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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格凝視着數百碼外沃魯恩的城牆,面上陰晴不定。

在看到女僕並沒有追擊,反而是躍上了城牆,他面色更加狐疑。

這強者為何不追擊自己等人?

她這種實力,加上米契爾薩滿為了救自己已經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按理說,己方的軍隊已經沒有了能夠完全抵擋住她的人,只要她想,甚至一個人就能把自己這邊殺個血流成河!

是因為不喜歡殺戮,還是篤定自己一定會退卻,抑或是…她已經沒有了追擊的力氣?

多數高階強者,只要是沒有達到9階或是傳奇的存在,開啟領域或偽領域多少都會對自身造成一定的負擔,個別人甚至因為開啟領域太久身體受到不可逆轉的巨大傷害,難道…

而在看到對方躍上城牆時候的借力動作,他更加篤定了這個猜測,心思再次活動起來。

博格實際上確實很不甘心,己方付出了不少傷亡,卻毫無所得,加上對米契爾薩滿的愧疚和想要為其報仇的心思,他轉身對阿道爾長老說了自己的想法。

老狐狸想了想:“可以派出一些部隊試探性攻擊一下,隨時做好撤離準備。”

“大人,這些獸人又攻過來了!”

看到獸人們的軍隊再次往城牆而來,所有人面上都再也沒有了恐懼,巴雷爾城主大喊道:“各位,莎莉法小姐和科瑞恩先生已經替我們做了這麼多,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噢!”士兵們大聲響應道,經過這次的觀戰,所有人都熱血沸騰,氣勢如虹,簡直恨不得立刻衝下城牆和敵人決一死戰!

…….

北方軍團駐地雷斯頓要塞迎來了幾位客人。

副官柯索斯小心翼翼地將幾杯上等的瑟麗亞紅茶,擺在司令辦公室的茶几上,趁此機會抬眼看了看司令這次的客人。

安德烈將軍的對面坐着三名穿着華麗衣袍的聖職者。

兩旁是穿着大神官袍的中年神官,中間為首的聖職者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一頭鐵灰色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他穿着一身華麗的主教袍,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看起來有些不苟言笑,此刻正聽着安德烈將軍滿面笑容的寒暄,偶爾點點頭。

副官在將軍臉上看到了平時絕對見不到的卑微感,以及一絲隱藏得很好的畏懼與後怕。

這讓副官大為驚訝,以他對這位軍團長的了解,哪怕是面對尼古拉二世陛下,安德烈將軍也不會露出這種神情!

他不敢多看,匆忙上了茶便離開了辦公室。

“托馬斯主教,您放心吧,那裡很安全…我也派了人保護他,絕對不會有事…”

“是的,我這就打算出兵…”

“故意為難?您說笑了,怎麼會有那種事…”

離開前,柯索斯隱約聽到將軍的隻言片語。

……

聖托納爾帝國,維特爾斯堡

自從前幾日西剛元帥率領軍隊駐紮在這個帝國北方的中型城市,與光明教廷和魔法議會派來的使者匯合後,就經常在一起討論這次的獸人入侵的相關事宜。

西剛尼奧夫斯基穿着一身銀色的全身甲,邁着一貫沉穩的步伐走下了維特爾斯堡的監獄地牢的台階,一路上,把守的士兵們都努力挺直胸膛,對其握拳行禮——對於他們而言,戰無不勝的西剛元帥就是聖托納爾帝國軍神一般的存在。

前些日子,西剛率領的鐵騎隊在克米亞的戰鬥中大敗獸人聯軍,還活捉了幾個獸人軍的高層,其中甚至有兩個部落酋長,因此西剛每天都會前往關押他們的地牢詢問審訊情況。

而這次,似乎因為審訊有了一些突破,接到了緊急通知的自己不惜拋下前線的戰事,匆匆回到了城內。

這次,一走進這由阿普頓武士精銳把守的地牢下層,就聽到了一陣陣凄厲的嚎叫聲,彷彿蘊涵著無窮的痛苦,令人聽來毛骨悚然。

西剛面色不變,走向這陰寒潮濕的地牢最深處。

終於,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審訊室,門口站着兩個如同雕塑一般的阿普頓守衛者,此刻審訊室的門打開着,裡面亮着如豆的昏暗燈光。

