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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同意了,我不知道對還是錯,但我一定不是個好人,至少在他面前不是,當然,在項秋面前也不算。

“轅轅,娘是個壞人……”

“跟那個送毒蘋果的老女人一樣的壞人嗎?”

那個老女人,人家是王后……我現在也佔著皇后的位子呢,半斤八兩吧!

“差不多吧,轅轅討厭娘嗎?”我小心問。

“我又不認識那個傻公主!”轅轅嫌棄道,也不知是嫌棄白雪公主太傻還是嫌棄我的問題太傻。

很現實,也不知隨誰,可能是我吧,我若不現實,怎麼會辦出這麼自私的事情呢?

我惴惴不安等着雲飛抑或凡凡過來告訴我可以離開,然後還思索着,躲開多邊眼線藏起來的可能有多大。

現在的境地很尷尬,因為我的任性與反覆。雲飛這裡自然是已經被我傷透,項秋那邊我亦無法去面對。怎麼樣才能在心裡有別人的時候和自己兒子的父親一起生活呢?怎麼樣才能在抱着別人的孩子的時候對心裡那人說幸福呢?

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他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度完餘生,就算二十四衛還在身邊,能有幾成把握躲開?更遑論二十四衛已經不聽我的命令。

很愁人,但那一天還是來了……

這一天,雲飛很早就過來,接過轅轅去抱了一會才道:“啟程吧,照顧好自己。”

我手下動作一頓,竟然期望自己聽錯了。我到底是近情情怯還是已經喜新厭舊?

“你……你也是。”我想衝口而出的話竟然是你不送我嗎?就像情侶間過假期時的送別前夜般問出的那樣。

雲飛很低調地把我們送出來,然後宮門外惠兒已經停了一輛馬車等着我們,只有惠兒。

“惠姨!”轅轅見到惠兒大喊,然後鬆開我的手撲過去。

“檸兒!”雲飛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回過頭去,發現雲飛站在高高的宮門前顯得好渺小。

“什麼?”

“有一封信要交給你,有空的時候看看吧!”雲飛從袖子里摸出一封信遞過來。

我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因為不確定該不該接。

“皇上難道忘了嗎?我不識字。”

“無妨,你能看懂的。”

我立刻認定了是高笑的悔過書,心裡哼哼,害我成了這樣就送一張紙來道歉,太沒誠意了吧!

接過來拿眼一掃,竟然不是他的字跡,自然也不是我的字跡。信封上的字剛勁有力,也自然不像一個女子可以寫出來的,那,老高這廝還有時間還字體練着玩呢?

“我寫的。”

“哦,啊?啊?皇皇上……”怎麼會這樣,他寫的?他怎麼會寫?老高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次高將軍不勝酒力,酒後失言,所以我知道了些事情,也知道你跟他一樣,都不是普通人。”雲飛很平靜道來。

我不知道這個不是普通人是怎麼定義的,是神一般的不普通呢,還是妖一般的不普通呢?

“你學了這種字?”我突然明白過來,震驚望着信封上的字跡。

雲飛笑了起來:“還算可以嗎?有些不習慣,所以可能會不那麼自然。”

“很好了,很厲害!”我真心稱讚,這明明就是一個書法家才能寫出的字體。

“這麼說,你們真的曾經見過仙人,還在一夜之間游遍天宮?”

我一個腳下不穩,差點哐啷倒地,原來高笑那廝並沒有說實話。

乾笑一聲,不好意思道:“不過是一個夢,初初時感覺不可思議,見到高將軍的時候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可能是知道他必定要來為皇上效力,這才讓我們有那段奇遇吧!”

“轅轅要等急了,快走吧,路上小心。”雲飛說著極其自然地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狀似已經做過無數次般自然。

“那,那我走了……”

“嗯,小心。”

“爹爹,上車啊,快上車啊!”轅轅扒着車窗興奮大喊,“娘,快點,要回家嘍!”

我回頭看雲飛,雲飛正對轅轅溫柔笑着。

好不容易把轅轅安撫下,一再保證爹爹會跟來,轅轅這才安穩躺在我懷裡。我甚至都沒空去看雲飛的信,因為感覺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我撩開車簾,看着惠兒的背影一陣內疚:“惠兒,對不起!”

