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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頭髮的選手面向觀眾席注視了良久,小白知道,巫山的目光一定也曾落在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再上去阻攔已沒有意義,她只好向巫山投去充滿鼓勵的目光——我要你毫髮無傷地凱旋歸來!

相信他看到了的。

小白也看了看注視觀眾席的尤金,心中對他不免有些埋怨。如果他要是敢傷了巫山,小白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擊劍運動分為花劍、重劍和佩劍3個劍種,劍不同,劍法也不同,但是均為用來*的純鋼材料。

巫山和尤金今天拿的都是其中的重劍,光劍本身就重將近一斤半。

重劍的比賽規則是只准刺,不允許劈打,刺中對方任何部分均可以得分。

現在很多地方比賽都已經改用鈍頭劍了,點到即止,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盡量減少受傷的可能『性』。

但根據e國決鬥的傳統,今天用的兩柄重劍寒光四『射』,有着鋒利的尖頭,只消稍微被划上一下,保證皮開肉綻。

也正因為這樣,雙方才會更專註,表現水準會更高,比賽才更刺激,更有決鬥的味道。

這時,觀眾席其餘燈光緩緩變暗,只留一束光照在狹長的劍道上,這裡將變成兩個男人的戰場!

預備動作,雙方的劍都指着對手,未握劍的手靠在背後。

裁判示意,比賽開始。

佔據主場的尤金毫不客氣,弓步先行出擊,快步衝刺,劍尖快而准地連續刺向巫山的肩頭。

而巫山不慌不忙,也不後退,而是用自己的劍壓住對方的劍進行簡單還擊。

重劍所及之處,光影如織。

將近一人高的重劍在兩人手中就像不計重量的稻草,劍刃相拼時,爆發了陣陣金鐵交擊之聲,火花四濺。

西洋劍術是從實際戰場上發展而來的擊劍技術,實用『性』和攻擊『性』很高,講究的是怎麼殺死對方。

相比之下,華夏傳統劍術就不追求一步到位的直接,而講究用各種戰略戰術pòjiě對方招數,像貓斗耗子一樣好好戲弄對方,過程很重要,要是一劍刺死就不好玩了。

研讀了大量兵書且十分自信的巫山,現在就有點兒把中式劍術的內涵運用過來的意思,心想,小子,不急,爺先陪你玩會兒。

所以,縱使尤金的攻擊招招凌厲,而巫山並不急着出擊,只是在不斷地見招拆招,一次又一次將他的招數化為無形,並從中自娛自樂。

尤金一開始還覺得,這個巫山水平不咋樣啊,怎麼那麼大個子,怎麼連攻擊之力都沒有?

後來才發現被耍了,雖然自己一直處於進攻地位,但卻並不能真正近他的身。

以取勝為唯一目的的尤金,不明白東方玩劍的哲學,所以搞不太懂巫山的心思,只知道對方的確是高手,要格外當心才是。

決鬥才開始幾分鐘,小白和麻陽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

在作為門外漢的幾名觀眾眼裡看來,雙方都不是吃素的{儘管巫山已經很久沒碰過葷了},勢均力敵。

他們這場比賽的規矩跟外面有所不同,每局6分鐘,擊中劍數累計,先擊中15劍者獲勝,最多不超過3局。

眼看6分鐘就要到了,儘管局勢瞬息萬變,但雙方竟然誰也沒刺中誰,紅綠光一次都沒有亮起過。

第一局結束,平局,休息1分鐘。

第二局結束,平局,休息1分鐘。

在這名專業裁判的職業生涯中,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形勢,一般怎麼也得刺中幾劍。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個一味防守的巫山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過裁判畢竟是e國人,也有國家榮譽感,雖然力求秉公辦事,雖然勝了也不升國旗,但內心深處還是很希望自己國家的王儲取勝的。

小白真寧願決鬥就這樣結束得了,皆大歡喜,但那是不可能的。

為了防止三輪都是平局的情況發生,比賽早已規定好,三局平局之後加賽一分鐘,並且在加賽前抽籤決定如果加時賽還沒人得分,那誰會是勝者。

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如果是靠抽籤決出來的勝負,那就沒意思了。

可惜第三局結束,依舊是平局,巫山一次主動進攻都不曾有,但內行能看得出來,他的守即是攻,一招之內,收發俱全,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尤金的頭髮被汗水打濕了,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在他從小到大的比賽生涯中,從來沒有一次打到加時賽,通常他在頭兩局就把對手搞定了,而且今天自己還是佔據天時地利的主場哦。

