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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明白,也不願意相信,現在的人心已變得這麼複雜。

秋林:“小白,你為什麼這麼說?”

看來她還不太願意承認,於是小白列舉了一下自己的判斷依據——

“第一,你的眼神比一般人明亮和靈活,看每樣東西都異常專註;第二,你肩膀的三角肌和小臂肌肉比較緊實,這絕對不是天生的,光靠在西山別墅工作,也不可能練得這麼標緻,應該是負重練出來的;第三,你的手背應該凸起的關節處,幾乎是平的,應該是長期打沙袋所致;第四,你的站姿隨時處於戒備狀態,蓄勢待發。以上這些現象表明,你是專門練過功夫的,我說得對嗎?”

秋林萬萬沒想到小白觀察得這麼專業,其實小白是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上網查的。

網絡信息時代,只要夠下功夫,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任何一個領域的專家。

小白一邊平靜地說著,一邊卻感到脊背發涼,有種引狼入室的趕腳。

面前這個看似文靜孱弱的女生秋林,竟然有着這麼高深神秘的背景,巫山以前知道嗎?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呢?她接近自己又有什麼目的呢?跟巫山有關嗎?

再偽裝下去似乎也沒意義了,於是秋林乾脆大方回答:“你說得都對。”

“你的目的是什麼?”

小白很討厭用這種強調跟同處一個屋檐下的人說話,但面前這個女孩是敵是友,現在還真不好說。

秋林:“小白,那我就敞開了說吧。你別怕,我沒有惡意......”

前幾日,麻陽到西山別墅去找秋林,她見了他,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開心:“麻陽先生,好久不見了。”

麻陽親切詢問了她家裡的情況,特別問了患病的弟弟的情況,然後話鋒一轉說:“秋林,你恐怕要換個地方工作了。”

秋林以為要被解僱了,忙問自己是否犯了什麼錯。

麻陽:“那倒沒有,只是給你換個工作崗位而已。你從小習武,在西山別墅不是也擔任着安保的職責嗎?現在,巫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去全職保護一個人。”

秋林:“誰?”

麻陽:“白雲暖。”

秋林:“就是上次來過的那位白小姐?”

麻陽:“正是。巫先生很快將要對外公布跟小白的戀愛關係,所以必須保證小白的人身安全,不能有一絲一毫閃失。”

一句話,秋林就明白了小白在巫先生心目中的分量,自己當初的判斷沒有錯。

自己和巫先生,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那麼做他吩咐的事情,保護他所愛的人,也算是在乎他的一種表現吧。

麻陽:“秋林,你的能力是絕對沒問題的,只是,你願意嗎?”

秋林:“沒問題,我服從巫先生安排。”

麻陽:“很好,薪金方面,比你現在高5倍,但是一年之內不會有任何假期......”

小白:“巫山?他派你來當我的保鏢?”

秋林:“沒錯。”

這個謎底太意外了!

溫暖,感激,愧疚,各種情緒混合起來,猛烈撞擊着小白的心扉:“那你為什麼不直說?”

秋林:“巫先生說你生性要強,又喜歡無拘無束,如果硬生生安插一個人在你身邊,常常跟着你,怕你不樂意。他還想給你安排個好點的住處來着,也是怕你不樂意,只好派我來護着你。”

比知道了秋林真實身份更讓小白吃驚的,是巫山情商的進步。

以前是“情商感人”,現在是心意動人!

早在“惡魔”時代,小白可是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巫山會如此設身處地替自己着想的,而且顧及到了自己的自尊和小性子,考慮得如此周全......

艾瑪,自己這個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真不是白當的,怎麼能把一塊朽木改造得這麼好呢你說說!

小白咧着嘴沾沾自喜起來,屋裡的氣氛瞬間由悲劇轉為喜劇。

至於愛找事的房東阿姨,為什麼這次這麼痛快就答應秋林退房,自然也是因為秋林多付了一筆不菲的費用。

秋林知道,小白作為首富的平民女友,要麼沒事,一出事就是大事。那些綁匪最愛瞄準的就是小白這種目標。

至於自己的感情,其實原本也沒報任何希望的。巫先生就像一個神,存在於自己的內心僅供景仰。

剛才小白滿滿的戒備,這會兒全放下了,快活地拉着秋林問東問西:“快跟我說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小時候怎麼會想到去習武的?”

