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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不過是個替代品,連給我的月兒提鞋都不配。別說你肚子沒有孩子,就是有,我也不會讓你那麼容易的把孩子生下來。因為你真的讓我噁心!”

他的話,如高山上滾下的巨石一樣,字字砸在她四分五裂的靈魂上。

砸死的,不光是那些曾經碎裂了一地的心,還有靈魂深處對他所有的眷戀。

夏芫看着他,仰天大笑。

想到他的小悅兒,躺在裡面的那個三次出血先兆小產的人,她笑到臉上抽筋,腰肢酸痛。

霍尊驚訝地看着她,怒氣翻湧的臉上已經無法用文字形容,憤恨地說:“很好笑是嗎?我親赴南康又查了遍你的老底,你就這麼開心?我的小悅兒受傷了,你就這麼開心?我的孩子要沒了,你更開心是不是?”

“霍尊,你真可笑!”她凄涼的笑着,眼裡差點樂出淚水。

“遇上你這樣的女人,我的確是可笑,但以後,再也不會了!請家法!”

當他說出“請家法”時,身後的丫鬟身體一個哆嗦,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二步。

見無人動身,他憤怒地喊了樊莽。

樊莽眉頭一鎖,目光落在夏芫身上時,很快又覺得理所應當,立刻從東院里拿了條鐵鞭子出來。

這條鐵鞭,是霍風當年為教訓霍尊備下的。

因為頑皮,霍尊自小沒少被抽。

他九歲時,得了霍風十年得內力。

十三歲時,得了詡濂二十多年得內力,每次挨抽都是傷肉不傷身。

這樣得鐵鞭對夏芫而言,就算是一鞭子也是致命的。

霍尊緊握着那條鐵鞭,眼中滔天得怒意雖然還在不斷的匯聚着,但身體卻像冰封了般,端端地杵在原地。

“將軍,不能啊,會出人命得!”一個丫鬟顫巍巍地勸說著。

“是啊,將軍,就少夫人這小身板,肯定是扛不住得!”樊莽身旁的一個府兵也跟着勸道。

景倩兮目光一頓,輕咬着薄唇朝霍尊跟前移了二步,小心翼翼地說:“將軍如此寵愛月兒妹妹,今日之事,想必姐姐只是心中不平,給月兒妹妹一個教訓,並非有心傷及妹妹的孩子。再說,您幾十鞭子下去,萬一傷到姐姐,到頭來還得心疼……”

“心疼?”

霍尊冷笑了聲!

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燒到臉上,抓着夏芫的肩膀將她狠狠地按在那棵大梧桐樹上,用極羞辱的語氣說:“如果,你還覺得我對你有什麼殘念的話,今日,我就讓你死心個徹底!”

說罷,他後腿了幾步,一鞭子接一鞭子地朝她抽去。

鐵鏈的脆響聲,混着強烈碰撞的巨響聲,如滾滾的天雷在她耳畔響起。

一層接一層的梧桐樹葉飛落下來,夏芫緊咬下唇,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幾十鞭子過後,包括樊莽和府兵在內的所有旁觀着都捂着眼睛,渾身哆嗦。

料定夏芫已經鮮血淋漓氣息全無,蘇漣漪和景倩兮連頭都沒敢回,魂飛魄散地出了西院。

府兵看着一地的綠葉,又看了看緊縮在那顆梧桐樹上的夏芫,長嘆了口氣後,口裡默默地念了聲:“阿彌陀佛!”

他們少將軍還沒瘋,知道敲山震虎,抽樹嚇妻!

霍尊深呼了口氣,看着面色慘白,身子緊縮成一團的夏芫,冰冷地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月兒道歉!”

身上並無半點疼痛,可腦子裡卻如過山車一樣,耳畔更是滾滾的天雷聲。

她頓了半天,直到他重複了一邊,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道歉?

秦新月也配?

