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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無力地點了點頭,徑直朝她慢慢走過去。

聽見說話聲,單莉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他走過來了。之前的那份擔憂立馬湧上心頭,正好應驗了她那不祥的預感,還有眼皮跳的事實。

她嚇得趕忙低下了頭,並抬起雙手捂住心口,生怕他衝著自己大罵。

單母看他毫無表情的樣子,趕緊朝旁邊讓了讓。

孟姨看他走進去有段距離了,想着等過得太久了,再進去的話,有些難為情,她便趁機快步跟了進來。

這時,單母的眼睛是睜得不能再大了,那眼珠子快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了。她那詫異的表情,讓人看了不由得會心痛。

心想,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呀?他怎麼又來了?還有,她來幹什麼?不可能又是出差吧?

不過,她倒覺得孟燕妮沒這份愛心還來看望她的女兒。

孟姨看到單母那異樣的表情,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了,也就不足為奇。

她朝單母望過去,並且還很友好地笑了笑,那笑容就跟很多年沒見過面的老朋友突然見面的那般親切。

單母着實被他們的行為搞懵了。

孟姨笑着打招呼:“嬌姐,好久不見。聽說你女兒病了。我們順路來看看。”

單莉的心頭一緊。孟燕妮你真有這麼好心來看我嗎?她總覺得很不真實。有種在夢境中的感覺。呃。孟燕妮,我看你這來意不善,應該沒安什麼好心吧!

而單母呢,她真是說不出有多麼感動了。心想,我還真沒猜錯呢。原來你們還真是來出差的。

“哦。你也來了。”

單父就跟個機器人似的走到她旁邊,沒有任何錶情。可是,他心裡卻是滿滿的愧疚。畢竟跟單母也認識很多年了。

單母指了指面前的凳子,“你坐吧。”

然後,她又望向其他的病床那邊,看到空了一張凳子,她走過去把那張凳子搬過來,又望向孟姨,“你坐會兒吧。”

孟姨看看單母,又望望許父,看他還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她也只好站着。

單母看他們還站着,又指着凳子,“你們坐吧。這病房太窄了點兒。還真是委屈你們了。”

許父不再客氣,坐了下來。

見狀,孟姨也跟着坐下了。

許父望向床上的單莉,而她還是跟上次一樣,低着頭,那頭髮沒有紮起來,把臉也給遮住了。他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很是遺憾。

大家都不說話,顯得有些尷尬。

孟姨朝床上望了一眼,又看向單母,“嬌姐,你女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呀?有沒好一些?”

“哦。還在治療呢。”單母感激地回道。

孟姨點點頭,看她滿臉愁容,安慰道:“嬌姐,其實,你不用擔心的,現在的醫學發達,什麼病都能解決的。”

“對!”許父跟着接話,“你有沒讓醫生採取更好的治療方案呀?”

“呃。醫生正在研究新方案。”單母緊張地回道。

“哦。那就好辦!”許父點點頭,“那還得需要多少錢呀?”

單母沒有吭聲,卻低下了頭。

孟姨連忙問道:“嬌姐,孩子的治療費準備得怎麼樣?醫生應該說了個大概的數兒吧?”

“謝謝你們關心!正在準備。”對於他們的問話,單母回答的極其簡單。

孟姨又說:“孩子的病是大事兒,得抓緊時間治療,千萬別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單母點頭“嗯”了一聲,心裡滿是感激。

“對。是要抓緊時間呢。”許父又把臉轉向床上的單莉,“上次來,我都忘了問你女兒的名字。”

聽他這麼說,單莉的心緊張地“咚咚咚”跳個不停。她也不敢抬頭答話。管他的!沒禮貌就沒禮貌唄!

心想,你問我的名字,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總之,她憑直覺好像即將要暴發什麼似的。這應該是前兆吧。

單母趕忙也把臉轉向單莉,看她沒反應,連忙替她回道:“我女兒叫單莉。她平時都膽小怕人,也不愛說話的。你們莫見怪啊!”

孟姨撇撇嘴角。怎麼又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孩子!轉念一想,這還正好跟許茉是一對呢。兩個人都不愛講話,性格也應該很內向吧。

“沒事兒。”許父很大度地擺擺手,“小孩子們都是這樣的。”

單莉感覺他們幾個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她感到臉上滾燙,很想抬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卻也不敢亂動一下。

孟姨明知故問,“嬌姐,你女兒讀大幾呀?”

