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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花一個姑娘,獨自在異鄉來打工,漂泊已久,一直被迫把自己當個女漢子,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對她如此關心過。

而且剛才見過一面,就覺得崔明思是一位很寬宏大量、很幽默的先生。

算了,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什麼呢?

就當是留個遺言吧,好歹也算有個人知道自己是咋死的,況且這個人也是吃了國寶的當事人之一。

一股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她鼻子一酸,終於開了口——

“你你你先把拉鏈拉上。”

崔明思低頭一看,哎呦,又忘拉拉鏈了,這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他趕緊把褲子的拉鏈頭向下折了一下。

其實這是拉鏈設計的小機關。

當拉鏈頭朝上的時候,稍微用一丁點力,拉鏈就開了;

但是如果把拉鏈頭掰向下,你再試試,怎麼扯都不會開。

但就是掰拉鏈頭這麼一個小動作,崔明思打死也記不住。可能是因為心裡裝着大事吧。

“拉上了,大妹咂,你說吧。”

於是王小花就在宴會的女廁所里,把總統點了紅角藍唇鹿,結果讓自己送錯了包間的事情說了。

小崔恍然大悟,難怪剛才那盤“羊肉”好吃得驚為天人呢!

原來下肚的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自己是悶聲不響佔了個大便宜!

不過作為總統,知法犯法,這也太不應該了!

王小花的臉已經成大花臉了:“先生,萬一我要是出了什麼事,能不能麻煩你......”

崔明思打斷她:“你能出什麼事?你出不了事,放心吧,天塌下來有俺站在凳子上幫你頂着!”

王小花一想,鐵塔先生剛才好像是跟首富在一個房間吃飯,想必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哦,說不定他還真能罩着自己點兒,於是懇求道:“先生,那您能給我留個手機號嗎?萬一......”

小崔撓了撓頭實話實說:“哦,俺不用手機。”

王小花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

這年頭,誰沒個手機啊,連收破爛那個小張都用觸屏,天天坐在平板車上左一張右一張地玩自拍。

而能在規模9億以上企業掌門人、知名品牌CEO以及經濟界名人參加的宴會上跟首富同席的人,說沒手機誰信啊,這明擺着就是不想讓自己纏上他唄!

他剛才還說什麼“放心吧,天塌下來有俺站在凳子上幫你頂着”,萬一出事兒連上哪兒找他去幫忙都不告訴,這不是耍人玩兒嗎?

王小花失望地想,唉算了算了,也不看看我算哪塊小餅乾?

別看自己現在身穿漂亮的工作服,下班脫了之後,就變回這繁華大都市的蟻族一員,回到那狹小陰暗的出租屋地下室蝸居,又怎敢高攀身份這樣高貴的先生呢,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她住的地方,租房的時候房東告訴她是“帶衛生間的卧室”,她還挺高興。結果一看,巴掌大的地方就一個床墊,床頭旁邊是個蹲坑,這這這分明是“帶卧室的衛生間”啊!

沒辦法,誰讓這家收費便宜呢。

王小花的心路歷程沒有逃過崔明思的眼睛,“明思”這名字不是白改的,其實別看他長得大大咧咧還長得有點兒捉急,卻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雖然我不用手機,但是我可以給你留個我朋友的手機號,萬一有什麼事,他也可以幫你。”

報了個手機號,說號碼的主人叫巫山。憑他對巫山的了解,巫山不會介意的。

王小花傻了。不會吧,這樣就要到了首富的私人電話?就算有了號碼也不敢隨便打呀!

崔明思看她遲疑,猜到她是這樣想的,索性好人做到底,把她帶回了包間,跟巫山當面打好招呼,這樣萬一哪天巫山接到王小花電話,也不會覺得太突兀,也不會記不起王小花長什麼樣。

巫山很給面子,聽了果然說沒問題,但主要的關注點同樣在總統知法犯法上。

而小白聽了之後,跟崔明思一開始的反應是一樣的——艾瑪,不小心次到了延年益壽的好東西啊!怪不得味道那麼驚艷!

不過,見過紅角藍唇鹿的圖片,那是多麼可愛的一種小生靈啊,被吃了太造孽了,彷彿看到它們大大的眼睛裡溢出的淚水......

嗯,回去以後食素3天,以示懺悔!

王小花對首富邀請自己坐下一起吃點東西表示受寵若驚,不敢。巫山於是跟她要了手機號後放她走了。

王小花覺得今天彷彿是夢一場,直到主廚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將她再次拉回現實。

崔明思跟巫山商量了一下,覺得此事暫時不宜太過聲張,等“必要的時候”再提好了。

“大兄弟,不是俺誇你啊,這次見面覺得你簡直變了一個人似的,這情商提高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啊。”

記得以前巫山對女人沒有這麼呵護,甚至表現地相當無情。

巫山一點不忌諱:“那當然,多虧我媳婦兒**得好。”

小白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正好湯喝多了,想去趟洗手間。

巫山很自然地站起來要抱着她去。

小白偷看一眼旁邊的小崔,不好意思地對巫山說:“不用不用,這種公共場合,你抱着我成何體統啊?”

