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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古『色』古香的梳妝台和椅背上搭的刺繡綺羅告訴孟君遙,這是一間女人的閨房,而且,有些衣物還很熟悉,所以這應該是......南枝的閨房!

正在他恍惚的瞬間,關着的廚房門裡傳來輕微的廚具碰撞聲,說明這裡還有別人。

孟君遙蹭地一下坐起來,掀開被子,驚見自己衣冠不整,趕緊手忙腳『亂』又捂上了。

撫了撫有些痛的太陽『穴』,絞盡腦汁思索着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昨天晚上幹了混賬事沒有?

小白呢?小白在哪裡?!

一陣後怕的恐懼襲來,讓他的心抽搐。

正在他發獃的工夫,廚房門開了,只見穿戴整齊的南枝,用一個木托盤端着精緻而豐盛的早餐來到卧室,輕輕放在桌上,好像生怕吵醒了他似的。

待迴轉身,才發現孟君遙已經醒了。

南枝吃了一驚,隨即儘管略帶羞澀和甜蜜地用手語問候早安。

孟君遙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是他預感到,自己這下徹頭徹尾地歇菜了。

南枝看懂了他的表情,坐到他身邊來,蔥根般的葇荑在他眼前飛舞:“孟先生,昨天晚上我們一起睡了。”

打完這個手勢,臉紅到了耳根。

儘管有心理準備,孟君遙心裡還是“咯噔”一下,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昨晚自己真的做了天理不容之事,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可悔之晚矣,喝酒誤事啊,看來比戒煙更應該做的是戒酒!

同時,南枝的直白也讓孟君遙觸耳驚心,原先萬萬沒想到她竟是一個這麼放得開的女子。

但看到她羞紅的臉,隨即又想到,也許並不是她太開放,而是她一直待在深閨,不經世事,並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且用啞語表達的內容的確不如言語豐富。

這個想法很快被驗證了,因為孟君遙身子一動,不小心碰翻了旁邊的一個枕頭。

南枝趕緊把那枕頭按倒,再次將點點紅梅遮住,臉上的紅暈更添了n層,恨不得把頭藏到被子里去。

兩人之間出現了謎之尷尬,謎之沉默。

南枝又緩緩打手語:“我不怪你,是我自願的,希望你也別怪我。”

孟君遙頹廢地呢喃:“可是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南枝如水的雙眸凝望着他的臉,靈動的雙手在他眼前飛舞:“我說了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成了她而已。”

完了,一定是自己說了什麼關於小白的話!孟君遙更加懊惱。

人生為什麼沒有倒退鍵呢!

無意中一抬頭,看見桌上“雲香釀”的瓶子。那瓶子呈葫蘆形,漂亮的淡藍『色』澤和流線讓人過目不忘。

可是,就是這麼美麗的東西誤的大事!難怪人家說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

孟君遙更加垂頭喪氣:“我我我去趟超市。”

南枝:“我做了早餐。”

孟君遙:“你自己吃吧。”

在被子下面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他一邊走一邊絞盡腦汁琢磨,自己昨晚上買完酒,怎麼沒回去找海老弟呢,怎麼會莫名其妙走到南枝房裡去了?

唉,大概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來到客棧的小超市,一看收銀員都認識,還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問他要買點啥。

孟君遙想了想,不行,還不能在這裡買,傳出去對南枝不好,於是說:“哦,我錢包忘拿了,待會再來。”

店員熱情地說:“孟先生跟我們都多熟了,賒個賬有什麼的,下次再給好了。”

孟君遙無奈,只好說:“謝謝謝謝,你看我這腦子,忽然忘了要買什麼了,我得回去拿購物清單。”

在店員善意的笑聲中,孟君遙感到自己這隻大尾巴狼夾着尾巴落荒而逃。他坐了幾站地的車,去了一家離客棧老遠的超市。

直到兩個小時後才又回到客棧,極不情願地重又敲開了南枝的門,從兜里掏出一盒『葯』放在桌上:“南枝姑娘,我我我對不起你。”

孟君遙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憋出內傷只憋了這麼一句。

他還能說什麼呢?

給錢作為補償,豈不是太傷人自尊了?

可別的,他也實在給不了。

他知道南枝對自己有好感,可她竟然不介意自己把她當成別人,還把身子奉獻給了自己,這真是讓他萬萬也想不到......

昨晚,巫海跑了幾次洗手間,又拿冷水把大臉蛋子拍得啪啪響之後,總算稍微清醒了一點:“咦,這孟大哥買個酒買到哪兒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不回來?”

打他手機,發現手機就在家裡擱着沒拿。

打電話到前台,說是孟先生早就拎着酒回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巫海,正好一陣困意襲來,一屁股倒在沙發上直接睡過去了,豈料後來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故事。

一覺睡到大中午,他起來跑廁所,見大門剛好被推開。

巫海:“孟大哥,我說你昨晚買酒買到哪兒去了?打手機也找不着你,我溜溜等你一宿!”