“哦。”單母看看單莉,又轉過臉看向孟姨,“她這個學期讀大三。”

“大三?”孟姨故作驚訝狀,又側過臉望向許父。

“嗯。是的。”單母點頭道。

“你女兒應該跟許茉是同級吧?”許父問。

“哦。好像是吧。我也沒有問過她。”提到他的兒子,她就說不出的緊張和難堪。

“嬌姐,你在這裡見過許茉嗎?”孟姨又問。

單母也不知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見過他。”

孟姨意味深長地點頭笑了下,“哦。那應該是許茉來過這醫院吧。”

許父側臉白了孟姨一眼。或許他是在想,你就直說了吧。何必還要這樣轉彎抹角呢?

“嗯。他來過這裡。”這時,單母才警覺她的話中有話。

單莉卻在心裡恨透了這個假惺惺的孟燕妮了。看來,你們是有目的而來的。她也只能在心裡輕輕地嘆口氣,唉,你們想要怎樣,就怎樣吧。只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老媽就行了。

“許茉是來過這醫院。”許父也跟着說道。

“嬌姐,聽許茉他爸說,你女兒跟許茉在一起。”孟姨又側臉把單父望了一眼,然後,她朝單母揚了揚眉頭,“這事兒你都知道吧?”

單莉聽着她這口氣,想必你是來拿我問話的吧。她很想抬頭望望孟燕妮的表情是怎樣的,可是,她卻不敢抬頭,覺得花了許茉那麼多的錢,就跟一個賊和騙子似的。

單母的心猛地一沉,心想,原來你們還是有準備而來的啊。看孟燕妮剛才揚起眉頭的那架勢,就像是要在氣場上壓倒她似的。

對於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單母還真感到措手不及。她很是難為情地囁嚅着嘴角,過了片刻,才說:“呃。這個。我,我,我還真不知道。”

許父驚訝地瞪着她,還真是讓他出乎意料呢。心想,我兒子為你女兒花了那麼多的錢,難道你就不知道嗎?呃。這怎麼可能呀!

孟姨也是滿臉訝異的表情。怎麼可能啊!你單嬌又不是傻子來的!再說,你女兒住院總共花了多少錢,你做家長的總該心裡有個數吧!

想想,她心裡很不服氣。看來,今天來處理這事兒,還沒那麼順暢呢。

於是,她那鋒利的眼神再次投向單母的臉上,就跟一把利劍似的,恨不得把她的心臟穿透來看個究竟。

“你還不知道?”她的臉上一副不可能的表情。

單母被她那責備的架勢盯得怪不舒服,她趕忙把臉往旁邊扭了下,來避開她那詢問的眼神。

許父怕她感到難堪,淡淡一笑,“哦。你不知道,沒事的。這個,呃,也不能怪你。你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在女兒的病上。我們能夠理解的。”

單母無奈而又無助地搖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才來幾天時間。”

單莉恨不得馬上拉着她媽跑出這病房,省得他們等會兒當著全病房人的面來向她要錢,想想那場面有多難堪呀!她才不希望這些病友和家屬們,還有醫護人員,都把她當成一個十足的騙子。

儘管她的心情很激動,也很難受,然而,她卻也沒這個膽量和勇氣來面對他們。她在心裡輕輕地嘆口氣,唉,聽天由命吧!

許父跟孟姨對望一眼之後,又都一起看向單母,他們那表情是狐疑的,難以置信的。

然後,許父連連點着頭,“嗯。我知道你才剛來幾天。沒事兒的。”

孟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生怕他的心在此刻軟了下去,那可怎麼行啊?那我豈不是白廢力氣嗎?

於是,她又趕緊說道:“嬌姐,你不知道他們的事兒,也沒關係的。”她淺淺地笑了下,“嬌姐,剛好我們今天遇到一起了。難得有這麼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他們的事兒。”

單莉快要氣炸了。孟燕妮,我真是傻啊!後來我還居然把你當成了好人呢。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惡毒的!

單母的心不由得緊了緊,回味着她剛才說得話。哦。你們是為了他們的事兒才來的。我還真當你們是出差呢。唉,還是我頭腦太簡單了。有什麼好談的呢!看來,你們的意思無非就是反對。那你們還要談什麼呢?

她用似懂非懂的眼神望望孟燕妮,然後,又看看許父。而許父卻是很敏捷地避開了她的視線,躲避了她那滿眼疑惑的眼神。

孟姨看許父不表態,她在心裡可是恨死他了。這回她成了頭號惡人了。她將是反對子女婚姻的罪魁禍首了。

要是單嬌的女兒把罪過全部按到她孟燕妮一個人的頭上,她可是承受不起呢。那許茉肯定會恨死她的。至於那將來的事兒,那可是不堪設想了。

就這樣,她伸手拉了拉許父的手,“喂,老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講給她們聽聽啊!”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