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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氣息徹底平復下來,已經陷入深深的沉睡中的勞倫斯,林頓沒有打擾他,默默地關上門離開了這間並不寬敞的房屋。

勞倫斯為了這次進階,不惜服用了副作用如此之大的血魄藥劑,儘管成功成為了4階戰士,但身體的生命潛能已經被榨取了許多,這種程度的消耗,哪怕是林頓刻意用繁星樹果降低了血魄藥劑的反應程度,也是一個五十歲的3階戰士難以承受的,他可能要這麼昏睡上兩天左右了。

而且,這種依靠藥劑等外力的進階,因為不是自己一點點修行突破,少了一絲對這個等級力量的感悟和經驗,實戰能力上恐怕也比正兒八經修行突破上來的4階戰士要弱上一線——不過這個可以也通過之後的修行慢慢彌補。

林頓也只能幫他到這種程度了。

自己與勞倫斯萍水相逢,他幾乎沒有從勞倫斯這裡獲得任何好處,雖然對方不是個壞人,但自己也看得出他一身麻煩,雖然勞倫斯似乎有追隨自己的意思,但林頓其實並太不想與這種很可能死在復仇中的人有太多糾葛,他的仇人雖然自己未必一定會怕,但麻煩這種東西當然還是能不沾上就不沾上的好。

也就是看在勞倫斯幾人為人還不錯,加上並肩戰鬥的一絲情誼,林頓才會出手相助,甚至消耗了一顆繁星樹果——要知道,這東西雖然從效用上來看也算不上非常珍貴的東西,但畢竟也是系統出品,至少以自己被系統灌輸的初級魔藥學的見識,這個世界上大多數魔藥材料和藥劑即使沒見過也多少都知道,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繁星樹果。

換言之,這東西也算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多少金幣可都買不來的。

林頓一走出門,就被焦急地等待在外面的塞拉和歐文圍住了。

“林頓先生,團長他現在情況怎樣?”

歐文帶着害怕和期待的表情向林頓詢問道。林頓的表情十分平靜,無喜無怒,他沒能從林頓臉上讀出結果,只得忐忑不安地詢問道。

一邊的塞拉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他們甚至不敢直接進去房間查看勞倫斯團長的狀態,擔心自己去看了,萬一團長他已經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結果,兩人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了——在一起並肩戰鬥了半年多,無論是勞倫斯的品行還是為人處世的態度,都讓姐弟倆對這個像父親般可靠的團長產生了一種信任和依賴。

“放心吧,他已經平安晉陞4階了。”

林頓這話一出,兩人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後面上露出控制不住的狂喜——彷彿比自己晉階了還高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塞拉捂住嘴巴,她的眼中已經閃爍出一絲淚光:“團長他終於”

“也許這就是冒險者之間的情誼最可貴之處吧。”

被歐文拉着手不斷感謝的林頓當然看得出來,兩人是真心為勞倫斯開心,這種毫無私心的情緒讓他有些感慨。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團長考慮着即使復仇成功,也打算從此離開冒險團和兩人,追隨自己,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想法?

“他現在非常疲憊,盡量不要喊他起來,就讓他這麼睡到自然醒。他大概會這麼睡上兩天吧——放心,以四階戰士的身體素質,兩天不喝水吃東西也死不了,別硬喂,反而容易嗆到。”

囑咐了歐文和塞拉之後,林頓離開了銀翼冒險團的“駐地”渡鴉旅店,自己的兩個隊友還在等着他一起繼續進行實踐課程呢。

接下來的兩天半,林頓與自己的兩個隊友沉下心來開始做任務,幾人基本瞄準d級任務下手,不過在毒眼巨蜥的級任務結束後,居然又幸運地接取到了僅限聖職者接取的,治療格林城內冒險者的級任務。

這個任務是由當地教堂所發布的,據說,格林城因為冒險者眾多,許多受了傷的冒險者都會選擇去教堂的療愈廳內進行治療——這比買一瓶靠譜的聖水或魔法藥劑要便宜很多,一般是中低層的冒險者們的首選。

