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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想想,許茉是如此的固執,該想的辦法都想到了,算是斷絕他的經濟來源,他一樣也不會放棄的。

他長嘆一口氣,“唉……我說這事兒呀,只能在單嬌女兒的身下功夫了。”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孟姨看他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真是欣喜若狂。

然後,她拽着許父,“你快起來吧。我們趕緊過去,看看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

許父站起身,跟她走出去,在前台買好單,直接前往醫院了。

等他們剛走進住院部大廳,許茉從樓梯走了下來,剛好迎面相撞。

頓時,許茉快要崩潰了。他昂頭瞪着他們,“你們還沒鬧夠,是吧?”

“許茉,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我們可是為你好才來的!”許父大聲嚷道。

許茉冷哼一聲,“為我好!說得這麼好聽!”

他實在是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了,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孟姨一把拉住他,“許茉,我們正找你有事兒呢。”

“還有事兒?”許茉轉過身怒目而視。

孟姨嘆口氣,“唉,許茉你別生氣了。你爸還有事兒跟你說呢。”

許茉甩開她的手,又把臉轉向他爸,他那眼神冰冷而又堅毅。他這樣緊緊地盯着他爸,似乎是在告訴他爸,已經跟他無話可說了。

他冷哼一聲,邁着大步準備揚長而去。

“許茉你給我站住!”許父大吼。

許茉也搞不懂他們還要整些什麼名堂出來,便停下腳步扭過頭來瞪着他爸。

孟姨看許茉站住了,她拽着許父往他面前走去。

等走近了,許父說:“許茉!我願意拿一筆錢給單莉治病。不過,你得讓她遠離你!”

許茉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的眼睛是睜得不能再大了。心想,這是你一個父親說出來的話。

過了良久,他才開口:“這是你們共同密謀出來的鬼點子?”

說完,他頭也沒回地走了。此刻,他真的是想這一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們了。

許父看他走遠了,他氣得咬牙切齒的,罵道:“你有本事你走!以後別再找我拿錢了!”

孟姨拽了拽他的手,“我說,你別跟他計較了,當心把自己的身體給氣壞了。”

許父轉過身來,面朝電梯門,“走!他不去,我們去!”

聽他這麼說,孟姨總算是安心了。她拉着他走進電梯里,看他還在生悶氣,又說:“等會兒你得好好說話呢。”

“難道我還沒你會講話?”許父沒好氣地吼道。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孟姨也懶得跟他頂嘴,笑着說:“我是好心提醒你呢。”

從電梯出來,他們跟做賊似的,快步走到病房門口,生怕有人看到了他們。

在許父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剎那,有個家屬嘀咕道:“又來了。”

接着,其他的幾個人也都看向了他們,那些眼神聚集在一起,無非是不歡迎的表情。

單母也看到了他們,太驚訝了,同時,也讓她感到很是不可思議。她張着嘴巴,怒目而視。

許父跟孟姨快步朝她走過來。

孟姨厚着臉皮打招呼:“嬌姐,你女兒今天怎麼樣?有沒好一些?”

病房裡的家屬們都紛紛地嚷了起來。

“你們天天來騷擾人家病人,怎麼能好呀?”

“是!你們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啊!”

“真是有神經病!”

單莉聞聲,抬起頭來,還真把她嚇了一大跳。你們又來幹什麼?

單母冷哼一聲,罵道:“你是看我女兒還沒死,你不能安心吧!”

許父連忙擺着手,滿臉歉意地說:“嬌姨,你誤會了。我們是來看看你家孩子的。”

“你們是看她還沒死吧!”單母吼道。

許父感到特別難堪,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孟姨硬着頭皮說:“嬌姐,你別誤會了我們的一片心意。”

有病人家屬在嘲笑:“還一片心意呢!真可笑!”

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愣了愣,孟姨又說:“嬌姐,其實,我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目前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她側臉看了一眼許父,繼續說:“嬌姐,是這樣的。我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我跟許茉他爸願意為你女兒贊助一筆醫藥費。但是呢,……”

她摸着下巴,還是感覺後面的話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在這時,單母立馬吼道:“你別說什麼‘但是’了!我也可以拿一筆錢出來,讓你兒子別來找我女兒了!”

整個病房沸騰了起來。一個個地都在誇讚單母罵得好,並稱讚她有骨氣。

單莉昂起頭,雙眼鋒利的光芒直直地朝着孟姨逼過來。她真想跳下床,跟她拼個老命。你竟然敢公開羞辱我老媽!

