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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筱鈺拍了一下顏傅的胳膊,示意他趕緊把手拿開。

誰知顏傅剛一移開手就立刻用被子蒙上了兆筱鈺的臉。

“...”

顏傅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毒。”

“...”

兆筱鈺摸索着扯下枕巾,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包成了阿拉伯女人。

屋子不大,膩人的香氣漸漸充斥着整個房間,儘管纏着枕巾,但兆筱鈺仍感到一陣陣強烈的睏倦襲來。

顏傅在儘可能不發出響動的情況下將整個臉都浸入盆中,兆筱鈺有樣學樣,發現這法子確實能緩解不少。

但也只是緩解而已,不能根除。

顏傅再次翻下炕,將藏在炕磚里的黑火藥掏了出來。

當初做土炸彈時剩了不少材料,顏傅索性就多做了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他遞給兆筱鈺一把長彎刀,自己身上也別了一把,又將前段時間改進的弩箭掛在腰上。

等做完這一切顏傅才發現這個迷藥似乎對他沒什麼作用,不像兆筱鈺,要時刻把臉浸在水盆才能保持清醒。

難道是他用過神仙草的緣故?

“三哥,差不多了吧?”

忽然,窗外響起男人沙沙的低語聲,雖然音量小的幾乎可以略過不計,但緊貼在窗邊的顏傅和兆筱鈺都聽見了。

“再等等。”這是另外一個聲音,從嗓音判斷,此人應該是個練家子。

兆筱鈺晃了晃顏傅的胳膊,怎麼辦?!

顏傅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掀開棉被將兩個人都裹了進來。

兆筱鈺:...

“我猜他們會從窗戶進來,你待會兒躲在我身後,等我把人全部引開之後,你再從後院的豬圈翻出去。”

“那你咋辦?”

“你別管我,記住,先去找趙大,再去找楊甫,要是楊甫不肯管,你就去縣衙。”

兆筱鈺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把我撮上房梁,我來放弩。”

“不行,那箭頭我磨得很尖,黑燈瞎火的再你扎着我。聽話,這些人可能是向梁找來的亡命徒,也可能是炸彈的事兒被狗欽差知道了所以來報復咱們,還有可能是李潛...”

“那我更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媳婦兒你聽我說,你在這兒我施展不開,筱鈺!”顏傅緊緊地抓住兆筱鈺的胳膊,“聽話,你信我,我很快會去找你的。”

兩人又悄悄議定了見面的地點,兆筱鈺緊緊抱住顏傅,顏傅感覺胸腔里的肺泡都快被擠出來了。

兩人像影子似的下了炕,兆筱鈺最後一次洗了把臉,顏傅將吃飯的方桌扁倒,桌面正對大門,用炕桌和凳子壘成了一個臨時的防護壘。

兩人躲進防護壘中,兆筱鈺將裙子系在腰上,以免影響待會兒逃跑的速度。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好像水下的魚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

世界靜的仿若一切都停止了,顏傅慶幸今晚沒有風,希望一會兒火燒起來的時候不會殃及他人。

藉著月光,窗紙上清晰的出現了一個手印,伴隨着那隻黑手倏進了木楞,木椽倒轉成另一個方向,很快被人從外面輕鬆撬起。

兆筱鈺感到渾身的熱氣都在向上涌,她反手握着彎刀,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抵在胸口。

“嗖——”

一道青白的寒光閃過,弩箭準確無誤的射入第一個爬進窗戶的男子。

“啊!”

“閉嘴!”

“三哥,你看!”

“閉嘴!”

外面的腳步聲變得雜亂起來,就在這時,東面的窗戶也被打開了!

“噹!”

這次顏傅的弩箭射空了,不過下一秒,兆筱鈺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金屬刺進皮肉的‘噗’聲。

一個,兩個,三個...

先用弩箭射擊對方的大腿,接着再出重拳將人打昏,顏傅重新回到堡壘的時候,老舊的木門發出一記重響。

“咣咣咣咣!”

“老公!他們要進來了!”

“準備。”顏傅瞥了一眼隔壁的何家,這麼大的動靜,他不相信周圍的村民聽不見!

“嘭——!”

這房子本來就不算結實,隨着門板的轟然倒地,連着房梁和牆面都在震動,下雪似的從上面落下不少灰塵和泥坯。

就是現在!

電光火石之間,顏傅的弩箭就刺穿了第一個衝進來的匪人!

“啊——操你MLGBZ的!”

對方從三面一起往裡攻,顏傅不得不跳出堡壘應戰。

兆筱鈺幾次想上前幫忙,又怕給她家老顏添亂,一咬牙,索性趁亂貼着前面跳出了窗戶,不想——

迎面就撞上了一個滿臉刀疤的匪人!

生死之間,兆筱鈺的第一反應竟是想弄亂頭髮學貞子!

...她現在無比唾棄腳軟如泥的自己,拿刀的手抖個不停,月光下,刀疤臉邪惡地露出一口苔蘚般的牙齒,兆筱鈺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魚腥草味兒。

更丟人的是,她做了一個可笑的假動作,還沒跑兩步就被那人一腳踹了個趔趄!

完了,看着眼前不停有人影晃動,兆筱鈺心底一片冰冷,這是來了多少人啊!

是誰,是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們的命!

“小娘子,”刀疤臉比划著手中的刀,口氣和語調是那麼的奇異,“你最好乖乖的...操!MLGB的死娘們敢剌老子...”

就在剛才,兆筱鈺突然跳起來划了他一刀,刀疤臉被徹底激怒,揚起手中的大砍刀就朝兆筱鈺劈了過來!

兆筱鈺後退一步躲進了廚房,她抄起菜刀就沖刀疤臉丟了過去。

可惜,被他用刀擋開了。

兆筱鈺被逼入死角,她且退且戰,但凡手邊能夠的着的碗盆筷勺都一股腦地往刀疤臉身上丟。

最後,她被逼到了灶台上。

“看你還往哪兒跑!”

兆筱鈺退無可退,屁股直接貼在扣掛在牆上的炒瓢。

急劇飆升的腎上腺讓兆筱鈺靈光一閃,她一腳踢翻了邊灶上的小鍋,滾燙的米湯把正要撲上來的刀疤臉燙了個正着!

兆筱鈺趁機抽走鐵鍋,一邊跳下灶台一邊擊打,拚命地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啊,走水了!走水啦!!!”

還在屋裡同匪徒交手的顏傅暗道不好,他一個地滾翻閃出了屋子,下一秒,呲着火花的土炸彈就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臨時堡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