因為你為我而受的委屈,因為你為我而受的傷害。

“小姐言重了,惠兒的一切是胡家莊給的,這點小事又算什麼?”

小事?僅僅是小事嗎?可是它差點毀了你的一生,傻惠兒!

“惠兒……”

“小姐你看!”惠兒猛地拉住韁繩,我手疾才不至於被晃倒。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了皇城,而現在正在回胡家莊的一條路上。這條路原先的模樣我不知道,可是現在只有前面攔路的幾個人而已。

“娘……”轅轅探出頭來,我下意識把他藏到身後,唯恐會被前面騎在馬上的那人看到他。

“檸兒,這麼些日子不見,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千百次走進我夢裡的那人此刻在我面前問。

“當年,當皇帝的感覺可還如意?”許多事情當時不明白,但什麼都禁不住想,多想想也就明白了。

當年的項秋不正常,很不正常。當年的雲飛也不正常,同樣是很不正常。

“不怎麼樣,不過幫自己的情敵娶小妾的感覺還不錯。”項秋笑起來。

“是嗎?什麼時候開始的,因為什麼?”我想明白是想明白了,可卻記不起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原因。

“因為他不夠磊落,至於是什麼時候,你覺得呢?”

突然感覺很累,我縮回車裡坐下,惠兒見狀扔下韁繩進來幫我抱着轅轅。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頭突然有點暈……”就像高燒狀態下,很難受,很難受。

“檸兒?”項秋低着頭彎着腰進來,一臉怒意,“他給你下了毒?”

我吃驚看着他:“什麼?”

“不是?”

他在想什麼呢,被害妄想症嗎?雲飛怎麼會給我下毒呢?

“是我自己弄的,不關他的事。”我搖頭否認。

“你做了什麼傻事?”不說還好,我剛一說完,項秋的火氣比剛剛大了十倍還不止。

“不是,只是想給你傳消息。”

“你手下不是有那麼多人嗎?還傳不出來點消息嗎?用得着用這樣的方法來傳消息?你是傻的嗎?”

“不然你以為呢?我手底下是有人,可他們不是神,你以為單憑他們能從雲飛眼皮底下傳出消息來?要不是我變成這樣,你以為再過幾年你才能知道我在皇宮裡?”平時盼着與他見面,可盼到了又有什麼不同,還不是吵個不停。

“小小姐……你不會是把二十四衛傳給少爺了吧?那您……”惠兒白着臉問。

我心一跳,她莫不是知道?可她怎麼會知道?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還是齊歐告訴過她?

“姑爺,小姐為了與您團聚舍了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惠兒哭着對項秋說。

“惠姨,你怎麼哭了?娘,什麼是壽命啊?為什麼要舍了?”轅轅的小頭從惠兒懷裡探出來。

“轅轅!”我驚恐望着那不知危險為何物的小人,生怕項秋會責難他,抑或,是怕項秋瞧不起我。

“二十年,怎麼回事?”

“娘……”

頓時車廂里嘈雜成一片,頭嗡嗡直響,恐怕斧子劈開也不頂事。

“檸兒!”

“吵什麼?”我大喊出聲,卻發現眼前早已空無一人,只有紅色的床帳。

“醒了?”床邊傳來清冷的聲音,我望過去,卻首先看到了紮成手臂形狀的一堆針。

“感覺怎麼樣?”

這次我終於看到了說話的人,頓時吃驚不已:“二哥?”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在馬車上的嗎?怎麼突然到了這裡?另外,這裡又是哪裡?

“在夏庄,原先的尚書府。”

蕭笙為我解惑,我先是因為知道在哪裡而安心了片刻,接着因為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而顫抖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從哪裡開始就要從哪裡結束?

我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精神錯亂了片刻,然後自嘲,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恐怕是我吧,而且是被天上那位所害的妄想症。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叫蓋叻的那人是你的人?怎麼見到夏無雙的女兒就暈過去了?我給他把過脈,卻找不出癥結所在。”蕭笙邊給我拔針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