她靜靜地看着他,鼓起勇氣將那日的話重複了一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霍尊握着鐵鞭的手指倏然收緊,冷笑道:“明面上關心在乎我,暗地裡羞辱月兒,明着爭風吃醋、假孕爭寵,暗地裡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你怎麼這麼噁心?”

“噁心?”夏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冷笑了聲道:“你聽好了,就算我真的噁心,也不屑於去噁心你們。不屑!不值!不配!如果那日我說的不夠清楚,那今天我就再說一次。你的孩子我不屑,你的女人不值得我下手,因為我的感情——你不配!”

“不配?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有多不配!”

他捏着鐵鞭的手指骨節發白,再次揮起鞭子時,似乎將所有的怒氣都聚集到了膀子上。

夏芫只覺得側身一陣巨疼,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飛出去撞在厚厚的牆壁上,鮮血很快染紅了衣服。

噌——

那顆大梧桐樹突然從主幹上裂開,翠綠的枝葉如帳篷一樣從枝頭落下,蓋了厚厚地一地。

夏芫朝自己鮮紅的衣服上看了下,抬起頭在看向那個手持鐵鞭,居高臨下看着她的身影。

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放下;

所有的美好過往,都在這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所有解釋澄清的念頭,都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哎呀,你們吵成這樣,讓我怎麼安心救人?萬一有個閃失,這裡面可是一屍兩命!”月郎中從寢室里出來,氣憤地說道。

霍尊看着開裂的樹榦和頭頂上光禿禿的幾個枝丫,在轉過頭看着摔落在地的夏芫,腦子裡混沌一片。

剛才那一鞭子,他氣急之下是用盡了力氣,可鞭子落下時已經用僅存的理智改變了方向,將絕大部分恨意砸到了樹上。

這半個月,他親自跑了趟南康,從洛城到金廓城、夢尋城,最後到釀山,將能查到的全查了,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所有的線索都和幾個月前一樣,清清楚楚的指向夏芫,他倒是希望自己眼瞎了,但事實就是這麼鮮血淋淋。

走失在沙漠里的一萬人只找到一半,還有洛城裡那一夜間慘死的七千多名將士,一路上他心血翻湧。

那料,他剛踏進門,就撞上夏芫第三次對秦新月出手,殘殺他們的孩子。

“孩子暫時雖保住了,但秦夫人的胎像還很不穩,急需靜養,更需要將軍你悉心照顧,多加寬慰。老夫年高眼花,腿腳又不方便,將軍府的事情日後還是另請高明的好!”月郎中對着霍尊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霍尊頓了半天,抱着秦新月離開西院。

月郎中將夏芫送到寢室,給她身上的傷口敷上藥後,看着她語重心長地說:“丫頭,早點離開吧!再不走,遲早會丟了性命!”

夏芫盯着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若非倩雪心細,留了三顆上好的保胎葯給你,秦新月的那孩子前幾次就沒了,你也早早的成了替罪羊。但此葯就這麼三顆,幫得了你三次,救不了你第四次啊!”

“倩雪?”夏芫望着月郎中苦澀的笑了,“倩雪一向聰明,只是沒想到,她連這種事情都料到了!”

月郎中搖着頭,低嘆了聲說:“她又不是神仙,哪能料事如神。這三顆保胎葯是雪兒留給你的,她知道你身子陰寒,即便懷上了也極易滑胎。你為人向來大方,若是直接送你,你肯定早早的就拿去送人。因此,才特意放在我這兒,給你備着!”

“那日,你為我把脈,為何神情沉重,半天都未曾開口?”夏芫頓了片刻,向月郎中詢問說。

“因為你體內有蘚芝草的痕迹,此草極為陰寒而且帶着劇毒,你服下後平安無事,可是之前服下過毒草冰葭蘭?”

夏芫想了半天,記起紅老仙的確說過她兒時誤吃了冰葭蘭。

隨後,變將遇到紅老仙的事情告訴了月郎中,月郎中捋着鬍子沉默了會,建議她去玉蘭谷找林倩雪和子蘭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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