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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孟君遙真的走了,帶着對南枝的歉意,也帶着對自己自控力的失望。

臨走,他本想給南枝送點禮物做個紀念,後來一想,拉倒吧,所謂紀念,就是讓人家睹物思人。

可是自己不但佔有了她,抱着她吻着她的時候,嘴裡還喊着別人的名字,不給她造成終生傷害就不錯了,還有什麼臉讓她記住自己這個混賬東西呢?

他走的那一天,南枝站在窗口默默望着他拖着箱子的背影,美麗的大眼睛裡噙滿淚水。

東雲安排了車子拉他到車站。孟君遙在鑽進車子的一剎那,忽然回了一下頭,下意識地望向南枝的窗口。

南枝也不藏也不躲,仍舊亭亭玉立在那裡,讓他看見自己舞動的手。

時光凝固了,孟君遙怔怔地看了足有1分鐘才上車。

他走後,客棧里的氣氛黯淡了好一陣子。

孟君遙就像一道彩虹,曾經把南枝一段平凡的歲月渲染得瑰麗多姿,然後,彩虹終於褪去了,天空重又下起雨來。

可是不管少了誰,地球都會照常運轉不是嗎?

日升日落,月盈月虧,日復一日。

世界很大,個體很小,每個人的煩惱相對於天與地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

有些人在想不開的時候,會絮絮叨叨找人傾訴。

可是別人聽多了也會煩,就算不煩,熱心幫你出兩句主意,也不一定對,而且是不用負責任的,完了人家該幹嘛幹嘛去,你的煩惱一點也不會減少,次數多了你還會慘變祥林嫂。

南枝本來就不會說話,就算能說,她也不願意找人傾訴,還不如安安靜靜地寄情書本,寄情絲線,寄情畫筆,來得更靠譜些。

於是,東雲和南枝漸漸恢復了往常的生活,也接受了孟先生已經遠走他鄉的事實。

東雲客棧不太大,裡面的客房有限,少租出去一間,就少了一份收入。

而孟君遙的房間,她們始終心照不宣地為他保留着,客滿的時候也沒有租給別人。

不時,南枝還會去孟君遙住過的房間里坐一坐,『摸』一『摸』他用過的東西,然後再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感覺好像他只是到小鎮上買個東西,一會兒就會回來似的。

又也許有一天,他再次路過這裡,忽然想進來看看呢?

然而,南枝的生活也許只是“看似”恢復了原樣而已......

小白知道孟君遙又回了m市做災後重建的義工,既擔心,又為他沒能跟美麗痴情的南枝終成眷屬而惋惜。

可是孟老師骨子裡也挺倔的,她知道這次自己勸不回去,只好囑咐他多加小心。

她跟巫山的見面次數越來越少,話也說得越來越正經,不像未婚夫未婚妻,而像兩個同事了。

小白:“秋林,你回巫山那兒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反正我已經跟巫山解除了戀愛關係。”

秋林說:“巫先生還是非常關心你的,每次我打電話彙報情況,他都追着我問你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心情好不好,我得挨個回答他一大串問題。”

小白覺得,他簡直不像自己一開始認識的那個巫山了,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能拴住他的心這麼久。

秋林問:“那你呢,想不想巫先生?”

小白:“我,我才懶得想他呢。”

“你說謊,”秋林有些小得意,“小白,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個兒有說夢話的『毛』病?”

小白傻眼了。

“我說了你不許打我啊,好幾次我聽見你夢話說,”秋林繪聲繪『色』地模仿小白的夢囈,“巫山,我好想你。”

小白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兒:“秋林你你你還是趕緊走吧,要不然以後我都不敢睡覺了。”

秋林:“嘻嘻,想就是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未嫁,他未娶,你想他,他想你,沒『毛』病。你們倆還是趕緊和好吧,別好事多磨了,磨啊磨的都該起繭子了,吃瓜群眾也看不下去了。”

小白:“可是我前不久還對他說,我要嫁給別人,一會兒又換個人,多不像話呀?”

秋林:“我覺得那不能怪你。你跟孟老師感情那麼深厚,當時看到他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你心裡能不難過嗎?”

小白:“是難過得要死。”

秋林:“對呀,難過到極點才會脫口而出,要以身相許來報恩。這只能說明你重感情,卻不代表他現在是你最愛的人。”

小白的睫『毛』忽閃了幾下,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個,秋林,我說夢話的事,你沒打小報告給你老闆吧?”

