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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春泥無意中跟易如風提起這件事,易如風的反應是:“你看人家小白多有志氣!你呢,下了班凈惦記約會,老是情情愛愛、卿卿我我的,有什麼意思啊?”

當時數落得春泥滿臉通紅。

但春泥萬萬也不會想到,此刻易如風的腦海里,卻是一幅他自己為受、山哥為攻的耽美畫面,比男女之間的鶯鶯燕燕還要卿卿我我,不可描述。

但無論易如風怎麼說春泥,她都不會為自己辯解,平時伶牙俐齒、大刀闊斧的勁兒,奇怪在他面前就化為了無形。

春泥認為自己get到了易如風的意思——哦,原來如風希望我有上進心啊,那我也再去進修個課,他應該會高興吧?

他高興不高興,對春泥來說太重要了,就算是他稍微皺皺眉頭,她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兒。這絕對是上輩子欠他的具體表現。

就這麼著,春泥跟小白成為了夜校里同校不同專業的同學。

小白聽完整個過程說:“春泥,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春泥撥了撥耳邊的頭髮,“是不是因為我留長發了?”

小白:“這算一個原因。你以前不喜歡長頭髮,說打理起來太麻煩,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結果你家易如風一句喜歡長發,你立馬留起來了。還有,你以前多有主見,多有稜角,說一不二,我這個軟耳根啥都聽你的;現在呢,只要你家易如風一句話,他指哪兒你打哪兒。你真是為他改變了好多啊!”

春泥甩了甩已經齊肩的頭髮,這是她有生以來頭髮長度的里程碑,她雖然不太習慣,但也在慢慢適應,為了易如風,這點犧牲對她來說是毛毛雨:“愛一個人,不就是要為他改變自己嗎?”

“不對,”小白認真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覺得愛一個人,不應該是一味改變自己去迎合他的口味,而是要更好地做自己。”

這也是她在跟巫山的磨合中,慢慢悟出來的道理。

像巫山那種捉摸不定、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如果你要刻意去迎合他,絕對把你活活累死,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春泥抿了抿嘴角:“我來學知識,難道不是做更好的自己嗎?”

小白覺得好像也對,但又不是那麼對。

春泥:“小白,你也變了你知道嗎?”

“哦?”

小白還不自知。

春泥:“以前你沒什麼主意,稍微對你施加點壓力你就妥協,算是有點兒懦弱吧,凡事都是我看不下去了為你出頭;可現在呢,你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更堅定了,是巫山給你的勇氣嗎?”

小白:“哈哈哈,大概是梁靜茹給的吧。”

春泥跟小白在同一棟大樓里上課,下課時間也一樣。

這天放學後,夜校學生三三兩兩從教學樓出來,情侶們有來接的,甜甜蜜蜜牽手遠去,很快隱沒在夜色中。

春泥有些羨慕人家那樣光明正大的戀愛,自己雖然名義上是易如風的女友,卻有名無實,沒有親密接觸,也沒有噓寒問暖,跟個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

她也不是沒有動過其它念頭,比如,易如風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己喜歡的男子,總覺得他是世間最好的,絕不允許莫名其妙的東西加在他頭上。

走了兩步,她忽然發現了不遠處一棵大樹底下的身影,那是她見過的最矯健、最挺拔、最迷人的身影。

春泥驚喜地喊:“如風!”

易如風也沖她招招手。

有夜幕的遮掩,他沒顯得那麼惹眼,所以沒引起圍觀。

春泥:“你竟然來接我?太開心了!”

易如風一邊沖她笑,眼睛卻一邊不停打量着四周。

他知道小白也在這裡上課,其實是特地來看看能不能“偶遇”山哥的。他願意以光速出現在任何一個有山哥出沒的地方。

易如風從沈長歌那裡得知,小白果然把支票還了回去,而且,托沈長歌的掩護,小白至今不知道那支票跟自己有關。

所以最後他一文錢沒花,就成功地讓小白覺得,巫山的媽媽怎麼能幹得出這種拿錢打發自己走的事,從而加劇了小白跟沈長歌之間的矛盾,為小白進入巫家增加了難度。

易如風在樹底下左顧右盼半天了,一直不見巫山身影,倒是看見小白從教學樓里出來了,身邊還跟着另一個女孩子。

春泥一招手,她們就都來到跟前,跟易如風打招呼,跟春泥拜拜。

小白沖春泥擠擠眼,意思是,幸福着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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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易如風故意問:“小白,好久不見啊,那麼晚下課,你一個人回家,巫山他放心嗎?”

