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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派去調查m市真實死亡人數的屬下回來了,說根據保守估算,實際死亡人數不少於1800人。

可最新一次官方公布的只有不到100人,天壤之別啊!

秘書肖米進來彙報:“巫先生,這是您讓我查的內容:《w國突發事件應對法》第五十七條明確規定:有關單位和人員報送、報告突發事件信息,應當做到及時、客觀、真實,不得遲報、謊報、mánbào、漏報。如有違反,將根據情節對直接和間接負責人員進行革職,或給予其它類型的處罰。”

巫山一邊聽一邊奇怪,為什麼肖米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熟悉,彷彿早已存在於腦海?

答案就是,他內置的系統是聯網的。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能不假思索、不必查閱,就清楚地知道若干個月後的某一天是星期幾,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現在比從前更加博學多知。

巫山“哼”了一聲:“給我接通郝志國。”

“是。”

肖米暗暗奇怪,怎麼巫先生近來都不以“朕”自居了?這麼多年的習慣,居然說改就改了!

因為巫山對總統郝志國有諸多不滿,所以對他總是直呼其名,不過,反正法律也沒規定公民不可以喊總統的大名,所以郝志國也沒辦法。

這位總統先生生『性』比較懦弱,不喜歡與人起衝突,是位能少一事少一事的好好先生。大概當初當選時票數最多,就是因為公眾被他的溫文爾雅『迷』『惑』了吧。

可巫山一向對溫文爾雅不感冒。

當頭兒的,光輕聲慢語好脾氣管個p用?

巫山比較喜歡那種大刀闊斧能快速解決實際問題的領導者,比如他自己,所以當時總統選舉,他把那幾個候選人看來看去最後投了棄權票。

郝志國的任期還剩下一小半了,巫山想,就姑且再忍他不到兩年好了,希望下一屆選舉,會出來一個能扛事兒的候選人!

此時,郝志國剛剛打完一場『迷』你高爾夫,心情大好,正準備去喝個下午茶,結果就有人報告巫山來電:“總統先生,接還是不接?”

郝志國打心眼兒里不願意接,因為巫山每次找他准沒好事,不是提意見就是提要求,而且態度還很生硬,可說的吧,還真都在點兒上,經常把總統數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的還以為電話那頭是總統他老子呢。

話說郝志國真懷疑,這個巫山根本就不會好好地跟人交談,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誰是總統啊?

自己的任期只剩下一小半,這幾年任期內自己沒什麼特別的功績,可也沒什麼大的失誤。下屆選舉的時候,自己再準備點兒感人的說辭,再許下幾個吸引人的承諾,連任幾屆不好說,再連任一次應該還是有可能的。

在w國當總統雖然壓力大{但是有議會頂着},可也風光無限呀,經常前呼後擁地出國溜達,到哪兒都受到熱烈歡迎和最高待遇,而且俸祿棒棒噠。

郝志國吩咐:“大周末的,不處理公務,跟他說我忙着呢。”

屬下:“是。”

不一會兒,又有屬下來彙報:“總統先生,巫山說他要跟您談的就是您應該忙的正事,如果您不接電話,他就馬上登門。”

郝志國吹鬍子瞪眼運了一會兒氣,看了看能藏的地方也只有洗手間和大衣櫃:“唉,接吧。”

別人跟一國總統通話,通常誠惶誠恐先寒暄恭維一番,套套近乎,然後再談正事。

只有巫山,語言精鍊得可怕,彷彿一分鐘都不願多在總統身上浪費似的。

他開門見山講述了自己派去的人調查回來的死亡人數,跟當地政府彙報的死亡人數嚴重不符,還附上了自己親手拍的照片,直言這種謊報死亡人數的情況,與部分基層官員畸形的政績觀有關係:“人命能當數字遊戲么?能隨意玩弄於股掌之間么?!”

每次想起那個抬着流血的擔架忙自拍的衛生部官員,巫山就來氣,可郝志國說那個官員平時表現一貫良好,不能因為玩自拍就處置他。

郝志國還說:“巫先生,你身在商場,八當官不知當官難呀,基層官員在升遷的時候,一般會面臨重大安全突發事故一票否決的關卡。他們當然希望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個天災是八可抗的,也不是他們的錯對不對,要是影響了他們的仕途多冤啊?我個人以前是搞銀行的,也八是基層提拔上來的,但是我很了解基層幹部的疾苦啊!”

巫山聽得很是憤慨:“你知道幹部的疾苦,那你知道老百姓的疾苦嗎?”

其實巫山自己也是認識小白之後,才漸漸知道了百姓的不容易,以前他也是根本想不到這些的。

“對,天災是不可抗力,本身怪不到誰頭上,但是mánbào死亡人數以維護自己烏紗帽的想法是錯的,這會造成數據失真,興許已經使部份受災群眾沒能得到及時救援!”

