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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歌:“你的意思是?”

老文:“這話由我說出口實在不合適,但念在我一片好心,希望老夫人不怪罪。我是希望老夫人提醒少夫人,以後要多多注意影響,作風別太張揚了,以免敗壞了”

“巫氏的名聲”幾個字實在不適合由她來說,也不必再說下去,老夫人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早就明白了,所以老文緘口不再繼續。

巫氏大宅裡面家丁眾多,雖說有級別之分,根據級別和功能穿着不同顏色的制服,但每種制服最少也有十幾個人穿着。

照理說,如果不是某個家丁犯了什麼錯誤或者立了什麼大功,很難注意到某一個人,所以應該對他們每個人的印象都不太深。

但沈長歌是個很細心的女人,而且她的大多數時間都宅在家裡,再加上她又喜歡跟家丁聊天解悶,聊天中很善於抓住每個人的特徵。

所以這位女主人對所有的家丁都有印象,隨便一位,她都可以說上幾句關於他/她的事情,比如性格啦,語言特點啦,甚至家裡有什麼人啦等等。哪位員工家裡遇上什麼困難也願意跟她傾訴,能解決的沈長歌都幫着解決。

這些也是家丁們佩服和喜歡她的地方。

沈長歌了解這個老文,平時對任何人都和和氣氣謹小慎微的,惜字如金從不隨便亂說話,特別守規矩,真沒想到,她一開口便語出不凡。

但沈長歌生性善良,不喜歡把人往壞處想,她想老文一定是一片好意,這個時候敢站出來直言不諱的,特別是一反常態直言不諱的,應該是真心為巫氏好的人,是真正值得信賴的人。

“我明白,”沈長歌說,“但小白在不落俗套的同時,又是一個很識大體、懂禮儀的姑娘,我相信她會做得很好的。”

老文聽了,不再執意相勸,馬上知趣地垂下了眼瞼退後兩步,畢恭畢敬說:“老夫人有把握就好,一切聽老夫人安排,抱歉,是老文多嘴了。”

沈長歌沖她笑笑:“怎麼是多嘴呢?大部分人都對我唯唯諾諾不敢說實話,我聽到的都是好聽的,這樣會把我慣壞的,謝謝你勇敢地提醒。對了老文,我記得以前你說,你女兒快畢業找工作了,現在找得怎麼樣了?”

老文不緊不慢地回答:“多謝老夫人關心,她現在還不錯,已經進了理想的大公司,職位嘛低點兒沒關係,從頭做起,把基礎打紮實吧。”

沈長歌高興地說:“對對,這樣好。”

老文又不咸不淡地補充道:“我女兒從長相到身材,從性格到能力都一般般,不像白小姐這麼有眼力價,這麼會說話,討人喜歡,所以也不會有白小姐這麼幸運,而是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努力。將來她能過上普普通通衣食無憂的小日子,我就相當知足了。”

沈長歌眨了眨眼,這話雖說挑不出明顯毛病,但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兒彆扭,不過她也沒多想。

婚禮迫在眉睫,需要張羅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根本沒什麼閑暇,要儘力把一切打點得妥妥噹噹,比如給媒體的紅包,今天就必須準備好了。

雖然婚禮就是在大宅里請些親朋好友,媒體都不被允許進入,但是沈長歌知道,有這種事件的時候,媒體大批人馬都會在外頭盯着,那些孩子為了搶熱點新聞,通常從早蹲到晚,吃喝都是在路邊隨便湊合兩口,幹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

沈長歌體恤他們的辛苦,紅包都包得足足的,自家的家丁當然也人人有份。有一間屋子專門放紅包,已經堆滿了。

有一名家丁說:“聽說巫先生大婚給大家包的紅包,比過年時候還厚好幾倍啊!”

老文插了句:“是啊,他要是多結幾次婚,咱是不是就多拿幾次大紅包啊!”

周圍頓時安靜了,好半天才有一個家丁說:“老文你這笑話也太冷了。”

老文趕緊呸呸呸,說自己烏鴉嘴了,這種大喜的時候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大家當老文是開玩笑,也沒往心裡去。

邀請的賓客名單讓沈長歌有些費解——找來找去,為什麼沒有請小易呢?