西剛邁步走了進去,審訊室里已經有兩個人在了。

其中一位是個弓腰駝背,拄着牧羊人權杖的乾瘦老人,穿着華麗的紅色大主教袍,遍布溝壑的老臉上帶着聖職者特有的悲憫神色;另一位則是面色呈現病態的蒼白,彷彿常年不見陽光的青年男子,他的身上則穿着魔法議會的玄色魔導師袍,袍子上綉着如同魔法符文般繁複的銀色紋路,胸前的八芒星徽章外罩着一個金色的圓環。

西剛知道,這兩人——光明教廷的紅衣大主教瓦蘭希爾,以及魔法議會的大魔導師費爾德曼,不僅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論起知識的淵博程度,也完爆自己這個只懂得軍事與劍術的武夫。

而在兩人的面前,豎立着兩根一人多高的柱子,柱子上用禁制鎖鏈各綁着一個獸人。

其中一個身軀強壯一些的很明顯是圖恩牛頭人,另一個滿身亮銀色的白毛,四肢修長,看起來似乎是沃爾夫一族的其中一支——雪狼人。

此刻,那名雪狼人還在發出凄慘的嚎叫,聲音極為凄厲滲人,他表層的肌膚之下,有無數處地方隱隱的鼓起並不斷蠢動,就好像有許多不知什麼東西在他皮膚下面不停地鑽來鑽去,十分想要破體而出一般,但卻被胸口的一個閃爍着聖潔氣息的金色符文鎮壓着而無法做到。

而那名牛頭人則安靜得多,但它身上布滿了似乎剛剛拷打出來的新鮮傷痕,整個身體上都沒有幾塊好肉,連腳下的地面上都流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此刻雙目緊閉,穿了個銀色鼻環的牛鼻子正向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怎麼樣?”西剛走進來,看着兩個獸人的狀態,眉頭微皺,向站在柱子前方低聲討論着什麼的兩人問道。

聽了他的話,那名老者首先回過頭苦笑道:“還是和昨天差不多,這雪狼人從被強行抑止了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之後,就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溝通,我嘗試使用各種安撫神術都沒有效果,如果我現在撤去聖印,應該立刻就會爆體而亡。”

西剛點點頭,又看向那名牛頭人,問道:“那這傢伙呢?”

這次是那位面色蒼白的魔法師開口了:“多數時間還是沒有神智的,偶爾會清醒一小段時間,但說不出幾句後又會陷入半昏迷狀態。”

“早上的時候,我提高了封印的完成度,之後他大概清醒了將近一個鐘頭,但要求我們立下契約,全部釋放他那些被俘虜的霜蹄部族牛頭人,他才願意說,即使拷打和使用靈魂痛楚魔法都撕不開口,實在不行的話,就考慮強行提取他的記憶…”

因為獸人體內這股詭異的力量似乎神秘等級很高,即使作為傳奇1階的施法者,也一時無法探知,蒂莫西和與費爾德曼同來的魔法議會同僚剛剛都已經帶着好不容易提取出來的少量樣本回到了聖城和議會。

他們打算回去向教宗冕下與議長閣下彙報,而還在聖托納爾的兩人只能暫時寄希望於從獸人們被這股力量寄宿時的記憶來尋找線索。

聽了他的話,西剛的眉頭皺起,他雖然不是魔法師,但身為一個傳奇戰士,對於魔法方面的常識他多少也有所耳聞,魔法議會目前應該仍未解決記憶提取的難題。

而實際上確實是如此,不說魔法師們現有的提取方式都過於粗暴,每次折騰完,提取對象不是變成個白痴就是直接一命嗚呼,這也就罷了,在浩如煙海的記憶中準確提取出自己想要的部分的幾率也實在不太高…

他想了想,對一旁的魔法師道:“費爾德曼閣下,您能再讓他回復神智一段時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