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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的對敵鬥爭讓巫山懂得,不可輕信這個風一樣多變的對手。

順便說一下,本市的風的確多變,有時輕柔得像媽媽的手,有時簡單粗暴給你換髮型——早晨三七分,中午五五分,下午四六分,傍晚大背頭,隨風贈送各種小禮物,楊樹『毛』『毛』,榆樹圈圈,爛樹葉葉,破布條條,早上100斤,傍晚150,隨身攜帶一身土,想要多土有多土......

易如風:“怎麼,巫兄,你還是不信我?這麼著,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給你個交代!常勝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我也很信任他,很多重任都交給他的。但是他既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也絕不姑息。這兩天他生病在家休息,等他一回來我就讓他自己跟你賠禮道歉,然後跟他解除僱傭關係,證明我的誠意,你看如何?”

巫山想了想,這樣處理也湊合了,於是默許,也不廢話,扭頭就走。

易如風在心裡喊了100遍“山哥你別急着走啊”,可惜不能喊出口,於是急中生智想想還有什麼法子可以留住他,哪怕能多看他一秒也是好的。

易如風腦子裡瞬間轉過好多種選擇——

“你的襯衫很好看,是什麼牌子?”

“要不要吃薯片?”

“你的拉鏈好像沒拉好。”

“你嘴角有個東西,我幫你弄掉?”

{然後走近身前,伸手從巫山的嘴角摘掉並不存在的餅乾渣渣......}

nonono,沒一個實用的,回頭非讓山哥給打趴下不可!

易如風猛地晃晃頭,這些念頭立刻像肥皂泡一樣噼里啪啦消失了。

此時巫山正要拉開門出去,再不喊住他就來不及了。

易如風沒時間思考,脫口而出:“常勝有句話托我轉告你!”

巫山果然停下了腳步,不過沒回頭,矗立在那兒,留給易如風一個冷酷至極的背影。

然鵝,就這麼個背影,也夠易如風受用的了。

在他眼裡,山哥身上沒有一處不美妙,舉手投足沒有一處不『迷』人。

當然了,如果這是個沒穿衣服的背影就更美妙了,因為山哥有讓男人嫉妒、讓女人暈倒的v型後背,卻不顯得虎背熊腰,如果能抱上去,那手感一定是極好的......

易如風一個健步來到巫山身後,不由自主伸出了手,卻又放下。

有些話積鬱胸中,實在不吐不快,不如借常勝之口說出來:“常勝托我告訴你,異『性』之戀不過是為了繁衍,同『性』之戀才是真愛!”

易如風最近看到西方某國正在過一年一度的彩虹節,這節說白了就是同『性』戀們兩兩穿着各種各樣有創意的服飾遊街,什麼稀奇古怪的打扮都有,旁人看個熱鬧。

但讓易如風羨慕的是,這在人家國家是合法的,而且人家總理還現身活動表示祝賀和支持呢,什麼時候我們國家也能承認合法就好了。

可是巫山聽完那番“無稽之談”之後——“有病!”

說完這倆字再不猶豫,伸手打開了易如風辦公室的門,旋風一樣不見了。

唉,努力了半天,真的只成功多留了他一秒而已!

憋得臉紅脖子粗的易如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明自己的心跡!

他一向是個很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從小也同樣是學霸,知道自己要考班級第一,年級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一,知道自己怎麼才能拿下這些第一{實在拿不下第一可以像父母那樣使點手段};在商場上參與起弱肉強食的規則來也從不手軟,知道自己要哪棟樓,哪塊地,知道自己有多大把握擊敗對手,知道怎麼讓絕大部分對手敗得落花流水......

唯獨巫山是個例外。

學霸遇上了學霸,生意場上,易氏多次成為巫氏手下敗將,就連向巫山獻個媚,易如風都不知該怎麼做。

不過他的情緒調整得也很快。巫山剛走沒多久,他就全心投入跟巫氏搶奪下一塊地的項目中去了。

巫山來的時候怒氣沖沖,一心想的是弄清楚怎麼回事,走的時候已經只剩下荒唐的感覺。

說到這裡,要提一下人工智能的邏輯『性』。

人腦中數不清的神經元細胞之間,是通過電脈衝互傳信息形成思維的。

當醫生看到一個具有感冒癥狀的病人,並不會一下子聯想到心肌炎、腦炎等,但結合其它檢查手段,最後還是能得出正確的結論,這是因為人腦會“變通”。

科學家們一直致力於把這個優勢移植到人工智能身上,於是嘗試模擬人類大腦,做出人工神經網絡,但目前業界仍然無法模擬整個大腦,能模擬出一個數萬神經元的系統已經算很牛的了。

但巫山的神經網絡是由幾十億個神經元組成的,遠遠優於前者。

倘若對外公開他的神經網絡,巫山一定會成為全球科學家爭相研究的對象,他的“廠家”學無涯說不定可以一躍進入福布斯富豪榜前十。

不過人家學無涯對財富沒興趣。

巫山對易如風的話進行了一番數據處理,認為現在下最後結論還為時過早,還要結合易如風及常勝後期的表現再綜合判斷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

所以,易如風暫且混過了這一關......

