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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犯罪分子想成三頭六臂,他們也是普通人,再聰明能聰明過我們警察嗎?”秦局長說著說著就來了勁頭,越說越起勁,一不留神就說了半個多小時。

朱莉婭心中暗罵:“估計接下來就是堅定信心、加強審訊力度了。”

果不其然,秦副局長接著說:“我們要堅定信心,加強審訊力度,和犯罪分子鬥智斗勇,我相信勝利必然是屬於我們的。接下來的審訊工作就由馮大隊長來具體安排,我就說這麼多。”

馮大隊長略微思索了片刻,說:“犯罪分子目前還沒有承認殺人一事,但是作為刑偵人員,我們自己要清楚,沒有哪個犯罪嫌疑人會自己承認他殺人了,他們總是心存僥倖,避重就輕,百般狡辯,妄圖矇混過關,所以我們一定要堅定信心,發揮敢打硬仗,能打硬仗的精神,爭取儘早撬開王健康的嘴巴。”

“下面安排審訊,共八人四組,每組兩個人,六個小時一班,四組輪流審訊,審訊期間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止犯罪嫌疑人自殘自傷,四組分別是:何琛……”馮大隊長有條不紊的安排着審訊工作。

朱莉婭的心中無奈的嘆息着,果然沒有安排她參加審訊,這是紅果果的搶功勞啊!

“小朱啊!你和于大寶這幾天辛苦了,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保持手機暢通,如果案件需要,你隨時還得上。”馮大隊長突然就關心起朱莉婭和于大寶的身體了。

“李波怎麼辦?”這些年朱莉婭受到的不公待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早就看開了,因此並沒有太往心上去。

之前她答應對李波從輕處理的,李波也確實配合她工作了,所以她想兌現自己的諾言。

“先送看守所吧!那部手機可不便宜,這起盜竊案也不是小事。”馮大隊長說。

“可是沒有他的協助,我們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抓住王健康,這屬於立功和從輕的情節,法律是有規定的,可不可以先對他採取取保候審?”朱莉婭有點着急了,如果把李波刑事拘留了,她就成為言而無信之人了。

社會上有一句廣泛流傳的話:警察的話靠的住,母豬都會上樹,就包括這種現象。朱莉婭不想為難母豬,所以她據理力爭。

馮大隊長見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居然敢頂撞自己,頓時感覺顏面盡失,老臉一拉,不悅地說:“小朱,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要知道刑偵大隊誰說了算。從現在開始,李波、王健康的案子全權由何琛接手,如何處理他們,你就不用管了。”

股級,這個國家公務員編製里根本就沒有的級別,比最低級的副科級還低一級的官,就這樣一個比芝麻還小,已經小到了沒有品級的官,他手中的權利,就足以把朱莉婭變成一個食言而肥的,毫無信用的警察。

若是站在李波的角度來看,朱莉婭又是代表整個警察群體的,他不會認為僅僅是朱莉婭騙了他,所有警察應該都是如此。

可以想象今後若是有人問李波對於警察的觀感,他該如何回答呢?

公信力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失去的。

朱莉婭沒有再說話,她心中有數,說到底了,是李波家裡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此事,更沒有人來為他打點活動,只要有個“懂事”的人來為他疏通一番。

馮大隊長應該會說:李波認罪態度較好,且有重大立功表現,根據法律規定應當給予從輕處罰。

…………………………

天黑了,朱莉婭低着頭默默地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于大寶跟在她身後。

“怎麼了?心情不好?”于大寶問。

“嗯!”

“大姨媽來了?”

“混蛋!”朱莉婭對着于大寶的胸膛就是一拳。

粉拳來襲,于大寶沒有躲,還故意挺起胸膛迎了上去。果然,朱莉婭白嫩的拳頭沒有一絲力氣,只是做作樣子。

“其實我心情也不好!”于大寶嘆了一口氣說。

“你怎麼了?”朱莉婭奇怪地問。

“因為我大姨夫來了……”

“噗嗤!”朱莉婭終於忍不住笑了,“你這個混蛋,嘴什麼時候能不那麼賤?”

“除非死了,只要不死就要賤,如果真能我一賤你就笑,那我就是大寶-----天天賤。”

“我請你喝酒,怎麼樣?敢不敢?”朱莉婭笑道。

“除非嘴對嘴吹,否則不喝……”

“流氓!我踹死你……”朱莉婭飛起一腳,于大寶哈哈大笑着扭身躲開。

打打鬧鬧間,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口。

“走!進去喝酒。”朱莉婭說著率先走進酒館。

“真喝啊?”于大寶詫異的問。他先前還以為朱莉婭請他喝酒是開玩笑。

“當然真喝,怎麼?不敢?”朱莉婭挑釁地問。

“酒能亂性,我怕喝多了咱倆會出事……”于大寶無恥地說。

“你放心吧!絕對不會的,我不會給你機會的,退一萬步說,你如果真的膽敢乘着酒勁做出了非分的舉動,我會在你得逞之前把你剪斷,讓你變成公公,從此世界就太平了。”朱莉婭咬牙切齒的說,尤其加強了‘剪斷’兩個字的語音。

說完,她就自顧自的走進了酒館。

于大寶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下意識的夾緊雙腿,他感覺弟弟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

“一份麻婆豆腐、一份青菜香菇、一份酸菜魚、兩瓶曲陽老窖。”

服務員還沒來得及問好,朱莉婭已經把菜和酒點好了,然後她找了偏僻的位子坐下了。

于大寶坐到朱莉婭的對面,說:“曲陽老窖可是52度的酒,真要兩瓶?”