她知道這名單是由大山和小白親自挑選的,也知道巫氏跟易氏在生意上常有競爭,但大山不應該是個小肚雞腸的孩子啊,他怎麼就容不下小易?藉著婚禮做個順水人情多好,以後跟易氏除了競爭還可以有合作嘛。

她又想,會不會是因為當時小易幫着自己給小白塞支票,讓她離開大山,這件事在小白心裡留下疙瘩了?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嘛,小易又花錢又出力的,又不是為了他自己。不管怎麼說,大山大婚也該請人家,不然不但顯得巫氏器量小,也讓易氏下不來台。

可是,沈長歌每次試圖跟巫山提起此事,巧了,不是有電話打進來,就是巫山突然有事,總之一直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易如風恰恰正在為此事運氣。

第一回山哥發喜帖就沒自己的,結果沒結成,然後這第二次發又沒自己的。這要傳出去,讓自己的臉往哪兒擱?

到時候媒體沒拍到自己在場,傳言巫氏跟易氏不合,一定還會有人說易氏嫉妒巫氏啊什麼的,說我小肚雞腸到連巫氏總裁大婚都不賞臉光臨,因為一般人肯定覺得我會被邀請的,我還不能往外解釋,這不是吃個啞巴虧嗎?

易如風想來想去,誒,要不然我假裝邀請函丟了,想辦法混進婚禮現場得了,在媒體面前露一小臉就算完成任務了。

再說,春泥不是接到小白給的邀請函了嗎?

對,怎麼忘了我還有春泥男友這個身份呀,就算是陪春泥去也不算太過分。

春泥這個“傻女人”,這回又可以派上用場了,嗯。

易如風:“過兩天跟我去參加巫山婚禮,你好好打扮一下啊。”

春泥高興地領命:“好,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她的傷早就好了,對易如風既往不咎,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到時候穿什麼、戴什麼,在服飾不搶新娘風頭的前提下,美貌卻不可以輸給小白,這樣才能讓易如風臉上有光。

可是易如風現在看春泥哪兒都不順眼,動不動就找茬兒:“什麼叫不會給我丟臉?拜託,你也是個有獨立意識的人好嗎?又不是我的附屬物。打扮不得體,主要是丟你自己的臉好不好?你看人家白雲暖多有主見,聽說經常提出一些建設性意見,哪兒像你,整天就會唯唯諾諾服從命令。”

可憐的春泥頓時蔫兒了,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滿意。如果自己提出不同意見,他肯定又會說,“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哪兒那麼多廢話?”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愛自己,甚至對自己沒一句好話,為什麼還離不開他呢?

有時,她在深夜裡下定決心天一亮就提分手,但是第二天只要一見到他那生動的眉眼,就又捨不得了,還是先這麼湊合著吧,雖然知道陷得越深,將來割肉的時候就會越痛苦

離巫山的婚禮越近,月光祖和夜來歡聚得越發頻繁了,反正他倆都是光棍兒,一宿不歸也沒人打電話叫回家跪搓板兒。

不過,三人行少了重量級的巫山,他們總覺得少了很多樂趣,有些鬱悶。

排解鬱悶的方式無非是喝酒吹牛,而夜來歡似乎吹牛吹得比平時巫山在的時候更開心,侃到處還會蹦上桌子彈一曲吉他,其實不過是掩飾心中不安罷了。

不安是因為哥們兒成雙了自己還單着,另外,也是隱隱擔心以後見巫山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月光祖被夜來歡了那麼久,在追女孩子方面一點兒進步也沒有,實在是缺少天賦,到如今依舊渾身插滿“好人卡”,給他打電話的美女無一例外是有事求他幫忙。

最誇張的是有一次,一個美女同事讓他這個男閨蜜陪着去墮胎,充當一下那個找不着了的男朋友。

月光祖很仗義地二話不說就去了,結果到了醫院,讓幾個責任心、同情心爆棚的小護士,揪着脖領子好一頓臭罵,說你們男人光顧一時痛快,怎麼這麼不負責任,豬狗不如!

小護士們的吐沫星子都噴到他臉上了。

月光祖一肚子委屈也沒辯解,畢竟同事好才是真的好!更何況同事是個美女,怎麼也得顧着美女的面子吧。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受點兒委屈沒啥。

人家美女同事身體養好了之後,又坐上豪車被新的土豪接走了,徹底沒月光祖什麼事兒了,除非她再次遇到麻煩的時候。

月光祖說到此處,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有什麼的呀,不就豪車嗎?總有一天我也買得起,等我先把駕照考下來的。”

夜來歡斜着眼看他:“所以,你跟豪車只是一個駕照的距離?”

月光祖很明白事理,謙虛地說:“不,是一個駕照和小數點前面一大串數字的距離。”

沉默,悶頭喝酒。

夜來歡:“萬一買彩票中了豪車呢,你會開嗎?那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學駕照啊?”

月光祖:“其實我已經去駕校學了,只不過上周路考沒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