孟君遙鐵青着臉不答,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因為剛才着急穿衣服,襯衫扣子扣錯了一個,然後就索『性』一排錯到底。

巫海的眼睛忽然石化在他領口不動了:“別動別動你別動!”

孟君遙:“幹嘛?”

巫海湊近他,眼睛盯着他的領口:“這是啥?”

因為扣錯而矮下去一點的那邊的領口裡面,巫海發現了一枚如假包換的草莓印。而昨天晚上倆人光膀子在家喝酒的時候明明還沒有!

孟君遙一愣:“什麼啥?”

巫海推他去照鏡子。

當看到那枚印記的時候,孟君遙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本來就不白,這回更添了一層難以捉『摸』的顏『色』。

巫海愣了兩秒,忽然很大度地拍拍孟君遙的肩說:“不用解釋,孟大哥,我都理解!”

“你理解啥呀!”孟君遙懊惱地一拳砸在門框上,“昨晚我買完酒,暈暈乎乎走錯了房間,竟然跑到南枝那兒去了......現在你大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

巫海錯愕不已,過了好半天才把自己快掉下去的下巴推了回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是南枝,還以為孟君遙去了酒吧ktv那種地方。

因為先前曾愛慕南枝的美貌,巫海一時有點兒難以接受:“進錯房間也不一定就發生點兒啥呀!可可可以促膝聊天,暢暢暢談人生嘛!你要是真醉了,直接就四仰八叉一灘爛泥了,哪兒來的精神七搞八搞?”

孟君遙:“問題是我把她給當成......!”

巫海:“噢——不用解釋,孟大哥,這回兄弟我真明白了,你是『迷』了巴登把她當成白雲暖了對不對!”

“唉!”

孟君遙又沮喪地捶了門框一拳。

巫海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他知道,就算沒發生這事,南枝也不可能是自己的,還是趕緊想法兒替孟大哥收拾爛攤子吧。

“現在可咋整......”巫海憨厚地撓了撓頭,“孟大哥,乾脆你就將錯就錯娶了南枝姑娘得了,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你,而且她有才又漂亮,反正你們倆現在生米也煮成熟飯了。”

孟君遙的眉頭深深鎖了起來,他可不這麼想,自覺在南枝心目中的形象應該毀得一塌糊塗了,沒臉再在客棧住下去,遂又生離意。

忍受着巫海一遍遍撮合他跟南枝的嘮叨,終於把大神送走了,孟君遙自己也開始收拾東西。

“什麼?孟先生你要走?你又沒有親人,一個人打算去哪兒啊?”

東雲還不知道那晚發生的事,但她知道如果孟君遙走了,妹妹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孟君遙說話沒啥底氣:“我打算回m市幫忙災後重建。”

他倒沒撒謊,這本來就是他的打算。

東云:“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這胳膊還沒完全恢復,去了能幫什麼忙吶,是抬磚頭啊還是灌水泥啊?那裡又不缺你這一個勞動力,萬一再抻了膀子怎麼辦?”

孟君遙:“反正那裡肯定有我力所能及能做的事情,比如給受災的孩子做心理輔導。總之,我在k城這段時間,給你們姐妹倆添了不少麻煩,非常感謝。”

東云:“嗐,說什麼添麻煩啊,都是一家...呃那個,都是同胞嘛,要互相幫助對不對?”

她差點兒說都是一家人。在東雲心裡,也確實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妹夫。

在南枝心裡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知道東雲不是有意的,但孟君遙還是覺得這話此刻格外刺耳,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酒後失德,況且還說了那些不着邊際、不可饒恕的話,傷害了善良又痴情的南枝,也壞了小白的名譽。

除了走,他想不出別的事情可以做。

東雲看挽留他不住,急得趕忙跑到妹妹那裡,說話聲音高了8度:“南枝,孟先生要走了,你還不趕緊去留他一下?這回他再走了,可就不會輕易回來了,你再想見可見不着嘍!”

沒想到南枝似乎早有耳聞,雙眼紅紅的卻不採取行動,用手語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他要是真想走,誰也攔不住的。”

“哎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你們兩個呀,將來都會後悔的!”

東雲跺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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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關於進錯房間我有個趣事分享。高中軍訓時,某晚輪到我站崗。半夜起床出門後,發現應系在軍裝外面的腰帶沒拿,於是『摸』黑回宿舍,我們寢室在樓道盡頭最後一屋。明明記得皮帶就放在枕邊的,『摸』了半天硬是『摸』不到,又不好開燈打攪室友,只好退出去湊合站崗。第二天早飯時聽見旁邊桌一女生說:“艾瑪昨天嚇死了,一個『色』狼半夜在我床上『摸』啊『摸』,幸虧我跟比目魚似的貼牆邊了才沒『摸』着我!”我一口大米粥差點兒沒噴出來。後來發現是樓道燈太暗,照的距離有限,當晚我以為到了走廊盡頭,實際上往裡還一個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