巫山一點不覺得不成體統,而崔明思微笑在旁邊看他倆撒 狗 糧。

巫山說不動小白:“那我推你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洗手間分3種,男的,女的,還有一種是不男不女的......

開玩笑。

還有一種裡面只有一個帶扶手的座便器的單獨小房間,給殘疾人、老人或其他行動不便人士的。

巫山二話不說就把輪椅推進了那一間,並且理直氣壯地守在旁邊等着。

小白紅着臉說:“你出去等吧。”

巫山:“不行,你要磕着碰着了怎麼辦?”

在他眼裡,她現在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小白:“我會小心的。”

巫山不肯走:“我已經沒看好你一次了,如果再來一次,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小白欲言又止:“那個,你在這兒我......”

爭執不下,最後巫山同意轉過臉去,且擰開旁邊水龍頭的水,還捂着耳朵不間斷地大聲吹口哨,以遮掩讓小白羞羞的聲音,完事之後又把她抱回輪椅上。

四目相對時,只見小白桃腮粉紅,雙眸含水,巫山估摸着媳婦兒大概是要說點兒什麼深情的話了,支棱着耳朵美滋滋等了半天,結果小白含羞說了一句......“你剛才口哨吹的是啥歌兒?還挺好聽的。”

巫山沒好氣地說:“《張土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

小白沒聽明白:“什麼什麼什麼?”

巫山:“這就是歌名兒。”

順便把歌詞背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走在回家路上/突然想起我沒帶鑰匙/我打給你二十六個電話你沒有接/張土超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哪了/地毯找了花園也找了連門口大爺我也都問過了......我那麼有錢/一下配十把/人家很忙的/不用麻煩了......

小白笑得花枝亂顫:“我天,這誰寫的歌詞,太神了!”

巫山淡定回答:“巫海寫的。”

小白思考得很認真:“啊?巫海腦洞怎麼那大啊,不光寫那些唯美的、有哲理的,還寫過這麼口語化的歌啊?不過他回家還用帶鑰匙嗎?家裡那麼多家丁。”

巫山:“這是以他一個朋友的口吻寫的,據說靈感來自他那個朋友的醉話。”

小白:“哈哈哈,巫海真是個人才,這歌詞我看要火。以後你別老埋汰他啦,人家這條頑強的小生命,一直兢兢業業在他哥的光環後面默默努力,多麼感人吶,你有時候也鼓勵鼓勵人家嘛。”

“誰說我沒鼓勵他?他每發一張專輯,我都悄悄派人到各個音像店買到脫銷,”巫山扮可憐,“我呢?我這條小生命也很不容易啊。”

小白輕輕揪住他的耳朵,目光流轉:“你可憐啥?你不是有我呢嘛......”

咣當咣當。

外面有人試圖轉洗手間的門把手,打不開,只好等着。

溫柔舔舐,婉轉吮吸,巫山終於從小白的唇上戀戀不捨地起身:“咱們該出去了,這畢竟是廁所。”

小白滿臉通紅地坐着輪椅,在巫山的推動下,從在外面等候的拄拐棍的老者眼皮底下經過,被盯着看了一路,不知道老爺爺的腦洞大不大?

飯吃得差不多了,崔明思問巫山還需不需要跟哪位嘉賓寒暄一下再走。

巫山說:“不用,在公開的出席晚宴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我今晚就是沖你來的。”

小崔做感動得抹鼻涕狀:“就算為了大兄弟你,俺回去也得在電腦上學着裝一個企鵝軟件啥的,讓你一年半載怎麼的也能找到俺一回!”

巫山:“有心靈感應就夠了。”

崔明思:“俺本來想,咱兄弟多年沒見了,這次可得好好聚聚,但既然嫂子腿不方便,你還是送她回去休息吧,咱改日好了。”

改日?

這樣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神,一改改到猴年馬月去啦?

剛才通過吃這頓飯,聽到他們的聊天內容,小白深深領悟到,這是一位對巫山來說很重要、很聊得來也很交心的朋友。

既然他們幾年都沒見了,而且小崔又不用手機,平時聯繫不上,自然要讓他們好好聊聊。

小白說:“司機先把我送走就行。”

巫山:“不行,是我把你叫出來的,我就得把你好好地送回去。崔兄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二十四孝老公很有責任心地把媳婦兒送回家安頓好,親親晚安掖好被子完成全套程序,這才折返回來跟兄弟相聚。

躺在床上的小白,覺得自己幸福得跟掉蜜罐兒里了一樣。誰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來着?

崔明思提出跟以前一樣,一起去泡個湯,巫山沒有意見。

夜色正濃,許多人已經進入夢鄉,而對另一些人來說,五彩斑斕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巫山跟崔明思剛一出更衣室的門兒......

“誒,怎麼是你?”

註:歌名原為《張士(不是土)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