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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容我多想,又有寒氣自腹部躥出,又是冰刀般刮過,我咬住下唇,卻無濟於事,仍然是無邊無際的痛。

老頭明明說的是幾次,可是直到第三十多次才把毒清除,我癱軟在岸邊,詫異自己為什麼還沒暈過去。

晚風吹來,我渾身一個寒戰,真冷!老頭已經穿戴好,慢慢向我走來,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的腳,竟然感覺有困意襲來。等他還差兩三步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終於睡了過去。

我想我是被顛醒的,睜開眼,見到的是老頭的後背。胯下是一匹棗紅色大馬,而我被老頭用一根髒兮兮的繩子拴住腰系在他身上。

“老頭,去哪?”

老頭回頭看我一眼:“醒了,感覺怎麼樣?”

“嗯,有點頭暈,我怎麼睡著了?”

“睡?哼,你都暈了五天了。”

“五天?”我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不然我老頭怎麼會去偷人家的馬?一世清白全毀了。”老頭說完狠狠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大馬嘶吼一聲向前疾馳。

“老頭,是不是因為那毒的事?”其實剛剛老頭說我昏迷五天的時候我立即就想到了上次昏迷的那三天,可是還是心存僥倖認為蒼天會眷戀我一次。

“那毒沒有這效果,找到給你下針的人問清楚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下針?”

“哼,別告訴我你的嗓子是天生的,能變成這樣肯定是被下了針。”

下針?金針?雲飛曾經說過他用金針改變了我的容貌,封住了我的記憶,難道是金針的問題么?

“老頭,是我自願的,曾經用金針改變了容貌,並且封住了記憶。我很歡喜現在的日子,就算你找到了他,我也不會讓他為我拔針的。”

“歡喜?再過三年看你怎麼歡喜,連命都丟了還有什麼歡喜的?”

“丟命?”

“懶得跟你說,誰給你下的針?”

“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清理門戶。”

“什麼意思?”

“這套針法師兄曾下嚴令不準再現世上,如今師兄屍骨未寒就有人公然違背師命,你說我該不該清理門戶?”

“你怎麼就知道是你的門派里的人?”

“怎麼知道?世上知道這套針法的不過三個人,有一個是我,還有一個去年已經過世,你說我怎麼知道?”

“你是雲華派的人?放我下去,我不要回去。”我開始奮力掙扎,並開始試圖解開繩子。mht.la?網

“我就一直在奇怪費雲一向溫雅示人,怎麼會這次出來突然就成了親,還是在師父剛剛過世的時候就匆忙成親,原來是因着這個,孽徒!”

“費雲不是孽徒,不是!”

“不是?哼,待會見到他你就知道他是不是了。”

我越過老頭的肩頭向前望去,赫然已經到了劍盟山腳下。

老頭扯開繩子提起我的領子直接棄馬向山上飛去,不時在山石上借力,急速向山頂而去,只覺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

片刻便到了劍盟山頂,門口的兩個劍盟派弟子迎上來你,一個弟子說:“這不是雲華派的前輩么,上次我還給您送過來一個雞腿呢!”

老頭心情明顯平靜了下來,一邊放開我一邊寒暄道:“是啊,這次有事來晚了,雲華派安排在哪個院子?”

那弟子恭敬道:“就在‘梧桐園’,晚輩領您過去。”

老頭擺手:“不用,我認得路。”

說完一把扯過我向“梧桐園”而去,我恨恨看他一眼,若不是知道自己戴着面具我就跟你沒完,這麼多人看着,好歹別像拖麻袋似的扯着我嘛……

院子里沒有人,老頭大喊一聲:“費雲,你給我出來。”

現在的場景特像我是被費雲拋棄過的小姑娘,然後被父親扯着過來找他算賬,如果我不是一副老嫗打扮的話。

屋子裡沒有任何聲響傳出,我小聲提醒:“可能是在比武場那,也有可能是費雲已經下山去找我了。”

老頭冷哼:“別做夢了,這幾天江湖上沒少傳劍盟山上的事,事事都有他的名字攙和着,怎麼可能下山去找你。”

“不可能,費雲來劍盟山就是為了找蕭笙幫我看病,怎麼可能不去找我?”

我一直篤定他是去找我的,之所以我想回劍盟山是因為我認為以費雲謹慎的處事方法一定會在這裡留下幾個人接應。

“他是不是帶你看不看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江湖上從未傳出他的夫人被擄走的事情,他來劍盟山肯定還有別的事情。”老頭看一眼四周,果斷帶着我繼續去找。

“才不會,費雲肯定不在這裡,他去找我了。”

還未走出院門,老頭停住腳步,慢慢放開扯着我的手,冷聲道:“傻子,看看那邊是誰?”

聽到老頭的話,我的眼淚立刻流下來,一切的自我安慰瞬間變得蒼白無力。機械轉頭看去,一身白衣的雲飛儒雅笑着,仿若正在全身心傾聽旁邊人的話語。還是手拿摺扇,還是會無意識地輕敲手心,還是……

“雲飛……”我低低哭泣。

費雲無意看這邊一眼,狀似十分驚訝,與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就向這邊走來。

遠遠就開始拱手:“師叔,您怎麼來了?”

我心一涼,雲飛,難道我變了模樣你就不屑再看我一眼了么?

“孽徒,先看看這是誰吧!”

雲飛終於把視線移到我身上,我含淚看着他,心中滿是委屈。雲飛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驚訝,連摺扇掉到地上都不自知。

“萱萱兒?”雲飛輕叫。

我心中稍稍好受一點,但看到他仍然在劍盟山上的失望還是讓我十分心痛。

“為什麼不找我,你不想要我了么?”

雲飛把院門合上,然後用力把我攬進懷裡:“傻瓜,你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我掙扎:“我只看到你在這裡談笑風生,自在的很。”

“萱兒,萱兒……”

我的心軟下來,因為我相信是聽出了他此刻的情誼。

“孽徒,她剛醒過來,你把她憋壞算了。”老頭在後面氣咻咻地說:“先讓人送點吃的來,我們兩個五天沒吃東西了。”

我弱弱回答:“我不餓,你自己吃就好。”

老頭更加氣憤:“你當然不餓,老子輸了那麼多內力給你,餓的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