麻陽不斷要求儘早安裝義肢。因為行動受限,無法守在巫山身邊,他心裡十分不踏實。

巫山不同意:“你急什麼?我又不催你回去上班。如果太早安義肢的話,接觸面的皮肉還很嫩,容易磨破。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兒給我養着。”

麻陽:“巫山,你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人,閑着不工作我就難受。我要是弄出了心病,身體肯定也好不了。”

巫山:“那你可以干點兒別的呀,看電視,看電影,聽音樂,誒,聽評書怎麼樣?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聽田x元大師的《楊家將》么?”

麻陽心想,我現在心思都在巫家,哪有空惦記楊家?

巫山看他提不起興趣的樣子:“要不,我讓人給你弄一套書法用具來,再給你搬個專門寫字的桌子。你要是願意,我再請兩位書法家來陪你切磋,你看如何?”

麻陽:“不用了,心『亂』,寫不出好字的。”

巫山:“那你想去哪兒?我讓他們給你備車、備輪椅、備飛機。”

麻陽:“不用了,我就想能早點走路。”

巫山在屋裡踱了一圈:“非現在裝義肢不可?”

麻陽:“嗯。”

巫山:“好吧,怕了你了。”

麻陽:“對了巫山,有些工作其實我是可以在電腦上處理的,為什麼有的公司文件夾你加了密?”

巫山:“對你加密?肯定不是我乾的。”

“不是你?”麻陽疑『惑』地問,“那還有誰?”

巫山:“也不會是肖米,肖米的權限還沒你大。都什麼文件夾?”

麻陽:“是公司高層才有權限進入的那個,商業機密級別的。”

“我去了解一下。”

巫山想了想,對麻陽加密的人肯定是老爸巫天行,只有他才有那個權限。

麻陽也想到了這一點。

上次巫天行氣呼呼地走後,麻陽一直擔心沈長歌怎麼樣了,但又不好總打聽,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你母親還好嗎?”

於是,巫山知道他也想到是父親對文件夾動了手腳:“還湊合,整天在家獃著不想出門。”

麻陽“哦”了一聲,關於此事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巫山主動說:“我爸英明一世的人竟然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你跟我媽......虧他能想到一塊兒去!”

麻陽垂頭不語,讓他這時候大言不慚地說“就是,怎麼可能的事兒”,這話他說不出口。

幸好巫山也沒關注他的表情:“不過,我已經差不多知道是誰在其中搗鬼挑撥離間了。”

麻陽:“是誰?”

巫山:“等我100%確認了再告訴你,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已經翻篇了,不必為此煩惱,我爸那邊我會處理。”

麻陽再次提及自己關心的事:“那我什麼時候能試戴義肢?”

巫山看着他殷切盼望的眼神:“唉,好吧,我來安排。”

幾天後,大夫為麻陽量身訂製了最高檔的符合生物力學的義肢。

同時,巫山也給他安排了最好的康復師和營養師。

如果可以,巫山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麻陽。

雖然義肢的接觸面已經做得相當柔軟,但是與皮肉摩擦時還是生疼。可麻陽從不叫苦叫累,埋頭練習。

他要擺脫拐杖,早日恢復正常工作和生活,才能重新回到巫山身邊,拖延巫山的秘密盡量不被發現。

經過勸說,他的父母已經回老家去了,但每天保持聯繫。

老人不習慣這裡的生活,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父母知道他在這裡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心下稍寬。

麻陽向他們保證,等下次回老家探親的時候,自己一定踩着義肢健步如飛,如果不脫褲子都看不出來少條腿。

他的父母眼含熱淚想,要是真的就好了,可是兒媳『婦』的事咋辦?有誰會心甘情願嫁給一個殘廢呢?

其實,願意嫁給麻陽的人多了去了,出於各種目的。

這天下午,勤奮的麻陽自己繞着套間一瘸一拐走了十幾圈,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他的病房很大,相當於是一套兩室一廳裝修豪華的高檔公寓。

對他這種傷口剛癒合沒多久就戴假肢走10來圈的病人來說,運動量算是相當大了。

這時,虛掩的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人怒髮衝冠闖了進來:“喂,我說,你不要命啦?從2點走到現在幾點啦,還不趕緊跟我躺下......不對,給我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