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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開始,老鮑勃咕咕噥噥地離開了夏爾所在的吧台,給另外一桌加油鼓勁去了。

說來也邪門,自從鮑勃走了之後,下一局戰棋夏爾打得極為順利,很快就干翻了一個又一個之前暴打他的那些對手,最後以極小的差距敗給了一位半精靈,拿到了第二名。

“耶!”夏爾握緊拳頭,之前的憋屈感一掃而空,雖然敗給了那個半精靈,但他並不沮喪,畢竟,自己實際上並不是什麼高手,也只是小時候經常看別人玩而已,一旦遇到真正會玩的,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下一把一定要拿到第一!”

來了勁兒的夏爾已經完全忘記了身後的幾個小夥伴,打了一把又一把,雖然有勝有敗,但總體來說還是小賺了一筆。

“怎麼樣,你們看明白了沒,這遊戲就是這麼玩的!”

又是一局第四名結束,夏爾長長地吁了口氣,這才想起幾個小夥伴,轉過頭來,眉飛色舞地向身後道。

然而,不知何時,身後觀戰的林頓他們已經不見了蹤影。

夏爾站起身瞅了好一會,才找到了三人,只見他們居然各自坐在其他的棋桌,正在用不太熟練的動作操作着卡牌...

“唉,難得我親自演示,居然都不虛心學習...”

看着三人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夏爾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反正這些傢伙都不差錢,讓他們輸上幾局接受個教訓也好...”

........

於是他坐下來繼續玩,但之前的好運氣似乎不再眷顧夏爾,沒過多久,他草草地速七出局,把之前好不容易賺來的一點點米拉又全都還了回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林頓他們,萬一這些傢伙上了頭,把自己的生活費輸光了可就糟糕了。”

有點不太放心的夏爾還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決定去看看小夥伴們的情況。

他來到距離最近的加文身邊,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

加文面色不變地投入一枚鑄幣,搖了一下桌上的拉杆,然後從彈出的三張卡牌中選擇了一個身上帶着聖盾光芒,看起來像是個苦修士的光頭,擺到了自己的陣容里:“這遊戲很容易上手,但是想玩好確實有些難度。”

或許是經過了幾局戰鬥,他現在的動作已經熟練了很多。

聽到這話,夏爾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點了點頭:“所以說,可別小看了這酒館戰棋,對於你們這種初學者來說,輸也是很...”

“沒,我多少贏了一點。”

........

“唉,我怎麼忘了,加文這小子一直很擅長棋牌類的遊戲...看來他是不用擔心了,還是去看看林頓和漢考克那邊吧。”

夏爾一邊嘀咕着,一邊又去看了眼漢考克的情況,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一些——漢考克已經連續輸掉了好幾局,現在因為心疼損失的米拉,已經果斷放棄遊戲,和夏爾聊了幾句,便垂頭喪氣地上二樓陪埃里希喝酒自閉去了。

“我就說嘛,這才是正常情況,加文那傢伙簡直就是怪物...”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一張棋桌前傳來了歡呼和喝彩聲。

“林頓?!”

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夏爾驚訝地發現,林頓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一圈人,還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聲驚嘆。

“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他這好像已經是第三次拿到第一了吧...”

“不清楚啊,不過他打的可真是好....剛才決戰時那一手隨從次序的調整,真是太強了...”

“怎麼可能!”

夏爾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棋桌前,林頓若有所感地抬起頭,微笑道:“夏爾,這酒館戰棋玩起來真開心啊。”

“....你,你贏多少了?”

“也沒贏多少,這遊戲有一些隨機性,我運氣向來不怎麼樣,所以沒有辦法每次都拿到第一,只贏了這麼一點而已。”

林頓隨意地拉開桌下的押金抽屜——這種存放押金的抽屜會在每一局結束後按照玩家名次自動重新分配,裡面厚厚一層金燦燦的米拉金幣深深地刺痛了夏爾的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抽了抽僵硬的嘴角:“沒錯,這遊戲就是這麼玩的,你還真是個人才啊....”

.......

“呼——我有點玩累了,夏爾你要不要玩?我把這位置讓給你。”

這局棋結束之後,毫無懸念地再次拿到了冠軍的林頓站起身,向夏爾問道。

“啊,啊哈哈,我現在也不太想玩了...對了,林頓你這麼能打,要不要去試試競技模式?”

“競技模式?”

“沒錯,說到底,酒館戰棋也只是圖一樂,競技模式才是真正高手對決的舞台!”

夏爾指着酒館角落排開的幾張方桌道:“競技模式和我們在二樓看到的那種一對一的玩法差不多,不同的是,卡組並不是自己自由組合,而是由酒館內的牌池中現場挑選出來的,因為是從隨機出現的三張卡牌中選出一張直到塞滿整個卡組,很考驗玩家的綜合能力....”林頓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說不用自己購買卡組?那可以試試。”

這些卡牌遊戲讓他找到了一絲前世玩桌游的感覺,而且這間酒館的氛圍不錯,呆在這裡不知為何就很想加入其中,何況靠着自己的棋道技能,他虐起這些普通玩家來簡直不要太簡單,又能夠賺點小錢,偶爾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那還等什麼,走,嘻嘻,競技模式不論是來錢還是輸錢都是很快的,以你這種實力,今天肯定能大賺特賺!”

