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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春大落一家極力邀請,顏傅和兆筱鈺還是沒出席向珠的婚禮。

不過這並不妨礙春大落在眾人面前顯擺,“都是實在親戚,我這兒說一句,阿福沒有不應的!當然,人阿福是干大事兒的,咱也不能沒點兒眼力價,老給孩子添麻煩不是...”

喜宴一結束,彭氏就迫不及待的來跟兆筱鈺吐槽,‘聲情並茂’的模仿着春大落的口氣,“阿福我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那孩子仁義,我早跟親家母說過,咱們阿福啊,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兆筱鈺權當聽笑話,笑過就忘了。

只是她沒想到春大落還有這樣一個優點——愛面子。奇怪,一般愛面子的人都要臉啊,可春大落摳成那樣...好像跟要臉也不沾邊兒呀。

隨着學堂和公廁兩種不同氣味給村民們帶來的便利,齊家在村裡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加上顏傅兩口子比較低調,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搞得大家對他們越發好奇。當然,敬重也有一些,不過在兆筱鈺看來,跟他們本身的關係不大。

大家都是衝著李潛和郭揚去的,再不就是顏傅的拳頭,這一點齊家人心知肚明,所以平日在村裡行事越發低調,見人也是一派謙和。

如此一來,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跟齊家攀交情的人越來越多,“親戚”的隊伍也在不斷壯大。好在有高黑等人‘護法’,那些人還不敢大刺刺的找上門來。

“弟妹你是沒見,”不怪彭氏如此喋喋不休,實在是春家的喜宴辦的太過奇葩,“我長這麼大,吃過的喜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從沒見過全素的席面...”

兆筱鈺捂嘴吃吃的笑,全素?虧他春大落想的出來!“那不跟和尚吃齋似的...”

“可不就是!那酒裡頭也不知摻了多少水,菜湯底子連點兒油花兒都難見...還沒廟裡的和尚吃的好唻!”彭氏一拍大腿,自個兒也被逗笑了,“嗌你別說,他春大落再怎麼得意他道士女婿,也不能叫這些人陪他一塊兒吃素啊!”

其實道士不忌口的。

兆筱鈺默默地補了一句。

“有幾家孩子嚷嚷着沒吃飽,你沒見當時我爺那臉掛的...嘖嘖...”彭氏掏了禮錢還吃了一肚子氣,擱誰誰樂意。“也不知向珠怎麼就看上了他家,真是...”

真是有眼如盲也!

別看大家都嫌春家的喜宴沒油水,他春大落還不樂意請呢!

“嘁,一幫子窮鬼!”春大落將串好銅錢又細細數了一遍,心裡不停咒罵著給禮金少的人家。實在是數目跟他預想的差距甚遠,按說他家小子娶了齊延福唯一的妹子,村裡人都該捧着他才是。

“真是一幫吝狹鬼!”春大落又恨恨的罵了一句,反手搖醒向氏,“去,叫新媳婦起來餵豬!這都啥點兒了,你們向家凈出懶饞貨!”

向氏惺忪睜開半隻眼,見外頭黑漆漆的,不滿的咕噥道:“天還沒亮呢,喂啥喂。”說完翻個身又睡著了。

“懶婆子,”春大落憋着火,罵罵咧咧的朝外走,忽又想到女婿還在家中,只好暫時忍下這口氣。

...

以前向梁在的時候,向珠跟他來過幾次春家,那時候雖然春大落一如既往的摳,但還沒達到變態的程度。

不像現在,向珠吃驚的張大嘴,看着碗里那一灘連豬食都不如的嘔吐物,“咱...咱家早上就吃這個?”

“不是咱家,是你。”春椿不知從哪翻出一個白面窩窩,幾口吞下肚,催促向珠道:“趕緊的,待會兒不是去認親?”

向珠嫌惡的盯着碗里的‘早飯’,連拿起筷子的勇氣都沒有。

她還真別嫌,在春家,這些嘔吐物都是定量分配的,每人只有一勺,多了想吃都沒有!

當然,春家也有例外,那便是春梅和青檀,他倆的飯菜都是向氏單做。

向珠忍着噁心拾起筷子,就是遲遲下不去手。

“不想吃就別吃,”春大落早憋了一肚子火,見向珠那副表情更是氣的直接摔了筷子,“以後也別端俺們家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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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珠一路耷拉着腦袋,等走到村尾時才發現不對,“咋走到這兒來了?”

“認親啊,”青檀理所當然道:“齊延福不是你親大哥。”

他咋也跟着來了?

向珠一愣,看向身邊的春椿,“不是去你家...”

“我家還有啥人啊,昨兒你不都見了么。”因着一會兒要見顏傅,春椿收斂了不少。

“我不去!”想起那晚顏傅威脅自己的話,向珠忽的停下了腳步,“我跟他家沒關係,我...”

“由不得你,”春椿一把縛住向珠的胳膊,“不去也得去,這是咱爹交代的!”

...

此時齊家也剛吃完早飯,劉氏和兆筱鈺正在整理廂房。

馬上就是仲秋,趙老爹和劉氏要回趙家堡送節禮,等十五那天接了趙茂再一塊兒回來。

“雞我都挑出來了,”劉氏指着一筐雞蛋,“待會兒你給你何嬸子送過去...”

不知劉氏跟何嬸子怎麼說的,燒炕後的第二天,何老大親自押着何滿來賠罪。何滿也下得去手,當著眾人的面,霹靂乓啷給了自己一頓大嘴巴子,何嬸子和孫氏也拉着兆筱鈺的手一個勁兒的道歉,這事兒就這麼揭過。

現在兩家還是會經常走動,但比先前客氣和疏離了不少。

“嫂子,外頭來了兩男一女,說是來咱家認親的。”

門外傳來腰果的聲音,兆筱鈺掀開帘子,“認親?”

腰果搔了搔鼻尖,“就是上回來的那個女的...”

兆筱鈺立馬反應過來,是向珠來了。

“你去跟她說我不在家,無論她姓向姓春,都跟咱家沒關係,以後也不必再來了。”

...

“啊——!!”

聽了一路春椿的冷嘲熱諷,向珠已是憋了一肚子火,但再大的怒氣也比不上眼前的絕望!

她的嫁妝箱子被翻得亂七八糟,除了布料和衣裳,但凡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更別說齊家給的那二十兩壓箱底的銀子,春大落抄的一乾二淨,連半個銅板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