秋林:“嗐,家裡窮唄。我8歲那年,有一天正在家門口井裡打水,村--

里來了一位過路的大師。站旁邊看了我一會兒,去跟我父母說什麼你閨女骨骼清奇,適合習武。我父母一開始以為是人販子,後來大師露了兩手,就是什麼一指禪啊,單手劈一摞磚頭啊,一身絕活兒把全村人都看傻了。我爸媽看他不是騙子,而且還管我飯,還能學本事,就答應了,家裡也暫時少了個負擔。第一次坐上長途汽車,沒想到就是離家的路。”

小白暗自同情秋林8歲就獨自離家,一時沒想起自己更慘,6歲時已跟父母天人永隔。

秋林:“師父待我不錯,就是要求嚴格,我跟他的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習武,每天誰達不到目標誰就要受罰。師父一年還給報銷一次路費,可以回家看看。”

小白托着腮幫子聽得津津有味:“你人兒不大,經歷好有傳奇色彩啊!”

秋林:“什麼傳奇色彩啊!你以為我們跟電視里演的似的,在風景絕美、聳入雲宵的峰頂神仙似的修鍊?才不是呢!整天灰頭土臉地練基本功,馬步啊,站樁啊,枯燥極了,我至少有一千次想過放棄!”

小白:“按一萬小時定律,任何人從平凡變成世界級大師至少需一萬小時,我算算啊,如果你每天練8個小時,一周練5天,滿一萬小時最少需要5年。那你從8歲到現在......那是好多好多萬小時了啊,肯定相當厲害了!金鐘罩、鐵布衫、穿牆術啥的,是不是都不在話下了?”

秋林:“呵呵呵,金鐘罩、鐵布衫,那都是表演性質的,根本不實用,動起真格的一下就被ko了。穿牆術是旁門左道,師父絕不會允許我們練的。你要真想看,我給你表演個別的吧。”

小白擼胳臂挽袖子:“好啊好啊,需要什麼道具?”

秋林想了想:“冰箱里有豆腐嗎?”

小白一頭黑線:“呃...有倒是有,可是你不會要表演劈豆腐吧?那個我也會,一個手指頭就行......”

“呵呵,當然不是。你等等啊。”

秋林到陽台上搬了3塊墊花盆的磚頭進屋來,小白眼睜睜地看着她把磚頭豎直摞起來,然後把一塊完整的豆腐置於3塊磚的最頂端。

這豆腐還是那種一碰就碎的嫩豆腐,不是相對結實的老豆腐。

表演隆重拉開了序幕——其實就是一塊廚房門口掛的帘子。

秋林擺開馬步,不動聲色地運氣,舉臂,飛掌......她那形狀秀氣、但在某些部位練出了老繭的手掌垂直劈下,小白傻眼了!

只見三塊磚全部從中間位置斷裂為兩半,然而頂上那塊豆腐竟然完好無損,連條裂縫都沒有!

秋林笑着站到一旁,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小意思。

董卿不在場,這可是個沒有托兒的表演啊!

小白激動萬分地檢查豆腐,這豆腐是自己昨天親手買的,絕對沒假。看來秋林當真身懷絕技,自己身邊站着個大神啊!

她向秋林請教原理。

秋林:“這一招講究的是松沉勁,也就是古人所說隔山打牛的透勁,實際上考驗的是肌肉協調能力和專註力。”

小白:“哦,是不是武俠小說里,敵人的皮肉沒事,直接傷五臟六腑的那種功夫?”

秋林:“呵呵呵,差不多吧,內功的一種。”

小白看秋林的小眼神兒里充滿了崇拜。

人家那麼牛,說實話上街想橫着走都可以,之前卻那麼謙虛地扮演一個普通家丁的角色,這是多麼低調的高手啊!

小白:“秋林,你晚上會夢遊不?”

“啊?”

秋林一臉懵圈兒,小白的思維也太跳躍了,自己內功這麼精湛都追不上。

小白:“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會夢遊的話咱倆最好睡兩個屋。萬一你夜裡起來活動筋骨的時候不小心給我兩下子,我......”

秋林:“哈哈,我不夢遊,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你,放心吧。”

小白:“對了,那你是怎麼進的巫氏呢?”

秋林:“我離家之後,我媽又生了個弟弟,本想給家裡添口勞動力,沒想到弟弟卻患有唐氏綜合症,將來生活也很難自理。我知道家裡需要很多錢,所以從師父那裡學成之後,一心想找工資高的工作,可是真正找到的,卻是像馬戲團一樣表演雜耍的工作,糊口都難。”

小白:“真不容易啊!”

秋林:“有一次,我在街上賣藝表演武術,叫好的人多掏錢的人少,我心裡特別著急,眼看就連下月房租都交不上了。收攤的時候,一位先生往我手裡塞了好幾張大鈔,問我願不願到他那裡去工作,報酬豐厚。為了給弟弟治病,加上我又有武功在身沒什麼可害怕的,我就跟他去了。後來才知道,他就是麻陽先生,他把我帶到西山別墅做家丁兼保安。”

小白:“原來是麻陽先生慧眼識英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