夏爾一下子又來了精神,拉着林頓來到了競技模式的區域。

這裡雖然是酒館的角落,但熱鬧程度絲毫不遜於中間的大型棋桌,人們兩兩對坐,一邊玩一邊喝,氣氛十分火熱。

“嗯,麻煩了,好像沒什麼空位呢。”

就在夏爾東張西望地尋找空位時,不遠處一張桌前突然傳來一個惱羞成怒的吼叫:“可惡,混蛋小子!”

兩人同時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混混打扮的醉漢猛然站起來,一把抓住對面自己對手的脖子,把他像拎小雞崽一樣拎了起來。

“你這競技模式的牌選得像事先構築好了一樣,要什麼來什麼,說,你到底耍了什麼花招?!”

那個被他揪住的少年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身體瘦弱,臉色蠟黃,明明在溫暖的酒館中,卻仍然穿着破破爛爛的黑色罩袍,看起來有點古怪。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此刻被對方捏住脖子拎了起來,他難受地拚命掙扎着,雙手去掰扯對方鐵鉗一樣的大手,嘴上卻絲毫不服軟。

“你TM還敢嘲諷我!”

這話把混混氣得額頭青筋暴跳,他噴出一口濃重的酒氣,另一隻手捏緊拳頭,狠狠地砸向少年的臉。

然而,他的拳頭並沒能碰到對方,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手腕。

“嘿,夥計,是第一次來我的酒館嗎?還是喝多了腦袋不太清醒?”

“....!”

混混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鮑勃的那隻手好似鐵鉗一般,哪怕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對方的胳膊都沒有被扯動分毫。

鮑勃的神色依然一如既往的和善,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混混就突然慘叫一聲,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放開了黑袍少年,抓住的自己的手腕,嚎道:“要斷了,胳膊要斷了啊——!!”

旁邊,注意到這裡動靜的酒客都雙眼放光,一邊喝着酒,一邊幸災樂禍地看着被鮑勃捏住的混混。

“哈哈,那傢伙不是渡鴉幫的克拉姆嗎,這是喝了多少,居然敢在鮑勃老闆的酒館裡鬧事...”

“但凡吃一口菜都不至於醉成這樣...”

“快,把窗戶打開!好久沒有見到老闆表演那個了!”

已經有有經驗的酒客跑到對面的窗戶邊,把幾個窗戶都打了開來。

“好了,到大街上吹吹風醒醒酒吧。”

鮑勃抖了下手腕,那個叫克拉姆的混混整個人就像一條破麻袋一樣飛了起來,“嗖”地穿過整個酒館,向一扇開啟的窗戶飛過去,直接穿過窗戶,落在了外面的大街上,余勢未竭地翻滾着,激起了一溜煙塵。

“好!”

“不愧是鮑勃老闆,丟得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準!”

“渡鴉幫的那群爛人,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酒客們肆無忌憚地大笑着,酒館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渡鴉幫的混混在這片平民區可算是臭名昭著,見到這混混被老闆丟出去簡直是大快人心。

“放心,我控制了力道,那傢伙不會受什麼傷。”鮑勃拍了拍手,看了目瞪口呆的林頓和加文一眼,又向著眾人道:“大家不要在意,繼續享受美酒和棋桌上的戰鬥吧!”

他並沒有對那位穿着黑色罩袍的少年動手,這個少年他認識,和夏爾一樣,都是在多蘭蒂爾長大的孤兒之一。

這孩子小的時候,偶爾會和夏爾以及其他一些孤兒來到他這裡討些吃的或是看別人下棋,他也曾經順手為其攔下過一些地頭蛇和幫派成員的惡意。

在夏爾被教廷的人帶去聖城,其他孤兒們也長大到能夠幹活之後,這孩子便不再前來乞討,但偶爾還是會光顧自己的酒館,買一些食物或是喝一杯劣質的麥酒,有時也會在一旁看一會其他人的戰棋對戰,但卻基本沒見他玩過。

只是在前幾天,這個少年突然一反常態地開始參與其中,而且技術和運氣都意外的好,在多人戰棋這裡賺到幾個金幣後,就跑去競技區進行雙人對決,總體來說是贏多輸少,這幾天應該也小賺了一筆了。

但以鮑勃的眼光,倒也沒有看出這孩子有什麼作弊的跡象,於是也就沒有去管他,這次也明顯是那個混混輸得不服氣先動手,他並沒有什麼錯。

夏爾聳了聳肩,也看向這個剛才被掐住脖子的少年:“你沒事吧。”

那少年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夏爾:“你...果然不記得我了啊。”

“誒?”

聽到少年的話,夏爾皺起眉頭,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突然睜大眼睛:“...你是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