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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復讀一年。”

“孝莘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已經收到G大學錄取通知書了么?G大可是全省最好的學校呀!”

“葛亮,連續三年輸給盛楠,我想贏一次。”

“都過去了,去G大那麼好的機會……”

“沒過去,過不去的,沒錯,即使輸了我也一樣能長大,成熟,老去,但此後每天每時每刻我都要貼着失敗者的標籤,我沒法面對那樣的自己。”

“就因為一個輸贏,賠上你最寶貴的十九歲,值得么?將來你就真的不會後悔?”

“老大,我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耽誤這一年,我只知道如果沒有拼這一年,將來我一定會後悔。”

“所以,你決定了?”

“我決定了。”

“好吧,那我陪你一年。”

“老大你……”

“唉,看來沒得選了,我也陪你們兩個傢伙吧。”

……

不知道在籃球領域洛秋夜是不是單挑無敵,所有看到剛才一幕的人已經明白,鮑倚醉絕對是打架領域的大Boss。

嘴唇在滴血,洛秋夜晃晃腦袋才回復知覺,第一反應就是爬起來繼續跟鮑倚醉硬剛。

“不錯,我敬你是條漢子,下面,我要認真了。”鮑倚醉被對手刺激,一把將馮箏扔出三米外,徹底進入狂怒狀態。

此刻幾乎每個人心裡雪亮,洛秋夜完了,無奈誰也不敢再上前阻攔,沒有人能攔得住他,除了……

“你們不要再打架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闖進兩個壯漢之間,正是之前一直都沒現身的,校園美女榜排名第一的祁遇。

洛秋夜身高1.86m,鮑倚醉身高1.91m,體重超過200斤;祁遇1.70m,雖然在女孩里算高個兒,但只有不到100斤,兩個仿若野獸般的傢伙左右襲來,站在衝突中心,祁遇嬌艷如花,卻也脆弱無比,禁不起任何一個男孩的任意一擊。

神奇的是,兩個暴怒的少年竟不約而同停手。

祁遇轉身望向洛秋夜,聚友中學最美麗的女孩凝視校內最英俊的男孩,其他人黯然失色,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是那麼優秀,又那麼般配。

幾秒鐘過去,鮮血順着洛秋夜嘴角緩緩流下,擦都沒擦,洛秋夜忽然扭頭就要離開。

“你去哪裡?”朱葛亮想拉住他。

“退隊,我不玩了。”洛秋夜甩開他的手說。

朱葛亮表情複雜的挽留:“小洛,別太任性,再考慮考慮吧。”語氣近乎於懇求。

“也可以,除非”洛秋夜竟沒把話說死,回身望向木然站在遠處好久的鄒孝莘,一字一句道,“除非你能贏我,一對一鬥牛。如果贏了我,你繼續做隊長,我回隊;如果你輸了,永遠被再跟我提籃球。”

說完,他分開人群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單挑么?更像是場決鬥。

假設鄒孝莘贏洛秋夜,可能還有轉機;但假如洛秋夜贏了,鄒孝莘還有什麼臉面當這個校隊隊長?同為老高三的他的兄弟朱葛亮和曹飛該何去何從?其他隊員更是對洛秋夜意見重重,會承認這個高一新生的地位么?

最關鍵的是,已經分崩離析的聚友校隊,怎麼在生死戰里打敗實力強勁的盛楠中學?

鄒孝莘覺得胸口有些疼,就像隨時都會碎掉般的疼。

“孝莘。”朱葛亮也難受,但他知道好友肯定比他難受。

鄒孝莘擺擺手,“別管我,我想自己待會兒。”說完,朝洛秋夜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孤獨而落寞,越走越遠。

觀眾嘩然,籃球比賽怎麼打着打着,從打球變成了打架,現在更是連隊員都相繼離場?

“今天的比賽……到此為止吧”雪之虎哨子都沒吹,終止了比賽。

……

聚友中學的西側高牆內,有一處佔地不大的池塘,池塘中有一個人工泉眼,清水汩汩流淌,賦予整個校園勃勃生機。

站在塘邊,鄒孝莘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沿着林蔭碎石路走來一人,是馮箏。

“鄒隊,抽煙呢。”馮箏沒話找話的搭訕。

“擔心我想不開跳進去么?”

“沒有啦,其實我是個路盲,自己都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所以遇見誰都是挺大的緣分,這不看見你了么,緣分嘛,我就過來了。”

這話到底哪兒跟哪兒啊……鄒孝莘白了他一眼,隨手遞給他一根煙。

馮箏擺擺手:“不來了,怕你不夠。”

“也是。”鄒孝莘不再客套,重重的吸了一口濁氣說,“你來的時間短,我在這裡三年多了,每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不行,怕是出去才會路盲,所以我覺得我捨不得出去。”

郭無憂早說過鄒孝莘為了聚友而復讀一年的故事,初聽時馮箏不太理解,但此時他絕不懷疑面前這個大男孩的真心。

“一場比賽而已,大家都年輕有點小摩擦也正常。”他出言安慰。

“你不懂,”鄒孝莘搖搖頭,“連續三年我們都輸給盛楠,第一年輸了6分,第二年輸了5分,第三年輸了4分。今年我知道那個天才洛秋夜要來聚友,你能想到當時我有多高興么?我偷偷去看這小子的比賽,看了兩場,他一個人把對方玩在鼓掌之中,我躲在人群里攥着拳頭給他加油鼓勁,我覺得他真的很厲害,早在那時候我就把他當成了聚友球隊的一員,甚至是未來三年的頂樑柱。

我就想,那三年我們都輸得不多,而且一年比一年少,這回他來了,萬一我們贏了呢?我是不是就能帶着聚友的隊員們離開這片小天地,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馮箏不自覺的跟着點頭,再看鄒孝莘時,眼裡多了份敬重。

“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呵呵,連半場隊內訓練賽都打不完,各種鬧劇,小郭、向天闖、鮑倚醉還有那小子各種刺頭,一支球隊只有攥成個拳頭才有戰鬥力,他們幾個,包括我自己,尤其是我,連拳頭都攥不住,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差勁最濫的一支聚友校隊。”

“鄒隊,我有不同的看法,”馮箏說。

“哦?”

“跟盛楠的比賽還剩兩個月,我們還有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任何沒打的比賽,雙方都有50%的機會,現在就談放棄還太早。”

聽完馮箏的話,鄒孝莘的眼神里似乎有道光芒若隱若現,“都這個樣子了,你認為我們還會有希望?”

“有,當然有。”馮箏肯定的回答,無比肯定。