孟姨啞口無言了,她又向許父投來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為她說句話,讓她有個台階下來。

許父也很無奈,覺得自己一個大爺們的來跟一個有困難的女人說這些話太不應該了。

他嘆了口氣後,才說:“嬌姨,我們說得可是真心話呢。”

單莉再次昂起頭,並伸長了脖子,大聲吼道:“夠啦!你們可以出去啦!”

孟姨跟許父對望一眼,還是顯得有些不甘心,竟被一個孩子轟出去。他們還是想做出最後的努力。

單母指着他們,“這裡是病房!沒人歡迎你們的到來!”

許父唉聲嘆氣地看向單母,“唉,那個,嬌姨,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孟姨拉着他快步衝出病房。

病房裡又是一陣大笑聲。笑聲過後,大家都在大罵著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混賬了。

從醫院出來,他們倆滿腔怨憤,卻也沒地方發泄。回到酒店房間後,他們便倒在床睡悶覺了。

……

許茉知道他爸和孟姨去到病房也沒好事兒。他已經精疲力竭了,更沒心情去班。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瞎逛。想到此時此刻,單莉跟她媽一定很難過的。可是,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轉念一想,昨天在病房裡,她媽也是挺厲害的。心想,他今天沒在病房裡,說不定她媽沒有什麼顧慮,可能更好對付他們呢。

想到這裡,他便感到心情好了些。同時,他也希望她媽一定要狠狠地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看你們還敢不敢囂張!

逛了一圈,他是身累,心也累了。剛好前面是一個公園。他找了塊乾淨的草坪坐了下來。

他回想着下午他爸和孟姨說得那些話,想必有孟姨起着推波助瀾的作用。他們定能做得出來的。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他也不知道,也沒這個能力幫她了。

越想越煩躁。人是這樣,在心靈最脆弱的時候,最渴望得到別人的理解和安慰,往往會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最親的人。

他已跟老爸翻臉。唯有老媽了。想想這幾天他媽也沒打電話來,想必她應該不會反對他的事兒吧。

於是,他又充滿了信心和力量。

他翻出老媽的電話給她撥了回去。很快電話接通了。在這關鍵時刻,他得好好地表現一下。他搶在她媽開口之前,叫了聲“媽”。

許母也很驚,一般情況下,他白天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許茉你怎麼啦?”

聽到她媽的聲音,這幾天來所受的委屈便一股腦兒地涌心頭了。他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濕潤了,喉嚨也是無乾澀。

本來是很想找個人傾訴苦衷的,現在有了訴苦的對象,他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許母看他不說話,心裡真着急。“許茉你說話啊!怎麼啦?有什麼事兒?”

愣了片刻,他才嗓子略帶沙啞地回道:“沒怎麼。”

“沒怎麼?那你嗓子怎麼啞了?又感冒了?還是咋的?快說!”許母焦慮地催道。

“呃。媽。”

許母看他欲說不說的樣子,心裡急得跟油鍋里的螞蟻似的。“你怎麼啦?快告訴我!”

“媽。我,我……媽,我想你啦。”

許母還着實大吃一驚,從來沒聽兒子說過這種話。莫非是有事兒?

她稍稍沉思了片刻,便斷定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事兒受了委屈,不然,憑他那性格哪會打電話給她呀。

“說啊!你是怎麼啦?遇到什麼事兒了?快說!你再不說,我可是要掛電話啦!”許母威脅道。

“呃。媽。那個……”

“那個什麼呀?你吞吞吐吐地幹嘛呢?有什麼事兒還不好意思跟我開口啊!”想了想,她覺得不對勁兒,嚷道:“喂,你是不是沒錢了?”

“不是。”

“不是?那你是怎麼啦?快說!”

他鼓足勇氣來,“媽,那個,爸,他跟孟姨來了。”

她這才記起他爸們去到他學校那邊了。“哦。我都把這事兒給搞忘了。怎麼呢?有什麼事兒呀?說!”

“媽,那個,是,那個嬌姨……”

“喂,你是說嬌姨她女兒住院的事兒吧?”

“嗯。”他心想,你都知道,幹嘛還要問我這麼多呢。真是的!

“那你爸他們說了什麼呀?”

他卻不吭聲。想說,又有些感到說不出口。

“問你話呢!說呀!你不說,我哪裡會知道呢!”

許茉很是憋屈。你都應該知道的,還要逼我說出口。多難為情呀!

他猶豫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呃。那個。嗯。媽,你,你,你能不能過來一趟呀?”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