這才是最基本的。

-因為那時大家的目光似乎都很高,彷彿所有新結婚的人都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要求,不是男的不夠健壯就是女的不夠漂亮。這種評論漸漸成了一種習慣,所有無所事事的人都熱衷於如此,男的酒桌上說,女的聚在一起說好像要報復自己當初被人說了一樣,所以任達應該是比較慶幸的。

任達剛剛結婚三個月翠花的肚子便有了動靜,這又讓任達還沒平靜的心又激動了不少。可是激動歸激動,任達卻也有犯愁的事,雖然他是個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卻是非常封建,甚至比一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值得理解的事,畢竟中國的傳統思想已經在中國人當中存在了那麼久,況且以周圍的環境而論這又是大事所驅的事,所以在後來任達做出今天看來很出格的事,卻沒有一個人說過什麼。

任達最重要的心情還是激動,畢竟要做爸爸了,還非常有可能是一個兒子的爸爸,他就會莫名的笑起來,似乎真的已經做了兒子的爹了一樣。在日盼夜盼中,十個月終於過去了,當聽到嬰兒的哭聲時,任達競激動的撞開產房的門,也不估計男人是否能進產房的忌諱,張口便問男的女的,當產婆笑盈盈的說恭喜任老師是個千金,任達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心也沉到了海底。

過了好大一會才勉強的笑一下,走翠花走去,下的產婆戰戰兢兢的愣在了那裡,不知是哪裡犯了錯。從翠花生下孩子之後任達就沒有高興過,其中的原因翠花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要怪就只有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直到翠花做完月子之後的一天,任達興奮的跑到她跟前激動的說原來是我錯了,不能生了女兒就不高興,畢竟咱們還很年輕有的是機會。

翠花聽了之後心裡也美滋滋的,再怎麼說她們也不過剛剛結婚了一年,還有太多的激情沒有來的急燃燒。可是當她聽到任達的計劃時心裡就失落了不好,甚至還隱隱有一絲絲的害怕。之後的幾個月里村裡的人總是能看到任達提一大包葯從外面回來,臉上充滿了微笑,就像提了一包希望一樣,緊接着任達的院子便溢出了葯鄉,直至蔓延到整個村莊。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半年的時間,直到翠花那壟起的肚子出現了不良反應,任達才不得不停止了供葯。從任達給翠花挺葯到翠花生產,這段時間是任達最焦慮的時間,生怕藥力不夠不能讓他實現當兒子的爹的夢想。終於又到了最終的時刻,任達站在產房外來回的垛着步,想像着產房裡發生的事情。

當再次聽到嬰兒哭聲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向上次那樣進去,直到產婆大聲的說男孩是個男孩,他才沖了進去,一把把孩子抱過來,等確認了是個男孩之後,又忍不住大笑兩聲,高聲道我終於有兒子了,直到這是產婆的心才放了下來,而翠花也流出了激動的淚水。翠花第二次做月子的時候是非常幸福的,至少不用再看丈夫那陰沉的臉色。

任達卻忙的不已樂乎,光是給兒子起名字他就熬了三天三夜,還拾起了那好幾年都不曾用到的字典。剛起好就跑到了翠花的床前說:“咱們兒子的名字我起好了,就叫任仲仁,他在家排老二,所以第二字就叫仲,而我希望他將來能有仁,所以第二個字就叫仁字”他似乎忘記了翠花不識字的事實,講了一大堆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話,而翠花也非常同意這個名字,因為能做人中人總不是什麼壞事情。

只是他們忘了,他們那可憐的出生的不是時候的女孩,還在村長家住着,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是近識百十個字的村長給起的。無論如何任仲仁算是出生了,任達也實現了他做兒子的爹的目標。當然之前的這些事情都是從父輩們口中得知的,而我對任達及任仲仁的認識卻是從我童年的時候開始的。父輩們都說任達是非常有文化的,甚至還有人聽他說過洋話,只是好像被人糾正了一次,之後便也不再說了。

我初次見識到他的有才是在三歲的時候。說實話那時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太喜歡和任仲仁玩,也許是他在家受寵的緣故,他總是搶我們的東西,而且我們還不能和他搶只要我們一動他就哭,只有他一哭他的家人總能一下子就出現,接着就是我們倒霉的時候了,他父母似乎從來都不覺的是他的錯。