小白:“有我室友陪我,沒問題的。”

易如風打量了一下秋林,心想,就這麼一個瘦乾的黃毛丫頭,頂什麼用啊?要是路上遇到心懷不軌的,就算她倆加一塊也沒有縛雞之力,這巫山心可真夠大的。

又或者,其實他不是很在乎她?

有時候易如風也會琢磨,人們常說由愛生恨,有愛才有恨,山哥這麼討厭我,正說明我在他眼裡是個人物。要是那些他看不上眼的人,他才懶得討厭呢,嘿嘿嘿。

想到這裡他會忍不住笑出來。

易如風:“用不用我送你們回去?一車全都坐得下。”

“不用不用。”

小白想到,雖然易氏已經取消了嚴禁辦公室戀情的規定,但春泥和易如風白天在公司,眾目睽睽之下肯定不方便卿卿我我,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哪能當人家電燈泡啊!

那瓦數還不得亮瞎眼?

小白:“易先生你送春泥吧,我家離得不遠,幾站地就到了。”

說完,小白拉着秋林快步跑了。

晚上,女孩子在外面活動的確不是很安全,但小白不怕,她身邊這個保鏢可不是一般人吶!

為少麻煩,除了春泥之外,秋林的保鏢身份她誰都沒告訴過。

有的時候,小白甚至還淘氣地期待能有個什麼機會,能讓秋林顯擺兩手呢。

自行腦補出一幅畫面——

一幫虎背熊腰的壞蛋攔住了去路,秋林矯健地一躍而起到兩米空中,左手為拳靠在身側,右手為掌向前伸出,劈向敵人的面門......這好像是《功夫熊貓》的海報嘛。

易如風望着兩個姑娘的背影,臉色十分陰鬱,沒有偶遇山哥令他十分失望,春泥挽他的胳膊她也不理。

自己想跟山哥在一起怕是難如登天,不說山哥本人的意願,首先就不被社會輿論認可,可也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隻名不見經傳的菜鳥拿下,還得再想想辦法......

對於易如風來說,計不在多,管用即可,才不在乎,齷不齷齪。

春泥與易如風的關係,表面光鮮亮麗,實際上無比疏離;而小白與巫山,表面上看起來君子之交淡如水,實際上,兩顆原本幾乎來自兩個星球的心,不知不覺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巫山真身出事之後,托高科技芯片的福,記憶和智商得以完全保留,但是情商這種東西無法直接移植,不幸歸零。

所以那些日子,人人覺得他異常暴怒、無理、刻薄、急躁......

人工智能的學習能力是無比強大的,經歷過威風的離去和其它一些事情的觸動,在小白等人的影響下,巫山的情商以成倍的速度在提高,最顯著的變化就是開始為身邊的人着想了。

雖然他和小白之間的身高差是永久的,但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卻是會變化的。以前身體離得再近也是咫尺天涯,現在不見面也是天涯咫尺。

巫山一次都沒有來接過小白下班,但她上課的時候,他也沒有回家或者出去浪,就在公司加班加點,為的是周末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多家丁都在感慨,巫先生的脾氣最近溫柔了很多啊。

一個家丁說:“以前我跟他打招呼,他可是理都不理的,可是昨天他居然微笑着問我吃過飯了沒有,給我嚇壞了!”

另一個家丁也說:“是啊是啊,前幾天我幫他車裡吸塵的時候,他竟然跟我聊起天來了,問我過年回不回家,家裡有幾口人,當時我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其實老早以前,巫先生也不是那麼冷酷的,就是中間有一段時間嚇人,現在好像比老早那時候還要平易近人呢。”

“看來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呀,肯定是巫先生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女孩,把他給改造了。”

“真沒想到,巫先生這麼有稜角的人也會被別人改造......”

這天,巫山一回家就聽說有客人。

老遠瞥了個背影,是個年輕姑娘,背影似乎還有點眼熟。

巫山沒想太多,抬腳就走,知道是老媽為了阻止他跟小白交往,又開始給自己介紹名媛了。

“大山!”

沈長歌老遠還是瞧見了呈躡手躡腳姿勢的他。

巫山只得停下腳步回過頭,只見老媽領着那姑娘向他走了過來......

巫山的眼睛一下睜大了:“小白?你怎麼來了?”

姑娘則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巫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