巫山看起來卻輕鬆自在的樣子,反正他也沒法出汗。仿真汗腺目前還是科技牛人學無涯正在試圖攻克的難題。

抽完簽,觀眾並不知道抽的結果。

加時賽開始,巫山這時終於開始主動出擊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一條直線上移動的他,忽然翻轉手腕,光速躲過尤金的直指,然後抖動手臂,斜刺里用力朝尤金的右肩而去。

這一招並非虛晃,尤金自己也看得出來,但巫山理所當然地認為尤金會躲閃,所以自己這一下會刺空,準備等他閃到右邊時出其不意再輕輕補上一劍,那時便一定會中了。

但萬萬沒想到,尤金竟然絲毫沒躲,大方亮出自己的肩膀給巫山刺!同時加快手上速度,朝巫山的大腿送劍。

如果買一送一,兩個人都得一分的話,那麼採取這樣的策略就沒意義了,還白白弄得兩人都受傷。

其實尤金的重點是把躲閃的時間省出來,精力集中到手上快速抖動,挽出一個劍花,一劍竟然當作三劍刺出!

也就是說,巫山刺了他一劍,他卻快速刺中巫山3次,多得2分,也算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吧。

看見尤金的右肩瞬間滲出一片殷紅,巫山一驚,這可不是自己的本意,這小子是有多想贏這場比賽啊!

觀眾席上尤金的兩名隨從急得站了起來。

這一劍刺得還挺深的,不敢說深可見骨,但至少也得縫上幾針了。

與此同時,巫山的腿部也連中尤金三劍,嚇得小白驚呼一聲,也站了起來。

不過還好,巫山似乎沒什麼大礙,至少沒有顯出痛苦的神『色』,雪白的劍服上也並沒見到血跡。也許刺得很輕?

驚魂未定的小白這才緩緩坐下,但她沒注意到旁邊麻陽的面如土『色』。

巫山無意傷人,但見尤金還是負了傷,手上的力氣更收了三分,已無意再比,但是尤金鬥志正旺,緊『逼』不舍,因為精神太過集中,甚至感覺不到疼。

巫山的餘光瞥見觀眾席上小白擔心的神情,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贏了這場比賽,給她吃一顆定心丸。

於是接下來,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法炮製出七連劍,刺在尤金腿上,但這回,劍劍都是點到比賽服表面促使燈亮為止,力度把握得非常好,所以尤金沒有再受傷。

這時裁判宣布,加時賽時間到,比賽結束,巫山勝出!

尤金的兩個隨從和賽場配備的醫生飛快地向王儲跑去,查看他的傷勢。

取下面罩的尤金,汗水令頭髮貼在了前額上,面『色』倒顯得很平靜,他輸得心服口服,但心中的失落是難免的。看來自己技藝不精,還需苦練。

在心愛的女孩面前敗北,雖然有些丟人,不過還好尤金並不是愛面子的人。

這場決鬥中,他也感覺出了巫山的度量,人家分明是給自己留着面子呢,受的傷也是怪自己沒有躲閃。

尤金對巫山還是充滿敬佩的。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作數,既然人家贏了,自己就絕不可再糾纏。

擔驚受怕了半天的白雲暖飛奔到巫山跟前,緊緊抱住他,不過才短短十幾分鐘,卻彷彿已經歷了一番失而復得:“你沒事吧?”

巫山摘下面罩,四目相對時,注意到了她眼角瑩瑩的淚光,這樣子梨花帶雨的小白,平時可不多見。

他緩緩勾起了嘴角,一個『摸』頭殺:“你在擔心我?”

小白吸了吸鼻子,把臉扭向一旁:“人家擔心的是小狗。”

他們拉過勾的,當時巫山保證不會來,還說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巫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好好好,怪我說話不算數。但是你要知道,像這種扞衛愛情的決鬥,男人絕對不能不應戰的。”

小白:“幸好都過去了,你沒事就好,下回別再冒傻氣了......”

說著,也看了一眼不遠處地上被隨從和大夫簇擁的尤金。一幫人忙前忙後擋住了他,所以看不到他的臉。

但他剛才流了那麼多血,決鬥又輸了,想必心情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巫山朝那邊一努嘴:“還不過去關心一下?”

小白想,就巫山這大醋缸,自己要是真去了,他老人家能有好臉『色』?

巫山這回倒顯得挺大度:“當然,人家可是為你受的傷。走,我跟你一起去。”

巫山昂首闊步,以勝利者的姿態牽着小白的手,來到簇擁人群身後,用英語問:“他怎麼樣?”

醫生蹲在那裡專心地包紮,兩個隨從站起身來回答:“謝謝巫先生關心,公爵的劍傷有些深,先簡單消毒包紮一下,然後去醫院縫針。”

這結果比巫山想象得略微嚴重一點點。

尤金面『色』還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