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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你以為已經忘了,其實你總還是可能想起來的。

……

聽到技能的目標是鄒孝莘時,馮箏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邊望向隊長邊側耳傾聽。

結果是好還是壞?

鄒孝莘正用力的攥起拳頭,他回味向天闖的歌詞竟從中備受感動,最後的兩句豈非就是人生和籃球的意義么?

欒星舞:“宿主,鄒孝莘投籃手感增加20點。”

“哈哈哈!”馮箏暗自狂喜,無論這個手感怎麼解釋聽起來都是好事,賺了,賺大了有沒有?

場上謝琦臉色微變,其他內容不重要,可我愛好泡妹的事情這小子是從何得知的?

其實原因很簡單,還記得賽前田然夢對他的那段獨家專訪么?採訪結束田然夢就把視頻給啦啦隊員們先內部共享了,作為啦啦隊長男朋友的向天闖看完即拍案而起,怒斥道:

“一看這小子就是假裝道貌岸然,每句話都軟綿綿的藏着刀,萌萌你以為你在採訪人家,實際上人家是在泡你啊!”

“你別那麼激動。”孟露勸道。

“不會吧。”田然夢不相信。

“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凌尚雪對向天闖提出質疑。

北庭輓歌和胡黎卿微笑不語。

祁遇從來表現的事不關己,亦不語。

“這件事我站向天闖,很明顯他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莫笑春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連帶發表意見者也一起搭了進去。

可向天闖沒敢還擊,他從來只惹動嘴的,不惹動手的。

田然夢反倒變得疑惑不定,她還太年輕。

……

然而battle仍在繼續,謝琦摒棄雜念,從佟真的後面繞過來,他幾乎圍着向天闖轉了整整一圈,開口之後節奏風格變化巨大:

^^

回到十七年前日曆本上平凡的一天

世界上,從此多了一個白紙般的少年

他那時什麼都不懂,不懂愛也不懂痛

他的家人卻很惶恐,因為活着,誰能輕鬆

oh~原點~

歡迎來伊甸園

oh~失眠~

請睡在媽媽身邊

yeah~yeah~oh~

同一個世界,同一塊土地,

同一片太陽光輝下,另外還有個少年

他比他大十年,他註定先成年,

他的生命註定以後再沒有空閑。

oh~可憐~

再見吧伊甸園

oh~危險~

餘生都舉步維艱

他跟他素昧平生,無所謂相不相逢

雖然因懵懂他們也曾仰望同片天空

他開始愛上籃球,他已經愛了十個秋冬

他從未打算回過頭找早就丟了的光榮

嘿~像十年前那樣衝鋒

嘿~他成熟到無視嘲諷

嘿~地板上有塊被遺棄的初衷

哦嘿~他記起自己放飛風箏的手,從來都不曾輕鬆

^^

“他唱的……什麼?”

“說好的battle呢?”

“下去吧你輸啦,我們不要煽情要憤怒。”

觀眾席響起一片起鬨聲。

但作為對手,向天闖卻靜靜的聽着,甚至緊鎖的眉頭都緩緩的,緩緩的展開了。

馮箏也在靜靜的聽,謝琦的這段說唱娓娓道來,他甚至沒能聽懂哪怕一句,可奇怪的是他卻都聽進去了

“他記起自己放飛風箏的手,從來都不曾輕鬆。”謝琦唱出最後一句。

好像他提到了……風箏?

馮箏的心頭莫名突兀的跳了一下,不是那種被猛捶重擊似的跳,而是彷彿被某種溫柔輕輕的撫摸了的感覺。

“風箏……”他聽到耳畔有人吐氣如蘭的說出這兩個字,接着,他的手被溫柔的握住。

回過頭,沒錯,握住他手的人是北庭輓歌,她本來在扶着他,現在他坐了起來,他們彼此依偎在一起,就像組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同時,很多人都在看他,或他倆。

是不是他們也都聽到了“風箏”所以才看我?馮箏想。

這感覺……

“宿……主,這次技能承受者是你。”欒星舞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似乎微微在顫抖,莫非連機器也被感動了么?

“嗯。”馮箏輕輕回道,他只想好好珍惜現在這個瞬間,因為他就是覺得這瞬間很珍貴。

“受技能影響,馮箏本場三分線外投射能力增加20點。”

馮箏:“哦。”

他已經很開心,開心到再多一份開心也不過是更開心的程度。

……

謝琦唱完,剛好繞着向天闖轉了整整一圈。

向天闖低頭沉吟了數秒,又猛地抬起頭說:“我再來一段吧。”

他這句話毫無挑釁,反而像是在跟對方商量。

謝琦點點頭。

向天闖開始了他最後的收尾演出:

^^

我看到了天和地

我只在乎我跟你{望向孟露}

我辨別著恨與愛

我劃分着黑與白

我再不是個軟弱的小孩

我追求比昨天cìjī的精彩

我渴望擺脫制約我的兒時的崇拜

哪怕徹底,離開

我找到無比熱愛的籃球

我牽到絕不放開的手

我發誓就想這樣永不回頭的走

可我是否已經忽略了某某

我又想着自己在乎的事想了一整宿

前方有我越走越遠的zìyóu

某天不是故意的,我驀然再回首

發現我曾揮手造了一個傷口

我被賜予這場生命後

卻活成了一個小偷

我試着越過一個又一個山丘

甚至徹底忘了回一個頭

^^

唱罷,向天闖彷彿像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慢慢的,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鮑倚醉也停止打拍,雙眼無神的發起了呆。

謝琦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雙方所有球員默契的集體陷入沉默,可能都在努力的回憶着什麼。

替補席上,高大上忽然悄悄捅了下凌凡。

“幹嘛?”凌凡問。

“看。”高大上指指馮箏的方向。

那位在聚友球場邊賣水的白髮老頭手裡握着一瓶水走到馮箏的身後,記不清多少次了,他好像又要試着給馮箏遞水喝。

馮箏卻渾然未覺,因為此刻他正完全沉浸於向天闖的歌詞里,並沒有回頭。

還是北庭輓歌先發現了老頭,她輕輕探出手想把水接過來,然而老頭並沒把水給她,靜靜等了幾秒便放棄了。

解說席上。

盧恩樓:“你們有沒有覺得,貌似裁判把比賽這件事給忘記了?”

呂智摘下眼鏡擦了擦回答:“是的……不過說實話,這絕對是我這麼多年來在籃球場上看到過的最令人觸動的一段經歷。”

然後他馬上閉上了嘴,做防禦狀,因為西瓜正在盯着他。

只是那死胖子投來的目光居然逐漸變的柔和,嘆了口氣說:

“呂老師你說的非常對,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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