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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懷孕了。”

聞言,兆筱鈺有點懵,隨即她反應過來,王后說的“我兒”,應該指的是長公主阮欽。

可…這跟他們夫妻有什麼關係!至於一進京就急吼吼的把人召進宮,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國要開戰了。

在哈瓦那島待了半個多月之後,他們一路東行,在兩江的匯流處選了一塊最適合建港的三角洲前緣。之後又一路北上,直到兩刻鐘前,他們才剛剛邁入城門。

只是還沒等他們回到驛館,就接到東越王的急召,而此刻,殿中只有東越王、王后和顏傅兆筱鈺四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只有他們四個。

顏傅掃了一眼王后身後的屏風,他敢肯定屏風後面藏着一個女人,因為屏扇鏈接的縫隙處,已經暴露了一角緋色的衣裙。

至於其他幾個,顏傅也已確定了位置,四角和房梁兩端各有一人,想來是東越王的暗衛。

顏傅微微動了一下左腿,用大腿去定位褲兜里那把短槍的位置。彈夾中有五發子彈,這是他目前造槍水平的極限,再多就很有可能會炸膛。而兆筱鈺褲兜里也有一把袖珍的手槍,說是袖珍,其實有一個半雷明頓·德林格那麼長,只能裝三發子彈。

上次向梁的事讓顏傅自責的同時,也意識到必須給家人更好的保護。所以在兆筱鈺養病期間,他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做成了三隻手槍,第一支是試驗品,丑的慘不忍睹。當然,這兩支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勝在是用而已。

如果筱鈺能僥倖打中一人...

顏傅默默盤算着待會兒萬一動起手來,他怎樣才能護着媳婦兒全身而退,並沒有注意到此刻東越王那張黑如鍋底的臉,其實跟外面的太陽沒有多大的關係。以及東越王后冷冰冰的語氣,好像只要她一張口,就會立刻把他們兩口子凍成冰雕。

“......恭喜...大王和王后。”兆筱鈺乾巴巴道,她能說啥,在不明形勢之前,她啥都不能說。

“哼,”王后冷笑了一聲,“我兒新婚不久,從未與駙馬同房,如今卻身懷有孕,難道齊夫人不好奇?”

這有啥可好奇的!說不定你女兒雌雄同體呢。

兆筱鈺看了一眼顏傅,冒着被打死的危險指了指上頭,“許是...上天眷顧?”

話畢,殿內一片死寂。

東越王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面色鐵青,憤怒的喘着粗氣,可又不能自降身份,跟兆筱鈺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只好把矛頭對準顏傅:“齊將軍,此事你怎麼說!”

“殿下有喜是好事,齊某隻是不解,此事與我夫妻二人有何關係?”其實顏傅和兆筱鈺已經大約猜到了怎麼回事,怕是真的與他們有關。

王后似笑非笑地盯着顏傅,“怎麼,齊將軍敢做不敢認嗎?”

兆筱鈺張大了眼,倒不是她懷疑她家老顏,而是驚訝於王后居然想把此事賴在她家老顏頭上!

“王后娘娘請慎言,齊某行的端做得正,自問沒做過什麼逾矩悖禮之事,還望大王和王后明鑒!”顏傅往兆筱鈺的方向偏了偏身子,拱手納頭,語氣極為誠懇。

東越王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了,既然王后和大女兒都已經承認了,那這事肯定是這小子乾的!

“齊延福,本王自問對你不薄,你卻...”

忽然,東越王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長嘯和爆裂聲打斷,顏傅臉色一變,不好,他們的人有危險!

“大王,何故殺我青源使者!”顏傅摸向了槍管。

東越王一愣,沒有啊,他沒派人...他要是想滅了青源來使,幹嘛還偷偷摸摸的召他們兩口子進宮。這事說白了是皇室的家醜,他吃飽了撐的才會鬧得人盡皆知。

“來人!”東越王大喝一聲,“派人去驛館瞧瞧!”

“喏!”郎中令應着跑了出去,很快,那人又回來了。“稟報王上,驛館燃起大火,路衛尉已派人前去滅火。”

兆筱鈺焦急的看向顏傅,顏傅再次抱拳:“大王,事出緊急,還望大王允許在下即刻出宮!”

東越王有些猶豫,一方面他擔心齊延福不認他閨女,藉機跑了;另一方面,他又真怕青源使團出事,兩國剛締結盟約,人就在自己的地盤上死了,到時候結盟不成再結成仇...

“齊將軍速去,”東越王很快做出了決斷,“只是小女一事尚有不明之處,還請齊夫人留下為我們答疑解惑。”

“妻弟這次隨某而來,尚在驛館不知生死,只怕拙荊此時沒心思給大王解惑,還請大王體恤!”顏傅語氣十分堅決,他絕對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宮裡。

“什麼!趙盛還在驛館!?”屏風後的女子突然跑了出來,這讓東越王和王后有一瞬間的尷尬。

兆筱鈺擔心的事終於被證實,此刻反倒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她走到阮欽面前,“公主,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最清楚,若你還顧惜我家幼弟,就請跟大王和王后道明實情。”

阮欽偏過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見阮欽不吭聲,兆筱鈺又轉向王后。“王后娘娘,我知道你心疼女兒。但我家將軍素來剛直,潔身自好,絕不會認張冠李戴之事!莫說公主是一女子,就是精兵良將,也未必能近他身。不知娘娘從何而知我家將軍欺辱了公主,今日之前,我夫妻二人甚至連公主長啥樣都不知道!且我們入京後,將軍每日都在與大王議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時時都有人盯着,大王一問便知。

就怕是有人存心要破壞兩國盟約,還望大王和王后明察!”

東越王看了一眼王后和公主,心知此事有異,便道:“齊將軍和夫人先回驛館,此事容後再議。”

顏傅和兆筱鈺各自行了一禮,匆匆離去。阮欽一直目送他二人離開,等殿中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時,阮欽不再猶豫,撲通跪倒在東越王的腳下。

“父王,我腹中的孩兒是...”

“欽兒!”王后突兀的打斷了她,眼中滿是警告。“你可要想好了。”

“母后,”阮欽決絕的看了一眼王后,匍匐在地,“我與趙盛兩情相悅,還求父王母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