郝志國優雅地擺手:“八會八會,在救援工作上,我們一向是秉着不惜金錢、不惜人力的原則,這個你儘管放心好了。”

巫山不依不饒,要求撤了相應官員的烏紗帽,換有擔當的人來坐這個位置,“否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郝志國:“災區重建工作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現在撤人八合適,八合適。”

巫山的聲音略高了幾個分貝:“當官的懷着這種邀功心理來主持救援和災後重建,你覺得工作能進展得順利嗎?不把這樣的幹部繩之以法,如何警示後來人?”

郝志國腦門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呃那個那個,巫先生,我好像昨晚吃壞了肚子,必須得去方便一下,先這樣,再聊啊再聊......”

巫山氣得摔了電話:“誰有那工夫陪你聊天兒!好容易有點兒時間,老子還得去約會呢!”

不過,近來巫山和小白偶爾的約會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雖然巫山沒表現出不高興,但也沒有多熱情,就算兩人再繞着湖邊散步,巫山也不攬着她的腰了,倆人中間雖然只隔着一拳左右的距離,但彷彿那裡豎了道牆,各懷心事,就像是同學、同事,一點兒也不像即將結為終生伴侶的兩個人。

沒話的時候,巫山也會淡淡地問問孟君遙的情況。

一問才知道,小白每天都會不厭其煩跑一趟醫院。

她要讓孟君遙這個用生命呵護着自己的人,在這段日子裡天天見到自己的笑臉,也要親眼見證他一點一滴的康復——不過這些她沒敢跟巫山說,怕他掉醋缸里。

每次一說起孟老師康復進展的時候,小白就變得有很多話可說似的,眸光流轉,滔滔不絕。

巫山是打心眼兒里羨慕那個姓孟的,要是能換換就好了,他寧願是自己躺在醫院裡,揪着她的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孟君遙的傷腳有所好轉,已經可以走路了。而胳臂傷筋動骨,沒有幾個月的將養,還真不好說。

光陰如白駒過隙,“咻”的一下,2個月過去了。

這天,小白一大早就趕到病房,愛睡懶覺的巫海也難得起個大早從被窩爬出來,因為今天是孟君遙拆石膏的日子。

巫海和小白碰面的機會不是特別多,他偷眼注視着她想,這個妹子年紀不大,可將來不是當我親哥的老婆,就是當我義兄的老婆,反正無論如何,命里註定是要當我嫂子的了......呸呸呸,我又『亂』點鴛鴦譜,人家都親口說了,愛的是我親哥!

當著洋大夫的面兒,一個護士用一把碩大的剪刀把石膏“咔哧咔哧”剪開了。

巫海一直在嚷嚷,當心啊當心,要是剪到肉了怎麼辦?

護士白了他一眼,說放心,我幹這一行好多年了。

小白比誰都緊張,可唯獨孟君遙本人,有着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就好像談論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石膏卸掉之後,可以看到他的右臂肌肉明顯萎縮,這還好辦,通過鍛煉很快就可以恢復。

大夫讓孟君遙動動手指,可是儘管他非常努力了,也只有兩根手指可以極輕微地動一動,輕微到不仔細盯着看根本看不出來,而其它手指則毫無反應!

大夫碰一碰他的手指和手掌,他都沒有知覺。

另外,像抬手臂這樣的動作也做不了,這隻胳膊彷彿有千斤重。

主治大夫做完一系列測試,搖了搖頭用英文說:“孟先生,你的骨頭已經長好了,但是臂叢神經自我修復得不好,雖然還可以再做一些後期康復訓練,但是可以預見,這隻手臂包括手部肌肉都不太可能恢復到從前那樣了,大概也就這樣了,很抱歉。”

老外比較直白,護士翻譯得就婉轉得多。

但孟君遙聽懂了,沒吭聲。

小白傻掉。孟老師以後可怎麼辦呢?

找工作是否困難另說,單說畫畫是他的生命這件事,現在才開始讓他用左手重新學習畫畫,對他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巫海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把薅住洋大夫的脖領子,揮舞着拳頭用漢語吼他:“我們花重金把你請來坐鎮,不是讓你來說sorry的!你要是治不好孟大哥,不但砸了醫院的招牌,也砸了你自己的招牌,要是治不好他你就別打算在這兒幹了,ok?”

sorry,ok再加上一個hi,是巫海會的為數不多的三個英文單詞。

洋大夫又驚又怒,心想這人誰呀,敢在我們醫院撒野!

護士趕緊用英文解釋:“這位是巫先生的親弟弟,也是巫先生。”

洋大夫難以置信:“巫先生怎麼會有這麼無禮又...的弟弟?”

中間的點點點是“不修邊幅”,“儀錶不佳”,“粗魯不懂禮貌”。難道巫先生的這個弟弟屬於基因突變嗎?

“海老弟,別這樣!”

義兄一句話最管用,巫海馬上把大夫放了,從而避免了第二天報紙頭條出現《患者家屬劫持主治大夫》的新聞。

其實大夫只是沒跟他動手而已,如果真動起手來,還指不定誰把誰放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