因此和教堂的治療工作極為繁重,值守牧師們常常發布此類任務,希望有外地來的牧師可以幫忙分擔治療壓力。

可惜這座城市裡聖職者其實並不算多,而擅長治療神術的的牧師就更少了,所以這個級任務雖然獎勵比較豐厚,卻一直沒有多少外地牧師來接。

美滋滋地接取了這個任務後,阿納斯和林頓兩人結伴來到格林城教堂——聖約翰大教堂中,而傑弗瑞作為一個初階的聖武士,還沒有學會治療神術,只好一個人悻悻地去冒險者公會瞅瞅有什麼一個人做的級任務了。

迎接林頓和阿納斯的是一位年輕的男性神官,但林頓感覺這神官氣色相當不好,甚至掛着大大的熊貓眼,一副有氣無力十分憔悴的腎虛模樣。

“還真是‘聖虛’啊”

好奇地用探查之眼看了下對方的資料,就看到對方近乎枯竭,只剩下個位數的聖力和“虛弱”狀態,林頓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聽聞兩人是接取了冒險者公會的協助治療任務而來,神官無神的雙眼亮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熱情了許多,然後帶着兩人前往教堂內部的療愈廳。

林頓看到這療愈廳外居然排着好幾條長長的隊伍,看裝束,大半都是冒險者,有些人還勉強站着,有些是被人架着,甚至有的已經是躺着排隊了人人身上都帶有或輕或重的傷,慘叫聲,呻吟聲和粗口聲不絕於耳。

“神,神官大人,拜託您幫幫忙先給我們治療吧,庫克他他快要不行了!我願意奉獻所有的財產!”

正從一直排到教堂外面的長長隊伍中往療愈廳里走,林頓看到一個黑瘦的中年冒險者奔出隊列,一下跪倒在那名腎虛神官面前,拉住神官的衣袍苦苦哀求道。

林頓看了看他身旁那位胸口上插着半根不知什麼魔獸的尖銳斷角,已經奄奄一息的年輕冒險者,不禁感嘆果然冒險者是個高危職業,這兩人看相貌有點像是一對父子,這種父子齊上陣的冒險者格林城中有很多。

林頓還看到冒險者身邊有個空了的聖水瓶,但根據自己對殘留在瓶中的一絲聖力的敏銳感知,這瓶聖水甚至連2等聖水——善通聖水的程度都達不到,自然無法治癒這種恐怖的傷勢。

但一般的底層冒險者,根本沒有金錢和門路買到供不應求的洗禮聖泉或更加神奇的魔法藥劑,能弄到這種程度的聖水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腎虛神官有些不耐煩地將自己潔白的牧師袍從對方的手中扯開:“主的恩慈眾人平等,安靜等待吧,主終會垂憐於他的。”

說完,他衝著林頓兩人歉意地笑了笑,示意跟上自己,繼續當先往前走去,這種情況他每天都會碰到許多次,早已經麻木了。

再說,這些冒險者進來前都會根據大體的傷勢情況安排隊伍,排在他前面的多數也都不是輕傷,先替他治療或許就會耽誤前面更重的傷患,也會引發其他冒險者的不滿,這種先例是不可能開的,哪怕出多倍的價錢也不行。

林頓嘆了口氣,這教堂居然還沒有發展出急診和重症綠色通道,這麼搞確實可能耽誤許多危重傷者,雖然只要沒有斷氣,治療神術多半都能救回來,但也會讓牧師們消耗的聖力大幅增加。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辦法,畢竟聖職者就那些,人手嚴重不足,無論如何,都會有冒險者得不到及時的治療的——而中高階的神官和主教,一般也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也很少會主動過問駐堂實習牧師們才會去乾的這種苦差事。

他當然也沒有心思去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主教們提建議搞什麼急診綠色通道革新,自己沒那個權力不說,提了人家也未必會聽你一個小牧師的話,這種事情還是之後自己爬到那個位置再考慮吧。

看着阿納斯也毫不猶豫地跟上腎虛神官,他只好隨手指向那個奄奄一息的年輕冒險者,釋放了一個長效的恢復術,這個1環治療神術雖然治療量微弱,但勝在效果持久,應該可以吊住對方的性命等到其他神官給對方醫治吧。

在中年冒險者的連連感謝聲中,林頓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面兩人,進入了療愈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