“我知道這酒的度數,不用你提醒,一人一瓶,省事!你別總是婆婆媽媽的,拿出點爺們的氣概行不行?”朱莉婭鄙夷地說。

“行!今天我就捨命陪師姐……”于大寶豪氣地一揮手,故意頓了一下,又說出一個字“睡!”

朱莉婭拍了拍額頭,長嘆一聲:“天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嘴賤的男人?難道你嘴上沾點便宜就能高~潮了?”

于大寶正想說:口~活當然能高~潮。

恰好此時服務員送酒來了,于大寶只得把話咽下去,在陌生人面前說這些是很無禮的。

朱莉婭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看向于大寶,這杯子是一兩的,一瓶酒也只能倒十杯。

于大寶當然不能裝慫了,也滿滿倒了一杯。

“來!先炸一個小雷子。”朱莉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女士先幹了,于大寶自然不能不幹,隨即一口悶了,冰冷的酒水順着喉嚨流進胃裡,化作暖流湧向全身。

然後兩人就對端起來,等菜上齊時,兩人已經喝了半瓶酒了。

“今天我真的很生氣。”朱莉婭放下酒杯說,“不是我因為別人搶了我的功勞,而是擔心自己受到牽連。”

“此話怎講?”于大寶不明所以地問。

“你不了解何琛,我了解他,他是一個為了追求功績不擇手段的人,他曾自豪的說:‘犯罪嫌疑人交代什麼罪行,並不是他因為做了哪些違法的事,而是我想讓他交代什麼,他就必須交代什麼。’何琛曾經抓了一個小偷,他讓那個小偷交代一百起盜竊案,那小偷後來就承認自己盜竊了一百起,整數!一起不多,一起不少,你說世上有如此離奇的盜竊案嗎?現在案件被這樣一個人接手了,你說我怎麼不擔心?最最關鍵的是,王健康是你我二人抓回來的,若是何琛把這個案子辦成了冤假錯案,第一個倒霉不是他,而是你我二人,你可明白了?”

朱莉婭說完就舉起酒杯,一仰頭,又灌了一杯下去,她的神情很是憂鬱。

“不會吧?”于大寶悚然而驚,“領導都是豬嗎?還是他們從不看案卷?”

“切!你才是豬呢!領導可精明着呢?”朱莉婭鄙夷地看了于大寶一眼,“他們怎麼可能不明白?可這些都是功績、政績、前途。那一百起盜竊案,真正能認定的只有一起,但是那個月績效考核的成績卻是一路狂飈,破案率達到了史無前例的200%,連往年的積案都被破了。數字遊戲而已,看似擔一些風險,其實屁事都不會有,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再說了,出事了不還是有下屬頂着嗎?他們最多落一個管理不嚴的責任,也就是批評通報一下,收益明顯遠遠大於風險,何樂而不為呢?”

“好一個何樂而不為!呵呵……”于大寶苦笑一聲,“可是事已至此,就憑我們倆這點能量又能怎樣?只能聽天由命了,好在殺人不是小事,就算人真是王健康殺的,估計不打死他,他也是不會承認的。”

“不!你錯了,還是那句話,你不了解何琛,我了解!不論人是不是王健康殺的,何琛都能讓他承認自己殺人的,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賭,若是我贏了,你教我那些畫符驅鬼的本事,怎麼樣?”朱莉婭是真的對玄易之學感興趣了。

“要是你輸了呢?”于大寶不懷好意的問。

“切!我會輸?”朱莉婭不屑地瞥了于大寶一眼。

“這可不好說哦!假如你輸了呢?”于大寶問。

“隨便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如何?小處~男!這下你滿意了吧?”朱莉婭幾杯酒下肚,說話也隨意起來,說著還故意用挑逗的眼神瞅了于大寶一下。

“好!這是你說的,就這麼定了,哼哼……看來我要先把皮鞭、蠟燭準備好,到時候你再喊雅蠛蝶也沒用了……”于大寶邊搓手邊淫~笑道。

“人們常說‘男人如酒’,這話果然不假。”朱莉婭搖頭嘆息道。

“哦?你看我像什麼酒?是茅台還是五糧液?”于大寶嬉皮笑臉地問。

朱莉婭上下打量了于大寶一番,慢吞吞地說:“你是賤男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