秋林拍着胸脯說:“沒有,關於夢話,我一個字都沒說。”

小白鬆了口氣:“那就好。”

秋林:“我只告訴巫先生,有人想他了嘻嘻。”

小白:“哎呀,討厭~~”

秋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想一個人就應該告訴他呀,要不然他怎麼知道?比如,你就不知道,他也想你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小白這就接到巫山電話:“帶你去度假好么?一個星期。”

小白:“我,我沒有那麼長的假,又快考試了。”

巫山:“別找那麼多借口,就說如果沒考試,你會不會跟我去?”

小白忍着想去的欲wàng:“那那那我也得複習功課啊。”

巫山:“不去拉倒,掛了。”

巫山放下手機,轉身走進辦公室,對正在等着他的一大幫人說:“算了,不去了。”

原來,巫氏剛跟國外某公司談成了一筆大買賣,對方負責人,一個老外,出資邀請巫山去太平洋瓦努阿圖群島中新開發的一個小島度假。

“聽說巫先生水『性』超群,特想領教一下。那個地方水質好,是衝浪、潛水的天堂。還有,當地青年的成年禮是死亡蹦極,從50米高空往海灣跳,成為當地旅遊的一大特『色』,巫先生一定要嘗試一下,我自當奉陪。”

麻陽一聽臉『色』先變了,這太危險、太容易『露』陷兒了,於是搶先提供各種阻止。

對方不高興地說:“這位麻陽先生,巫先生是一代英傑,應該沒有那麼怕死。有位名人說過,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恐懼死亡和甘於平庸,生命的意義在於綻放嘛。”

麻陽說:“nonono,我只知道nozuonodie{不作死就不會死}。巫先生,最近你的事情很多,而且勸你考慮一下老夫人的感受,別的我不多說。”

麻陽在外人面前總是稱他為巫先生,不過稱呼什麼並不重要。

然而巫山聽完他們的爭論,第一反應是轉身出去給小白打了上面那個電話,然後回來告訴大家自己的決定,不去了。

麻陽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不過他這個小小的細節卻沒有逃脫保鏢廣寒鎖敏銳的目光。

事後,廣寒鎖私下裡找到麻陽問:“上次我母親去世,你跟巫先生獨自在g國海島呆了幾天,自從那次回來之後,我發現你有了一個變化。”

麻陽:“什麼變化?”

廣寒鎖:“談水『色』變。尤其是海水啊,海島什麼的,連巫宅里的游泳池你都繞着走,這次又極力阻止巫先生應邀去度假,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麻陽淡定地回答:“原因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為了巫先生的安全着想,而且他最近安排很多,走不開。”

廣寒鎖:“麻陽,我總覺得你有問題。”

麻陽:“我有什麼問題?”

廣寒鎖:“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能搞清楚你到底哪兒不對勁!”

“寒鎖!”巫山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嚇了廣寒鎖一跳,“你又在挑麻陽的『毛』病。他不讓我去蹦極還不是為我的安全着想?自己人沒事兒別窩裡斗。”

“是,巫先生!”

廣寒鎖心中有些不痛快。自己才是為了巫先生搏命的那一個,可是他卻明顯偏袒麻陽多一點!

小白掛了電話,情緒低落地對秋林說:“他不高興了。”

秋林:“哎呀,叫你去度假你就去嘛,多好的和好機會呀!”

小白總覺得就這樣跟巫山出門過幾天些彆扭,他們之間好像缺一個把彼此重新推向對方懷抱的契機。

此刻,易如風也在跟一個老外談合作。

談到一半,他忽然說要跟秘書到外面單獨聊幾句。

“春泥,你來。”

樓道里的易如風,少見地在無人時也對春泥這麼親切,平時可是一沒外人他就變臉的。

他攬住她的腰柔聲懇求:“親愛的,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我就指望你了,易氏的千秋基業就拜託你了!”

“可是......”春泥的表情糾結不已,“你知道山姆那個人,總愛動手動腳的,我實在不......”

易如風:“你這麼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子,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跟他周旋的,區區一個山姆對你來說不在話下。再說了,人家對你有好感還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要是醜八怪,他才看不上呢。以山姆的地位,他身邊的美女絕對少不了的。”

春泥:“如風,可我......”

易如風:“誒,聽話,只是讓你陪他吃個飯逛個街而已,我又沒讓你去當貂蟬。”

春泥心中莫名難受,還想再爭辯一下,易如風卻板起臉來制止她:“你英語這麼好,接待外賓的事情責無旁貸。記住,你不光是我女朋友,還是我的秘書,易氏的員工。怎麼,你打算違抗老闆的命令?”

春泥投來為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