一次他搶了阿毛的東西,阿毛剛要做出要奪回來的動作,任仲仁就大聲的哭起來,說也奇怪他哭的竟和真的一樣,我們都認為那是經常裝哭的緣故,照例任達在任仲仁剛哭了兩三秒就開始感了過來,任仲仁的哭聲也在看到任達的一瞬間更加悲傷起來,就彷彿他真的受到很大的委屈一樣。任達馬上安慰任仲仁一邊給他擦淚一邊問他怎麼了。

當任仲仁隱約說出了阿毛的名字時,任達便怒目而視着阿毛問他為什麼要欺負任仲仁,嚇的阿毛獃獃的看着任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當時阿毛的母親也在一邊。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有着無奈的說,任老師是仲任搶了阿毛的東西,況且阿毛並沒有欺負他。

任達看了阿毛的媽一眼有些不滿意的說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什麼叫搶了阿毛的東西,你覺了阿毛的東西,你認為這樣說很合理嗎,小孩子在一起玩說什麼搶不好吧!說什麼阿毛沒有欺負仲仁,那他為什麼那麼傷心,小孩子生氣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們身為父母疼自己的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是你也不能為了維護阿毛而不分青紅皂白吧!

阿毛的母親吃驚的看着任達,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好憤憤的拉着阿毛回家去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更不和任仲仁一起玩了,準確的說是我們都有些怕他。任仲仁似乎也不太在乎這一點,因為每天他都能吃到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這也是讓我們非常眼饞的一件事情,只可惜我們沒有福氣吧了,而仲仁吃獨食的習慣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當然他也曾為此付出過代價。

記得有一天我正在家裡幫忙做家務便聽見門外有人在哭,一聽就知道是任仲仁我們都太熟悉了他的哭聲,正當我在想是誰又要倒霉的時候,卻聽見翠花說,你說你打他幹啥,他又沒惹你,聽她聲音似乎很氣憤的樣子。我馬上放下手中的東西沖了出去,那時只是想看看誰又會被任老師訓斥。剛出來就看見翠花拉着任仲仁,仍舊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任仲仁身上好幾塊地方都髒了,就像被人跺了幾腳似的。

看大家圍了上來,任仲仁的哭聲更加響亮了,只是我們都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真哭還是再裝哭,正當我們都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一個大嬸問了句他到底咋啦!翠花便更加氣憤的說,不知道哪裡來的幾個毛孩子打了他。剛好阿毛走到我身後,說我知道怎麼回事,那幾個是鄰村的小孩,人家拿了個球在北地里玩,他看見了非要說球是他的,人家自然不依就打了他,說著臉上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我們幾個也都暗自高興起任達知道之後便去找人家,只是他又沒有抓別人的現行也只好不了了之了,不過這件事卻讓我們幾個小孩子高興了好一陣子我的家庭並不很富裕,但為了能改變命運父母還是把我送到了學校。很顯然任仲仁是一定要上學,後來他曾和我說他當初只所以會上學,完全是父親逼的,當然還有任達那只有上學才能受到大家的尊敬才能娶到漂亮媳婦的事實。

任達在關於學習的問題是非常嚴的,任仲仁也不例外,為此他也沒少打任仲仁,這也讓我看到任達那似乎並不符合父親身份的表現。任仲仁自然是被打怕了,再加上良好的家庭條件,他的成績還算可以。等快要到國小畢業的時候,我們村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只有我和任仲仁還在上着學,其他的都因種種原因而被迫退學了。

任仲仁也擺脫了好裝哭的毛病,我們也漸漸的玩在一起。那時任仲仁總是喜歡看着天空說他一定要看上高中,只為不再被父親掌控。其實關於我和任仲仁上高中的事已經板上叮釘,我是全校第一,而任仲仁卻是校長的兒子,最重要還是當時的制度是推薦制。在那個金色的秋天,我和任仲仁踏上了求學之路。

任達是非常高興和驕傲的,甚至在剛接到任達通知書的時候,他忍不住又辦了一次喜宴,雖說沒說任仲仁出生時的規模大,在當時也夠讓鄉親們眼饞的。我的父母除了為學費愁了好些天之外,倒也沒什麼不高興的。

畢竟是第一次離開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可任仲仁滿臉都是慶幸剛一上車就笑嘻的說終於可以離開家,而我只是微微一笑,設想着即將來臨的一個人的生活。也許是長大了的本性也許是對新生事物的好奇,到學校後我並沒有想像中的緊張,相反還多了一些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